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旧事：五、叮叮当当

五.铁匠铺里传出的音符

文/云物农语

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那是铁匠铺是传出的打铁师傅们凑出的生气乐章。

从北往南，穿过十字路口，过了汽车站，你就能听到高低缓急有节奏的打铁声响。那是从公路边那座低矮的瓦房里传出来的。那里终年热闹。有熊熊燃烧的焦炭炉，有不断锻打的熟铁,会被打制成各种农具或生活用具，也有前去围观的闲人增加点人气。热闹是人们生活需要它。

打铁的过程是魔幻的，只要师傅肯努力，用心去锤炼，一块不规划的铁块或铁条，在他们的汗水与拉风的手中都能成为艺术品 —— 实用的东西。焦炭炉里的火时而高冒，时而又烟雾缭绕，埋在炉中炭下的铁块很快在风箱送风助燃的催化中由灰暗变成肉红，表面耀着白光时会被师傅用夹钳从炉中取出放在铁砧上由一至两个师傅用大铁锤猛烈地锤打。那四射的火红铁屑如炸开的烟花，朝不同方向拼射，有时落在裸露的肌肤上被它亲妮一下，直让人呲牙咧嘴而无奈招架。

铁块往住要反复送进炉中烧红来多次锤打才能慢慢成器。这些是师傅们纯手工的技艺，形状都在他们心里描绘好了，由锤打器物的轻重及时修正着。有些要求有锋的利刃，还要在铁块间夹入高碳钢来作刃，硬度越高越脆，这是考验粹火手艺的真功夫。有的师傅打制的刀、剪、斧等锋利无比，不会崩口，不会反转，无坚不摧，有的师傅就只能打制普通东西，如熟铁般软弱无力的钝刀，中看不中用。

小时候我会随父亲去铁匠铺看他们打铁，玩那有着魔力的风箱，拉与推的来回运动会把炉火吹得很旺。冬天的寒气在那里都停不住脚，全被赶出了门外，我们在玩乐中把身子烤得发烫，在耀眼的火光中留连，看师傅们打制一件件用具。父亲早年走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他总有新鲜话题与师傅们聊，也给他们一些外行人的见议，有时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铁匠铺里那台简易的打铁机就是父亲与他们一起搞出来的，打大锤的活几乎都用那均匀而有力的机械锤代替了，省了很多时间和力气，效率自然更高了，人也轻松了不少。父亲有时也自己动手打点小东西，铁匠铺都不收钱。这算是利人利己吧。

夏天是铁匠铺的淡季，那炎炎夏日都有炉温那么高，如再把炉子烧起来，怕是要把皮都炼爆，油也会流出来吧。铁匠铺夏天几乎不开工，偶尔打一天铁也是在雨天里修补些急用农具，打制新的东西都在秋后，冬寒腊月里进行。那时农活不忙了，天也凉爽了，打铁是最好的季节。

这是乡里的铁匠铺，打铁有很多年，一直为农耕生活发热发光，有节奏的乐章由那里凑响。它虽坐落在公路边，却不太显眼，但缺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