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能见,听而会闻——观鸟随想

说到“观鸟”,你会想到什么呢?鸟有什么好看的?去动物园看鹦鹉表演吗?哈,这些也是我一开始就想到的,但是这些在我参加了自然之友野鸟会潍坊分会的观鸟活动之后,就彻底的改变了。原来观鸟也可以如此的有趣!观鸟里面也有大学问!

首先,从出发前服装的选择上。

观鸟前一天,群里的负责人就已经发布了注意事项,明确说明不可以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当时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回家后我就开始翻衣橱,排除颜色鲜艳的体恤,找出来两件白色的,这么素的颜色总可以了吧,但是发现上面的装饰有些亮片,感觉还是不合适,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件稍微暗一点的衣服,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仍然不合适。大概很多人跟我有同样的疑问,颜色鲜艳的衣服不是可以更好的招来鸟吗?为了这个事情,我查阅了一份鸟类学博士研究生,也是BIRDCHAT的定期撰稿人拜伦·布特勒(Byron K. Butler)对于 “观鸟时究竟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的具体回答:

事实上,我们经常很难理解与人类不同的认知世界。例如,如果您的视力正常,那么很难对盲人、甚至色盲等人群的视觉成像过程进行理解。甚至可能很难想象其他感官方式如何能够超越我们的正常经验。盲人能够通过把接收到的来自周围的刺激“转换”到他们的听觉感观,使得他们能够拥有超乎常人的听力,从而更好地补充他们对周围环境的认知。再比如,狗的嗅觉对它们的感知非常重要,它们能够通过嗅觉,获得线索去构建嗅觉地图,甚至是视觉地图。正是这种思路让我开始研究鸟类的感官系统。在研究鸟类的生态和行为时,我意识到如果我们不理解鸟类的视觉感知世界,我想要回答的关于鸟类通讯的许多问题都无法得到妥善解决。我们仍然没有找到这些问题最完美的答案,但我们正在不断地探索真相。

人类的三色色觉与鸟类的四色色觉的对比,可以看到对于同样的物体,鸟类眼中的颜色是不同的。图片来源:Hammaprudckter AB and Dr Klaus Schmitt

鸟能够看到颜色,因为它们具有色觉。它们的色彩感知系统是十分出色的,而且要比人类更好。以上事实都已经是没有问题的定论了。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在更为科学和严谨的角度,有关鸟类色觉系统更详细的结论,仅仅是近期才建立起来。直到20世纪70年代早期,人们普遍认为鸟类具有与人类相似的三色色觉,或者可能略逊于我们的色觉。然而,在1972年前后,人们才发现鸟类可以在近紫外(紫外线)范围内看到光线(如上图),因此科学家们展开了一系列关于鸟类色觉的新研究。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鸟类比我们看到的颜色(色调)更多,而且鸟类眼睛里的颜色也比我们的更加鲜艳(对比度高)。它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它们眼睛里有四种(或更多!)不同的视锥细胞作为光感受器(如下图),并且不同的色素油滴。虽然我们有短,中,长(也分别称为蓝色,绿色和红色)的视锥细胞,但鸟类不仅具有这些我们人类的细胞类型,还具有可以感受紫外(UV)光线的视锥细胞。

当我们谈论我们在野外观鸟时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或者背什么颜色的书包时,我们假设这些环境中物体的颜色在鸟类的眼中和我们的眼中看起来是一样的。这种假设可能并不总是正确的。鸟类可能看到的颜色与我们看到的颜色相似,但可能不完全相同,甚至可能是完全不同。

鸟类拥有四种视锥细胞(图中有颜色的细胞)和视杆细胞(灰色的),图片来源:《Handbook of Bird Biology》,Wiley-Blackwell, 2016.

为了澄清这个拗口的观点,我们举个例子,我们看到的红色对于大多数昼夜鸟类来说也是红色,但可能被它们视为红色的不同色调。如果反射红光的花(或其他物体)同时也反射紫外光,因此鸟类看到的颜色几乎与我们看到的任何一种颜色都不一样。想象一下,你正站在一片森林或田野中,看着一只很远很远的鸟。你在想什么?大多数鸟友会立马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结合对这只鸟的各种特征、行为的观察判断,在大脑中搜索可能的物种,从而获得这只鸟准确的鉴别。如果不能一眼看出来是什么物种,鸟友们多半会选择先拍下来,回头再对照着图鉴和描述来检索。但无论是哪种方式,鸟友们都是将鸟视为一个物体,你所看到或者拍摄到的颜色根本不是这只鸟看自己同伴时所看到的颜色。就好像,你在远处看着这只鸟,但这只鸟眼里的世界却与你完全不一样。怎么解释呢,打个比方,我称之为“水族馆综合症”,因为这只鸟看起来就像一个玻璃容器里的小金鱼,在容器之外的观察者透过容器去观察“另一个世界里的”物体。而观察者可能并不能理解鱼缸里的世界,因为没法设身处地的去思考。

总结一下我对于观鸟时候穿衣服颜色答案:避免任何能够反射紫外线上的衣服。一般来说,避免使用鲜艳的颜色。避免穿白色。穿着与自然环境相匹配的迷彩色和柔和色,特别是当您打算静坐时。坐着不仅意味着你坐着,这样让您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小,您的四肢和头部也是静止的。始终不要做太大的身体动作。当赏鹰时也记住这一点。移动时,请缓慢平稳一些。避免突兀而快速的动作。搅乱你的脸和眼睛的轮廓,并尽可能地隐藏你的眼睛。利用你的余光潜行窥视。 最后观鸟还要记得要带个帽子,最好再来个口罩,不完全是为了防晒,要知道无论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如果你的大圆脸在衣着中如果十分突出,那么鸟类肯定对你身体最显着的部分产生注意。看来我的衣服仍然是不合格的,迷彩服才是最佳搭配。

穿着的问题搞定了,接下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装备,就是望远镜。

我们一般将观鸟使用的望远镜分为两个大类:单筒望远镜和双筒望远镜。

单筒望远镜倍数大、体积大、重量大,需要使用三脚架固定在地面进行观测,多用于观测距离较远且比较安静的水鸟;

双筒望远镜倍数小、体积小、重量小,通常手持观测即可,是观鸟最常用的望远镜。关于望远镜的选择,还涉及调焦、镜片、镀膜等等专业术语,这里就不赘述,一来本人就不专业,二来网上有很多详细的资料可以查阅,这次我们观鸟的望远镜用的是资深鸟友代购的施华洛世奇的双筒望远镜,携带方便而且看的很清楚。(很多人只知道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其实他们做望远镜也是很专业滴)

还没观鸟,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被这些专业术语搞的晕头转向了?其实如果有专业的人士带你入门,帮你选好服装和望远镜,你就不需要操心前期的准备过程,而且整个观鸟的过程才是最有趣的。

在时间的选择上要趁早

鸟儿一般在10点钟以后就不常出来活动,所以我们7点就已经在湿地公园集合开始观鸟,别急,拍个照先发个朋友圈。

资深的鸟友都会选择自己喜欢的鸟名作为自己的网名,所以队伍里经常听到各种鸟的名字,我们这次的领队是鸽子,她的工作需要经常在海南和潍坊两地来往,是一名有着多年经验的老鸟友。这次还见到了群里的太平鸟和他的儿子小太平鸟,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在几个月前救助了太平鸟!这次观鸟的记录者是一位只有12岁的资深的老鸟友,一路上都是靠他和鸽子指引我们哪里有鸟,第一次参加观鸟的我在开始常常一脸茫然,为什么在那些鸟友眼里张嘴即来的各种鸟,我却一点都看不到,加上不会用望远镜,看到的只有树木和天空,那些鸟儿像是跟我玩起了捉迷藏,只闻其声不见其鸟啊!心里那个着急!渐渐的,能看到一两只鸟藏在树叶里,开始欣喜起来,通过鸽子老师的讲解,知道了那种鸟叫棕头鸦雀,这和麻雀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平时就算看到,也会认为是麻雀吧!

走到一片芦苇塘,眼前开阔明朗,再看那些鸟儿,一只只的飞来飞去,然后站在芦苇上,把芦苇都压弯了,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东方大苇莺(说实话,一开始还是认为是麻雀,不懂鸟的人太羞愧啦!),不过我认识了白头鹎,这让我非常开心,因为不会和麻雀混淆,我可以一眼辨认出来,然后看到两只三只白头鹎,让我有点小雀跃!

慢慢的找到了观鸟的感觉,望远镜也用的比较顺手,接下来看到了黑水鸡、白骨顶和斑嘴鸭,普通燕鸥,据说普通燕鸥是鸽子第二次才看到,有些老鸟友甚至也是第一次才看到,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我们还看到了翠鸟,而且它一动不动的让我们大饱眼福,气定神闲的对我们视若无睹,那意思好像是随便你们看,随便拍!

除了观鸟之外,鸽子老师还让我们去聆听每种鸟不同的叫声,可惜我还是没法通过叫声辨认鸟种,但是这次听到了好几种鸟叫。

走在熟悉的湿地公园的路上,今天却有了不一样的风景。我想到了大学里的一句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不正像今天的自己吗?想到以前走在路上,如此多种类的鸟儿就在身边飞过,却没有真正的用心去看,去观察,听到那些鸟叫,也没有用心分辨,我的心都在关注什么呢?早已不在当下,羞愧着过去,焦虑着未来,唯独没有体验当下的美好!在生活中是不是也同样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当我焦虑月度总结的时候,我感受不到家人的关心,却觉得他们烦躁?当我担心工作表现的时候,我看不到孩子可爱的笑容,听不到他开心的语言,只感到添乱!生活中到底有多少美好的事情就如同这公园里树林中的鸟儿一样,让我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观鸟的过程中有领队给我们讲解,在生活中我们需要老师帮我们看到自己的盲区,但是生活中的老师会以各种形式出现,有课堂上的老师,也有跟我们吵架的伴侣,用另一种方式提醒我们看到他们的爱!希望我们都能视而能见听而会闻!看到家人的忙碌的身影,不仅仅是看到了,还能见到更多的内心,能感受到他们的付出,看到他们的愤怒,不仅仅是看到了,还能见到愤怒背后的伤害,感受到他们的委屈和难受,听到他们的抱怨,不仅仅是听了就完了,还能闻其声,也就是老话说的: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要能听到他们背后的话,想要得到爱的渴望。

观鸟,观的不仅是鸟,也在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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