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他和她再次相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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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她习惯向左走,他习惯向右走,他们始终不曾相遇。”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台湾著名绘本作家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这个故事。

《向左走·向右走》是几米献给城市里那些注定相遇的人的故事。

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住在同一个城市的同一幢公寓楼里。每次出门,按习惯,她向左走,他向右走,从未碰头。

他们走过同一条街道,喂过同一只流浪猫,抱过同一个孩子,在同一场大雨中奔跑回家,听同样的广播,同样感觉寂寞。隔着一堵墙,却一直没有相见。

但是有一天,他们在公园的喷水池前相遇了,如宝哥哥初见林妹妹,“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两人感觉有如多年失散的恋人般心心相通。

然而,突降的大雨将他们分开,也浇模糊了纸条上匆匆写下的电话号码。

两人互相寻找,却一直找不到。

在同一个城市,毗邻而居,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谁也没有再遇见谁。因为,他们还是习惯出门后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几米用或深或浅的几痕线条,或浓或淡的几抹色彩,或轻或重的几行文字,就把或涉世未深或已阅沧桑的读者给抓住了。一个其实很简单的爱情故事,却让多少读者感伤叹息,回味低吟……

不能不佩服几米驾驭素材的能力和以浅述深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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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当然,为了照顾读者的感受,几米为《向左走·向右走》设计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在新的钟声响起时,有情人终于再次相逢。

不过,这样的结局却让我不由得发出惋惜的轻叹,为几米,也为故事中的两位主人公。

在几米,这个难免有落入俗套之嫌的结局的设计,不能不说是一处败笔。本来带有抑郁感伤色彩的一个轻悲剧,却被新年的钟声给撞击成了一个老套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那种唯美的感伤色彩荡然无存了。

善良的读者当然会松口气,真心为两位主人公庆幸。可是,不知是否有人设想过,手牵着手走过一段相伴的时光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童话故事中王子公主结合后,“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再无下文。幸福生活是否能维持始终?没人敢打保票。

平淡无奇的日子,平凡琐碎的生活,会将所有的激情冲淡,会将所有的诗意磨没。留下的,可能只是对现实的不满,甚至是对另一份浪漫的期待。

如果偶然的相遇曾给他们留下美好的记忆,莫不如保持习惯,继续向左走向右走,让这份记忆成为生命中值得回味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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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这样一段关于婚姻的经典譬喻:

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向左走·向右走》中的那位女孩,最终是做了“床前明月光”呢,还是做了人家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

读周敦颐的《爱莲说》,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远观”二字最妙,所谓距离产生美,莲之美,正在于“远观”。如果真凑近了看,难保莲花瓣上不落有灰尘,甚或被虫蚀了小洞也是可能的。

莲花的聪明之处在于它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能与人拉开距离的立足之处。人想亵玩而不可得,得不到的又往往是最好的,牙痒痒着远观它,迷迷蒙蒙中便觉出了一圈“高洁”的光晕。

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如果一份情感是因了一份浪漫的相遇而开端的,那就不要让再次的相遇使它变成平庸的现实。想在彼此心中保持一份完美的形象,最好的办法当然也是隔着一定的距离互相欣赏。

如果几米笔下的两位主人公年轻时不再相遇,他们当然还会有他们各自的选择。多年以后,如果他们能够再相遇,各自的人生道路会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彼此欣赏,这时,对方会因“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而在各自的眼中心中变得更加美好;如果从此不再相遇,回忆会将所有的不快过滤,留下的将是一份历久弥新的回味,岂不更妙?

从审美角度出发,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将那份淡淡的忧伤保持到最终;从人生体验出发,我希望故事的主人公能为自己保留一份与众不同的回忆。

说一句要惹善良的读者骂的话,但这是笔者的真心话——宁愿他们没再相遇。

当然,“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肯定不是每个人都赞成我的读后感。那么,亲爱的读者,你还记得《向左走·向右走》么?你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何想法?欢迎在文末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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