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的甲状腺之劫

周二匆匆看过妹妹后,我回家继续备考。

因为放心不下,晚上会跟她微信上聊一会。

手术24小时后,妹妹可以睁眼,试图下床但没有成功,麻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头晕的厉害。

早餐可以吃点稀饭,只好靠在床上吃,因为手臂上打着吊针,不方便自己吃,都是她妈妈喂的。

第三天,妹妹感觉脑袋舒服些,能下床了,于是拔了尿管,说话也在逐渐恢复中。

周六考试那天,几乎全天的雨,我从中午考到晚上7点,出考场的时候,天早就黑了,整个人饥寒交迫。

刚上地铁,妹妹的消息就传来,问考得怎么样。

聊了一阵,跟妹妹约好第二天去看她。

进到病房之前,我和宝爸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我们刚进去时,妹妹靠在床上打针,看到我们,还挤了一脸笑,聊了几句就说到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就听到“结果是恶性的”这个晴天霹雳。

这才注意到,妹妹和她妈妈的眼角都是红的,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哭过。

一股悲伤在我心底涌动,我强忍眼里的酸涩,问妹妹:医生给的什么解决方案?

妹妹说:医生早上叫她过去看了检查报告,允许她用手机拍了照,然后给她开了药先吃,说可能要再次手术。

我周二来时,妹妹病房里靠窗户边那位病人在等结果,她比妹妹先手术。

现在没看到人,我岔开话题问她是不是出院了。妹妹说她的结果是恶性的,已经被隔离了。

为什么要隔离?

听说医生给她喂了一种什么药,吃药后,她的呼吸和排泄都有毒或者说有辐射,必须隔离开来几天。

11月的天气多变,妹妹来时气温尚好,现在说变就变了。担心出院时冷,妹妹提议一起去外面逛逛,买件袄子御寒。

征得护士同意后,我们一行人正准备出门,隔壁病房同一天手术的那位老乡大玲过来串门。

听说妹妹的结果后,大玲安慰妹妹说:这是最轻的一种癌,如果早点发现,没有扩散的话,切除相应部位就行了。

我们心里稍微轻松点了,妹妹在病房里憋了几天,内心迫切地想出去呼吸下外面的空气。

可惜这个时节天虽冷,商场里面袄子上的却不多,主打的还是毛呢。

担心妹妹术后感染,不敢太过逗留,吃过饭我们很快就回医院了。

病房里开着空调,比外面暖和的多,妹妹躺回床上休息。

我刚出门,隔壁的大玲又扶着她的脖子过来了。

她的结果还没出来,许是看到妹妹的结果,开始不淡定起来。

她说,我的两个孩子都还没成家呢!

人活着,有太多的责任,从青年到壮年,一直为自己和孩子打拼,最怕突然的病痛缠身,又伤身又烧钱。

还没等自己御下责任,病痛竟先一步到来,打乱了原本已规划好的人生历程,不免让人一时束手无策,在未知的结果面前,心生悲戚。

我看向她的眼睛,里面有种奇怪的光。她说:我有白内障,拖了好长时间,原本准备下个月去手术的,谁知道现在又碰到这个事。

正说着,又来了一位病友大芳,她不认识我,于是跟大玲说:听说这边有位又要再次手术切另外一边,真糟心,当初怎么没有两边一次切呢?

大芳说话时也用手扶着脖子,这使得我不得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面布满紫色,其他病人都不像她这样,我想可能是护士搽的药水什么的吧……

大玲说:是呀,我们都是一次性切了两边。这位妹妹再手术的话,又要再花一次手术费了,人也要再受一次罪……

我一听,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恨不能立马拽住手术医生问个究竟:为什么就我妹妹一个人这样,你是故意的吧?

可我一时找不到主刀大夫,他不是经常出现在这里的人。

聊完天回到病房,妹妹休息了一会精神好了些,不一会大玲的老公大军过来了。

听说是不好的结果,大军看了一下妹妹手机里的报告单,说起他姨妈也是这个病。

从大军那里我们了解到,甲状腺按严重程度可分为三层,妹妹这种可能属于中层。

窗户边已经服药隔离的那位病友,推测可能属于第三层。

经过这些天病友间的交流,妹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无非就是服药隔离,大军说了,只要及时切除,不会致命,不影响寿命,只是需要终身服药。

治病需要花钱,钱可以再挣,妹妹现在最需要的却是时间,她青春正好,还要陪着她的孩子长大,她对未来的生活还有太多的向往,如果真的活不长了,该是有多失望!

不,是绝望!

大军的一番话总算让我们再次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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