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怜悯——读《爱弥儿》

饥饿的苏丹女孩

在姐姐婚礼结束后,我随父母和舅舅一家坐火车回家。舅舅因为与多年未见的儿时亲戚相聚,有些许感触,未免贪了几杯。最后被大家搀扶着进入候车室,醉酒的那人那困顿昏迷的样子很是痛苦,在多年后我才真切感受到。找到了一个立脚的空间后,我去买解酒药,又扶着舅舅将酒水吐出来。但是弟弟和舅妈站在一旁无动于衷,那般气定神闲的状态让他终生难忘。在此,我没有批判的意思,只是在叙述十一年前的那一幕,值得反思。
候车室人满为患,我跑来跑去地忙活着,扶着舅舅穿过人群到达准确的位置,最后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让舅舅靠在我身上休息,虽然早已达到身体忍耐的极限,却只能挑战极限。舅舅是一个热心的懂得关爱的人,却又不得不可怜舅舅的处境。也许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幸福、困难和独特的运行方式。但是那一幕让我终身难忘,先入为主地用所能理解的关系来作出判断,而我只能如此思考。
孩子对于父母的态度如何产生,孩子对环境的变化反应如何,与所接受的教育及理念有很大关系。行为表现在孩子身上,而映射的是父母的样子。中国有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片面地理解为孩子在成长的关键阶段多数都在学习身边最亲近人的行为方式。虽然现代中国的家庭结构已发生巨大变化,但父母的爱和孩子的孝为主旋律的关系并没有多大出入。最小社会单位维系着社会有效运行的基本框架,不至于塌方式的倒退。
但是教育将如何进行,是现在很多家庭的核心苦恼。一边回味爱弥儿所受的虚拟教育,一边回忆多年来成长的心历路程。教育大概就是逐渐学会认知世界和身边的人,找寻内心的平和。
从刚出生的一个“自然人”逐渐培养成“道德人”再到“社会人”,终极目标是“政治人”,过程充满艰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淘汰。卢梭提到“应该通过人来研究社会,也经由社会来研究人:想把政治与道德割裂开来的人,对二者都将一无所知。”最终都会在一个特定的政治氛围内苟活,不管你是否认可,终究无法逃避人类它,就像自由的基础就是限制。在当下语境里,达成“政治人”的结果,就算是教育的成功,而其中所发生的扭曲不计其数。在“政治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忠诚,有太多理论脱离了经验和历史。不断进行政治研究,如何控制并利用批量生产的人类。但是如果将此手段直接运用到孩子身上既是犯罪。
反过来,白纸一张的孩子如何培养。“为了使孩子变成一个有感情和有恻隐之心的人,就必须使他知道,有一些跟他相同的人也遭受到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也感受到他曾经感受过的悲哀,而且,还须使他知道其他的人还有另外的痛苦和悲哀,因为现在他也能够感觉到这些痛苦和悲哀了。”
记得在葫芦岛上初三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在新蕾书店看书,那个时阅读漫无目,只是感觉书都挺好,有太多未知的领域需要探索。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这张《青年人性读本》中刊载的图片《饥饿的苏丹女孩》。也许是因为画面感过于强烈,十几年后我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心境,才知道竟然和我同样的人面临着饥饿而最终面对如此的生命裁判。从那时候起,我的世界就在不断地扩张,思考不再局限于眼界以内。对于可能存在的痛苦有一种本能的恻隐之心,感同身受。
我想恻隐之心是教育的一种良好反应,对于孩子“如果我们不促使他的心中产生善良、博爱、怜悯、仁慈以及所有一切自然而然使人感到喜悦的温柔动人的情感,并防止他产生妒忌、贪婪、仇恨以及所有一切有毒害的欲念——不仅使人的情感化为乌有,而且还使它发生相反的作用和折磨他自己的欲念”。
孩子的成长过程需要学会必要的生存本领,适当的欲念控制和足够的慈悲之心。人活在社会中,若单纯从自由主义的思维方法来看,人应该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自由活动,好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原始人的样式。但社会拥挤不堪,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可忽略。一个孩子需要养成一种怜悯之心,来感受别人可能存在的痛苦并作出必要反应。“我们之所以爱我们的同类,与其说是由于我们感到了他们的快乐,不如说是由于我们感到了他们的痛苦;因为在痛苦中,我们才能更好地看出我们天性的一致,看出他们对我们的爱的保证。如果我们的共同的需要能通过利益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则我们的共同的苦难可通过感情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让孩子知道疼爱自己的父母就像父母特爱他一样。是一项不得不为的事。
最后引用卢梭的一段话:“怜悯心是甜蜜的,因为当我们设身处地为那个受苦的人着想的时候,我们将以我们没有遭到他那样的苦难而感到庆幸。妒忌心是痛苦的,因为那个幸福的人的面孔不仅不能使羡慕的人达到那样幸福的境地,反而使他觉得自己不能成为那样幸福的人而感到伤心。我觉得,前者可使我们免受那个人所受的痛苦,后者将从我们身上剥夺另一个人所享受的那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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