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72: 医院 & 死亡

父亲节快要到了(还是媒体告诉我的,一般没给老爹庆祝过这个节日),和小伙伴神同步,都写了关于父亲的文章,曹虹姐妹的文章是《父亲节感悟:不懂点医学常识,谈什么孝顺父母》。

读完她的文章,点评完她的文章,仍然意犹未尽,虽然写了1000多字的点评,但没有表达完想要说的意思,一来认为点评最好说该说的话,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不是掏心窝地真诚,那是自己的表达欲),二来过多的联系自己,会有喧宾夺主的感觉。鉴于这二者原因,遂有了这篇文章。

文章是关于作者父亲几次病重,住院的经历。第一次是左下肢深静脉血栓引起的左腿肿大,伴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症。消肿后,关于作者父亲要不要做前列腺增生手术,两家医院有不同的诊断,一家医院说不能做,因有血栓,服药期间不能手术,且病人快80岁了,手术风险很高;而第二家医院说可以做,然后做了此手术,父亲摆脱了痛苦。

看到作者的描述,理解想起自己老爹,和某亲戚也有前列腺增生的病。我老爹在手术方面胆子比较小,不愿做手术,保守治疗,加上医院有熟人有问题就咨询,老爹自己比较注意,目前看没做手术效果不错。而那位亲戚,做了手术,据说仍然有症状。

在此,绝不是说因自己老爹没做手术,就宣扬保守治疗是个好办法,因为各人体质不一样,对我家老爹适用的保守治疗,可能对另外一类人就不适用;亲戚手术后仍然没有“重生”,也不能作为反对手术的依据,也有很多人通过手术解决了病痛,获得了重生。

现代医学发展到今天,永远是无限接近于解决问题,但永远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自己亲人面对重大疾病诊断,还是同意作者所说的,多咨询几个专家,互相验证下比较好。当然更好的是,自己有医学常识,可以借着医生的专业建议,加上自己的判断,共同来做决定。此刻禁不住感慨,有亲戚在医院上班,是个不小的福利。

表妹和表妹夫一家更是深有同感。某次妹夫打算做扁桃体切除手术,不愿在老家小城做,去了省会人民医院做。进手术室之前,说做完这个小手术,就和妹妹一起去看电影呢,没想到进了手术室后,不是没再出来,而是转到了ICU,还下了病危通知书。

据表妹说,上午医生让她进去给妹夫送被子时,看到妹夫很多血,全身在发抖,说不出来话。下午,医生出来给表妹说病情,医生让她先坐下,稳定情绪,因为告知病危。表妹怎么也想不明白,做扁桃体切除手术变成了病危。当时觉得是小手术,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陪同。据表妹后来说,一听到病危两字,立即吓的哭起来,最后给我们打了电话,我家Y先生连夜回老家看望。

当然结果皆大欢喜,生命没有危险,妹夫在ICU住了几天,康复出院。中间有很多细节,事情也过去几年,就不细表了。

我们当然没搞懂,为什么一个小扁桃体切除手术,最后变成了病危?推测医生有责任,但因最后没有出现人命,大家没有多追究。

妹夫说,在手术之前,医生说,反正你也是切一次,顺便把你打呼噜的毛病也顺便治了吧,妹夫同意。也就是说,打一次麻药,切一次扁桃体,同时顺便治疗打呼噜(不知道是否切除什么小病体)。自从这件事后,妹夫说再也不贪便宜了。因为医生当时建议顺便治打呼噜时,他想着自己占便宜了,一次麻药,一次小手术,不仅切扁桃体,顺便又治疗打呼噜,何乐而不为呢?结果,电影没去看成,去ICU住了4天。

事情没有临到自己头上时,我们都会说手术是有风险的云云,我们也都相信医生都是想把病人治好的,没有想把病人治疗的更坏的,但是良好的意愿,不等于良好的结果,因为很多偶然的,不可控的因素。

大手术,病人年龄大,有并发症风险大,但是切除扁桃体应该是个小手术,据表妹说进去手术的人30分钟都出来了,唯独自家先生没有出来。

所以读到曹虹姐妹文章里写到她自己的遗憾与悔悟,感同身受。她的父亲手术成功后,大家都以为没有问题时,最后依次住院没有再出院。一般而言,人若是病重,家属或多或少都会多想一步,但大家都以为没有问题时最终有了问题,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就像表妹夫因扁桃体切除而病危,大家难以接受一样。

病重送到医院没有治好,去世,对家属来说就容易接受么?也不一定。

有个朋友的母亲胰腺炎晚期,老家医生说当地没有手术条件,建议转到省会医院。她把老妈接到了上海来治病。因有高血压,高血脂,肝脏不好,医院先治疗这些疾病,让她母亲符合手术条件再做手术。

手术前一晚,医生查房时她母亲摔倒,有经验的医生及时做了CT检查,显示脑部有疾病,忘记是脑中风还是别的什么了,总之,不符合手术条件,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这样出院又把母亲送回老家保守治疗,两个月后离世,她母亲60岁出头。朋友至今也在悔悟,是不是不该把老妈接到上海来治疗,来上海治疗是不是加速了母亲的离世。根据结果来倒退原因,当然容易得出结论。但当时看到结果前,谁能预料结果?上海医生的诊断,决策也都无可厚非,放在哪个医院都是类似的方法。

只能说面对亲人离世,我们很难接受。朋友尤其后悔母亲生前,没让她多来上海住,遗憾没能更多地照顾母亲,说母亲去世半年了,她仍然想起来就很伤心。

面临别人的亲人离世,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都显得苍白。只能当事人自己慢慢接受。在想,如果我的老爹老妈。。。我会怎么样?

老爹老妈在这方面一致意见,“上帝让你五更死,不会拖你到六更”,让我们不要担心。死亡也是个宏大的主题,每个人都会面对,也不知自己到时会是什么反应,还是借用我们在生命教育课堂上的绘本故事《艾玛奶奶》里的主题,“面对亲人离去,心存感恩,好好说再见”,心存感恩,好好说再见,都是亲人生前我们需要做的,正如曹虹战友文章说的,用医学常识,守护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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