屾魂(22)

    十人中当然有朱龑的份,加上科长德意十二人,下午就走到东山那边的那边挖陷阱的地方,十多年前陷阱上的秋千架还在,德意用手摸着推了一下,“咵嚓”一声全部倒下,在溪边到处找老虎的踪迹,每个人的枪子弹上镗,唯有德意手上握着把齐人高的柴刀,科长手中拿把手枪,距离拉开三五米向前搜索,到那年烧火处,根据二四描素的方向,十二人慢慢去找,在一颗朽树后有个天然石洞,洞里很黑,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科长向大家挥了下手,把大家邀在一起,围住这个洞,十一条枪对准洞口,不知洞里情况,不敢冒然行事,肯定是老虎洞后,想不出办法诱出老虎,德意小声说大家准备好开枪,此时不打到牠,天黑就无法再打到牠,大家站稳准备好后,德意朝洞口“嗷”的一声长啸。

    隔了半分钟只听洞里有动静发出,一阵冷风带着“嗷”的声音,两点亮光朝洞口而来,最早开枪的是朱龑,他双手端着枪,右手握着颗子弹,枪机一扣,马上又上子弹,十声枪响混在一起,那老虎倒在洞口;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又一只老虎从洞里跑出来,科长的手枪可以连发,步枪没这功能,这时只有科长向老虎开枪,“嘭,嘭嘭,嘭”四声枪响,老虎扑向前,正对朱龑而来,朱龑刚上好子弹,正要对准老虎射杀,老虎已经到了面前,朱龑马上用枪拖向老虎扫过去,老虎失去重心,又向另一个民兵扑去,朱龑握着枪用力一戳,戳在老虎后腿上,立即站稳,枪对准老虎头部就是一枪。兔子死了还要跳三跳,何况一只两三百多斤的老虎,老虎也不回头,一掌唬到一个人,正要向前咬,朱龑把枪用力向老虎甩去,与此同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扑向老虎,抱着老虎用石头猛砸,一条龙与一只老虎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众人才反映过来,一起上来用枪拖砸老虎头部,当朱龑汗涔涔从老虎身上挣脱,那只老虎已瘫倒在朱龑身下;大家看着两只老虎,长出了口气;被唬到的人,臂膀上几道被老虎掴出的血迹。太阳落下山时,大家抬着老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晚上到了村里,村里人围着来看热闹。第二天清早,十二个人把两只老虎抬到镇上,很多人来看稀奇,坐上吉普车到县里,把老虎卸在政府门口,轰动了整个县城;县长叫人拖到招待所,留皮刮肉,把骨头炆烂去肉,肉上的肥肉剔下熬膏,虎皮钉在大墙上,骨头与膏封存。这一夜招待所招开现场会,喝烧酒吃老虎肉,听打老虎的故事,按功劳悬赏,朱龑得了头功,个个向他祝贺;朱龑已长得高大,口又阔,双目有神,一双肥大的耳朵盖过了牙额骨,连续被敬十几杯酒下肚没歇口气,刚放下杯,又是一轮敬酒,朱龑微微有点酒意,不肯再喝,县长感觉朱龑酒量差不多了,便端了酒来说道,我今天代表全县人民向我县的打虎英雄朱龑敬三杯,这时朱龑面对着县长说道:县长你好,我呢已经醉了,但全县人敬的酒我一定喝,这是荣耀的酒,我要喝到我一生的记忆里去,相信县里还有酒吧?全县人民也不会这么小气吧?县长敬酒敬打虎的英雄就不应该用杯。此时的朱龑知道自己可能要醉,要拿县长垫被;再说县里没有酒厂,晚上还是从财政科那里特批了二十五斤烧酒,酒过三巡塑料桶里的酒也差不多见底,县长还没说话,朱龑这桌打虎的年轻人起哄,一起叫着:拿碗,拿碗,拿碗。县长问朱龑是这个意思吗?朱龑点了点头,县长对着大家大声说:我们县早就有建酒厂的提案,省里也批下来了,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承诺,我敬英雄三杯,朱龑喝三碗,要是朱龑没醉,这个酒厂的厂长就非他莫属。话刚落声,县委这两桌人都表示赞成。朱龑此时心思一下被酒厂化解了,但转头一想三碗酒下去会怎么样呢,整理了一下头绪说道:能一次得到荣耀,地位,权力我比中了状元还高兴,多谢县长提拔,来,喝。朱龑不知是因为高兴,因为酒量高,还是因为年轻太想得到,与县长碗碰杯地喝下了三碗酒;没醉,真的没醉,因为兴奋,酒量高,年轻,没醉,真没醉,朱龑真的没有醉。

    第二天德意父子两回到家,彩雪听说喝酒这事说道:龑,任何事都别逞强,这种事逞强是拿生命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人是以人为本,人再强也斗不过天地,强不过命运。停顿一下又叹了口气说:难道县长都不知这些个道理吗?简直在拿生命开玩笑。朱龑只要听到母亲教导自己,就象接到圣旨一样敬畏尊从,他笑着对彩雪说:妈妈,那拼搏还是要的吧。拼搏是在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进行,拼搏成功而命都没了,得到利益而偿还不了损失,叫失败,你呀,一定要记住这些道理,任何事要权衡利弊,轻重,万一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才不至于到头来后悔。彩雪嗔怪地说道。

    不久,朱龑把这桌打虎的人邀在一起办起了县里的酒厂,那两付虎骨和虎膏变成了泡酒的引子;请来当地酿酒的老师傅,朱龑的性子是个办企业的好手,说到做到,加上这九个人都听指挥,好像一条鱼得到能适宜自已的环境和水一样,钻研技术,熟练操作,解决起问题来也就丝毫不费力气。

    火凤虽然没读书,但家中的事物样样能做到位,队上的工也照样上,自从哥哥到酒厂上班后,家中陪伴父母的也只有她和土生,四个弟弟都在读书,她能吃苦也耐劳,是天甲山的一个好劳力,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县里供销合作社成立不久招工,她听到消息就报了名,合作社挂个名便上了班,不到两年就转了正,在单位上找了位革命伴侣,双方父母都见了,也没有谁反对,就扯了结婚证。火凤结婚时,正是中国最困难时期,也没请客,只是围了一席双方父母和单位领导,领导裁了一张巴掌大的红纸封了一块钱,双方父母各封了两块钱红包;两口子月工资加起来不到五十元,县城里的人都是吃食堂,还每月尽量节约十元存在银行,火凤在家里穷怕了也饿怕了,现在稍有一点,不得不抠那么一点点,将来还要生孩子养家。

    彩雪的老三土生,读书毕业后想去当兵,人还活跃,身材不是很高大,体格还算健壮,部队接兵的干部直接把他刷下来,使他当兵的梦想化为了泡影,只能到生产队出工,当时吃国家粮是很吃香的事,一心想往外闯,一次偶然机会,银行招信贷员被录用,信贷员是调节各乡现金支出收入,经常背一个方布袋从这个乡背到那个乡,方布袋中的现金一般是一二百元,到一个地方交完账,当天又回来,实在路途远,在这个地方歇一夜,第二天又回自己单位。

    老四叫金生,从学校直接去当兵的前一天,彩雪才知道,急急忙忙赶到县城,土生听到朱龑的通知,母亲,大哥,姐姐,姐夫,二哥一起来送行,便在县照相馆合影留念,金生和弟弟们基本上没穿过新衣服,当部队发下这套军装,人显的更高大魁梧,加上胸前一朵大红花,映在脸上,为这张笑脸增添了无限荣光的色泽,欢喜无比。

    木生第二年也去了当兵,土生更羡慕,听到消息从单位上几十公里跑来送行,木生在学校与田满同班,田满与土生两个共同为木生送行;隔两年老七火生也到部队当了兵,唯有老六水生毕业后待在家侍候父母。

    田梅高中毕业后去了学医,五年后分配到了外地一个中级人民医院,作为田梅自己喜欢的专业,得偿所愿;田丹被推送去了师范读书,一去三年,毕业分配在当地一所中学教书;田芳一直想当兵,可县城里从来就没招过女兵,她最后也只能回到家中等待时机。田满和木生书信来住甚密,已经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确定了恋爱关系,只差半步,那半步就是等木生退伍,那知木生在部队可以考干,考上后又读三年军校,部队规定严格,连级干部要多少年后才能带家属,就这样两人搁着,田满在家务农等候木生。田丽是倩莲最小的女儿,读完初中,便缠着朱龑要工作,朱龑此时已经是粮食科的付科长,在当时要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只是田丽刚从学校毕业,安排到好岗位,单位群众有意见,安排太差又感觉过意不去,后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田丽安排到县酒厂上班,县酒厂这批打虎队成员那能不高兴,老领导老哥们介绍的,安排田丽当了名出纳员。

(未完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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