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 农场的哥们儿

(原创于2021.4.27)

今早睡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曾在农场一起工作、生活的哥们儿,的确好久没有见过农场的哥们儿!

农场的哥们儿,我想你们啦!”  当我发自肺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哽咽,眼睛湿润了……

眼前浮现的全是在农场工作、生活时的身影:徐场长、李指导员、于采买、杨会计、崔师傅(万能工),机务班的明哥(机械手)、杨师傅(机械手)、于师傅(机械手)、刘师傅(机械手)、徐师傅(机械手)、马师傅(机械手)、张师傅(机械手)、曹师傅(机械手)、小郝、小佟、小军、小郭,后勤班的郝姐、英子、小杨、小韩、小霞、小杰、莉莉、张厨师,还有许多叫不起名字的……

那是1988年的下半年,我从十三厂公司保卫科调到十三厂农场,任农场出纳员。我的工作,从十三厂公司土建队到十三厂公司保卫科,又进十三厂公司农场,这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三站。

一幕一幕的镜头,就像眼前放电影一样

我们那个年代的国企单位,都有自己的农场,每到秋收季节,职工们都能领到一份来自农场的小麦面粉、大豆油、猪肉,共同分享秋收的喜悦果实。

农场是国企单位职工子女就业的一个青年点,新入职的小青年,第一个工作岗位不是土建队就是农场了,所以农场也叫青年点。我转岗农场的那一年,新招入职了一批小青年,还没有上岗,宿舍不够用了,急需建一栋新宿舍。记得那栋新宿舍,从放线、挖地槽、砌地基、砌砖、上梁、抹墙、打地面,全程我都参与了,每一间宿舍都留下了我的汗水记忆,别忘了我曾是一个泥瓦匠!

还记得在冬闲季节,我自费买了《拖拉机原理与维修保养技术》一书,带领机务班的哥们儿每天学习。机务班哥们的文化程度都是小学、初中,我是高中毕业,还是农场团小组组长,学习的任务是我份内的事喽!

检  修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年春耕前的农机具检修工作必不可少,为了保证春耕农机具的良好运行,农机具检修工作在春耕前一个月就开始了。农场的农机具装备可真不少,有当时价值十万元的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有链轨式拖拉机、55式大胶轮、拖挂式喷雾机、播种机、施肥机……

我当时是出纳员兼仓库保管员,所以在农机具检修期间也是很忙的,每天早晨给师傅们发放工具,晚上收工时,师傅们把工具交还仓库,我做登记盘点。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崔师傅,我与崔师傅同寝室。他不住在大宿舍,有一个小单间,隔壁就是他的工作间,工作间里各式各样的设备工具,有电砂轮、电钻、电焊机、车床、老虎台钳、钢锯、铁锤……好丰盛的工具宴!

崔师傅性格耿直,为人憨厚,我与他很处的来,他夸我有文化,其实哪有他说的那么有文化,只是高中毕业而已。崔师傅是农机具检修工作的主角儿,技术全能,样样精通,一个人就把农场上上下下所有加工、维修的活全都包了,所以被封了个“万能工”称号。

小青年们都喜欢崔师傅,有活就找他帮忙,有不懂的难题就请教他,崔师傅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有求必应,有难同当,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春  耕

春耕工作正式开始,机务班的师傅们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驾驶着链轨拖拉机,后面拖挂着翻地耙地的农机具,一股烟儿、撒欢儿似的,在一望无际、广阔的田野里遨游……

机务班里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朝气蓬勃,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带劲儿!刘师傅是一个爱钻研爱学习的人,经常找我借书看,小学文化识字少,遇到不认识的字就爱问我,每天让我给机务班的小青年读书听,就是刘师傅出的主意,说是提高小青年的文化。

春耕工作很辛苦,机务班的小青年从来不喊累、不叫苦,每天完成十五、六个小时的作业量,链轨式拖拉机驾驶室里,机器轰鸣,尘土飞扬,人是震耳欲聋、汗流浃背,就是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驾驶室里照样飞出欢乐的歌声。机务班的小青年,个个都会吹口琴,爱唱歌。收工后吃完晚饭,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宿舍里就开起了演唱会,口琴伴奏,歌声飞扬,真是快乐美好的集体生活。

春  播

春播是秋收的希望,春播才是农场工作的真正开始,春播工作的好坏,决定着秋收的成败。

春播工作正式开始的那一天,食堂工作人员早早的起床,开始为春播的人们准备丰盛的早餐。吃过早饭,在宿舍门前的小广场上召开了春播动员会,农场的徐场长一声令下“出发”,打响了春播战役的第一枪,机务班的小青年鱼跃似的跳进驾驶室,拖拉机集体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声,驶向田间大地,拉开了春播的序幕!

铲地除草

夏天铲地拿大草(除草)是最累人的活,怕伤秧苗,无法使用机械,只能人工铲地除草。夏天产地除草的现场规模最为壮观,你看满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全都是公司各个厂点儿来农场支援的。每人把住一条垄,垄长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长……

与田间疲惫的劳作形成鲜明对比,地里的庄稼拼命地汲取着天地之营养、灵气,努力地向上生长!只有耐得住烈日的煎烤,熬得住长夏的酷热,才有资格在那金黄色的秋季里,收获丰硕的胜利果实!

秋  收

秋收是一年当中最忙的季节,也是最让人喜悦的季节。秋收是农场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厂部、公司的领导都会坐镇农场,亲自指挥现场,尽可能的解决秋收工作中遇到的一切困难。

秋天意味着收获,意味着希望落地,意味着一年的辛苦劳作,化作丰收的果实。秋季,有多少文人墨客为你挥毫,为你痴狂,秋的季节是饱含深情的季节,秋的韵味,秋的丰满,还有那秋天的畅想……

秋天,你是收获赞美最多的季节,你被万人称颂,你让人们懂得了“播种才有收获、付出才有成功”的道理,你让人们懂得了春种秋收的自然规律,你让人们懂得了四季轮回的更替,是大自然对人们辛勤耕作的丰厚回馈!不劳而获的人们,收获的只有空空如也,从来就没有不耕种的收获,也没有不努力的成功!

场  院

我对农场场院的记忆是深刻的,农场的场院承载着播种、丰收的记忆。春播时,种子摊铺在场院的地面上晾晒;秋收时,收获的粮食摊铺在场院的地面上,又是晾晒;农场的场院,承载着秋收的希望,承载着人们心中多少的梦想;无论是春种还是秋收时节,农场的场院都用那宽广的胸怀,收纳来自黑土地的种子和食粮!

经过了春夏秋冬的洗礼,努力着让自己澎湃的心平静下来……


农场的哥们儿,你们在哪里?
久违的哥们儿,你们还好吗?

(一年之后的2019年下半年,进去我的职业生涯第四站:十三厂公司团总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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