副标题:论贾探春管家的高明,王熙凤管家的糟粕,她派平儿传话最是打脸
趣侃红楼278:八面玲珑,王熙凤派人解围,拒不领情,贾探春当众发威
赵姨娘兄弟死了,碰上贾探春管家,原本满心能够多得一点赏赐,不成想探春戳破刁奴吴新登家的险恶用心,按照规矩赏赐了二十两银子。
赵姨娘觉得没面子,跑过来在探春面前一顿胡闹,指责探春不“拉扯”他们娘们和舅舅。
探春对生母的胡闹无可奈何,只得坚持按照规矩办事。她刚上任管家,不可能带头破坏规矩。那样以后没法开展工作,她也没脸再管家了。
贾探春的诉求是依法依规,理性治理。
赵姨娘的诉求是人情世故,徇私枉法。
双方思想南辕北辙,根本无法共情。
正在贾探春哭诉自己被赵姨娘屡屡闹事弄得身不由己,大家都没脸时,平儿突然奉命前来给探春解了围。
(第五十五回)忽听有人说:“二奶奶打发平姑娘说话来了。”赵姨娘听说,方把口止住。只见平儿进来,赵姨娘忙陪笑让坐,又忙问:“你奶奶好些?我正要瞧去,就只没得空儿。”李纨见平儿进来,因问他来做什么。平儿笑道:“奶奶说,赵姨奶奶的兄弟没了,恐怕奶奶和姑娘不知有旧例,若照常例,只得二十两。如今请姑娘裁夺着,再添些也使得。”
平儿一来,赵姨娘马上住嘴,还嘘寒问暖,彻底熄灭了嚣张气焰。
要说赵姨娘也是真昏聩,探春管家是多好的一件事。她不说帮扶女儿,还因小利给女儿找麻烦。如此闹了一场,仍旧一无所获。“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平儿来得正是时候,却绝不是巧合。就像赵姨娘跑来闹,一定有吴新登家的背后挑拨离间。她在探春跟前吃了亏,挑唆赵姨娘来闹是必然。
王熙凤暂不管家,各路信息却掌握。赵姨娘的兄弟一死,王夫人吩咐让探春和李纨处理,王熙凤就知道是对探春的考验。
等到吴新登家的在探春这里碰了壁,以王熙凤对这些奴才们的了解,不难猜到赵姨娘会被鼓动闹事,于是就派平儿过来了。
平儿一来,先震慑了赵姨娘,再转达王熙凤的几个意思。
一,赵国基作为贾家的奴才,死了后主人赏赐,按规矩就是二十两银子。贾探春秉公决断没有错。
王熙凤在替小姑子撑腰。
二,平儿称呼赵姨娘为赵姨奶奶是尊称,代表我们上文说的赵姨娘生儿育女,与周姨娘这种无所出的妾不同。
贾环是三爷,贾探春是三姑娘又能出头管家,就是赵姨娘的体面。
可体面的赵姨娘却故意胡闹,让女儿难堪,正是探春指责她的“不体面”。
三,王熙凤说“请姑娘裁夺着,再添些也使得”。注意这句话里,也有几层意思。
第一,王熙凤没有提李纨,这件事与李纨无关,她派平儿来就是给贾探春面子。
第二,不提李纨,请探春裁夺,是突出三人管家小组,贾探春才是主,借以震慑奴才不不安分的心思。
第三,“再添些也使得”,王熙凤给了意见却不拿主意。这是不得罪王夫人,又讨好贾探春。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落埋怨。
第四,王熙凤支持贾探春“多添点”,是突出探春管家身份。管家就应该有特权,二奶奶发话支持,别人也不敢说。
你看,王熙凤这次派平儿来发话,其实什么都没说,决定还得探春下。但她却等于什么都干了。
赵姨娘得了面子,果然不吭声走了。
王夫人对她也无话可说。
贾探春得了王熙凤的话做台阶,给不给都从容。
王熙凤则借此再一次刷了存在感。这个家我才是说了算。
所以,王熙凤真正将“人情世故”玩得溜溜转。但也就像上文批评的那样,让贾家也越来越腐朽。
赵姨娘敢于来向贾探春多要钱,就因为王熙凤和王夫人做多了随自己高兴,破坏规矩的事。赵姨娘说王夫人宽恩,只是探春这些管家们太刻薄。这话要反着听,王夫人的乱施恩就是“无恩”,说的就是贾家的现状。
贾探春听了平儿的话,也没给面子,前面闹这么大,哪里用王熙凤再“卖好”。直接用焦大当年背着主子逃出命来的功绩来压了所有人。王熙凤会做人,也不愿意得罪人,不按照祖宗的规矩办事,才会造成如今的乱像。贾探春认为此风不可涨。
贾探春是小姑子,她不给嫂子面子,就算王熙凤也得让她三分。她“怼了”王熙凤,也是告诉众人,等王熙凤病好后,怎么管是她的事,但现在是我管家,我说了才算!
贾探春虽然年纪小,“立威”之道极为老到,她借王熙凤“立威”,正是让她彻底坐稳管家之位的妙计。
平儿常年跟着王熙凤,一见探春的气色,联系之前得到的消息,就知道此时要越恭敬越好。遂“只一边垂手默侍”。
经过刚才一闹贾探春哭过,几个小丫头打了水过来伺候洗脸。平儿见大丫头侍书不在跟前,就忙赶上来伺候。
结果一个媳妇竟又没眼色的跑进来回事。一进来不管不顾就说要支贾环和贾兰学里的一年公费等事宜。
(第五十五回)平儿先道:“你忙什么!你睁着眼看见姑娘洗脸,你不出去伺候着,先说话来。二奶奶跟前你也这么没眼色来着?姑娘虽然恩宽,我去回了二奶奶,只说你们眼里都没姑娘,你们都吃了亏,可别怨我。”唬的那个媳妇忙陪笑道:“我粗心了。”一面说,一面忙退出去。
要不说“奴大欺主”。以贾家的规矩,那些奴才们不敢对主子不恭敬。皆因她们小看贾探春庶出,才会行事毫不顾及,没有基本礼仪。
探春之所以任由赵姨娘今日将事情闹起来,也就是趁机立威。经过前面几日,她早都看出这些管家媳妇们的“歪歪心思”。
她听平儿训斥那媳妇,一边擦脸一边将吴新登家的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就是告诉王熙凤,你管的奴才们目无尊长。
平儿也不客气,直接指出奴才们是欺负人,不敢真如此对待王熙凤。也讲明王熙凤管家时不是如此混乱。
有了平儿发话,日后这些奴才们才不敢三心二意。探春拉王熙凤的虎皮做大旗,敲山震虎很是成功。再有不怕死的,只管来!
但是,平儿来后,贾探春想要借助的远不止此。她有的是办法震慑众人。真正要对付的,其实是王熙凤管家以及贾家早年留下的弊病,这都需要有平儿在场才使得。
那么,贾探春往下还要如何作为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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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