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情本身的回馈即是最大的欢喜,所以,唯一不能不争的就是事权

苍苍者究竟未知何若,吾辈竭力为之,成败不复计耳。(复朱石樵)

大抵世之所以弥乱者,第一在黑白混淆,第二在君子愈让小人愈妄。(复胡宫保)

“苍苍者”,老天也。冯唐品读说,天意不可知,只管尽力做事,成败由天,我们不考虑。很多时候——如果不是所有时候——尽人事,听天命。

曾国藩说这话是在劝解他人,何尝又不是在平衡自我呢?因为他深知,决定事情成败的因素本身就很多,对于成败的认定更是具有主观性和随时变化的可能。臣子做事,成败得失、功过是非,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就算你决心去抗击贼寇,也未必就能做成;就算你把太平天国灭了,保护了百姓,如果皇帝说,你这是私心作祟、功高盖主,事算是成了还是没成呢?再深一步,历史地看,你镇压农民起义,是功还是过呢?所以,做一个事情,就算技术上的成败尚可自控,但对于事情本身的定性,也只好说不要计较了。

某种意义上讲,人如果追求成事,就必须要让渡评价权,类似敬酒时的场景,对老天说,我先做为敬,您随意!

第一,做事是人与世界的本质关系

悲观而享乐最吸引女性,仿佛林黛玉爱上贾宝玉,但结局总会是悲剧,因为他不做事。哈姆雷特说,“我在思想上已经做过一回了”。许多人不死,拖拖拉拉地活下去,因为在思想上已经死过了。思想多而行动少的人,注定是进出不平衡的,类似于貔貅,岂有不死之理?更何况想的、读的、做的都少呢!

因此,可以这么说:做事是这个世界对我的诱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滑动,而透过做事,我也可以得到这个世界对我的即时回馈,让我与这个世界一起变得更加美好,这就是我与这个世界的本质关系。

以做事为中心,通过做事释放生命能量,投进梦想、希望、爱与责任,顺理成章地赚些钱,这是企业和人都应该遵循的常态逻辑。任何外在的、物质的满足都有局限性,而唯有做事、不断地做事、创造性地做事,才是人生不竭动力和生命快乐的源泉。

就像当年30出头儿的我,之所以从部委机关辞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时间和本钱空耗青春的,我无意以可知的机会成本去换取某些尚未可知的未来,唯慕鸿鹄以高翔,愿临海以搏击,于是到高度市场化的环境里去更好地做事,其实也就是更好地成长。

第二,职场上唯一不能让渡的是事权

曾国藩说,一般说来,世道之所以越来越乱,首先是因为黑白颠倒,混淆不清,其次是君子越来越谦让,小人越来越狂妄。这句话里的概念距离当今年代有些远,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谁是小人、谁又是君子,读起来比较隔膜。所以,宏观上来说,道理是这个道理,道理也仅是个道理,说了等于没说,懂了等于没懂,是普遍的读者感受。

联系个体的微观感受,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在职场上,普遍的对于是非对错的感受还是有的,有些关于对错的求真甚至可以引发出强烈的情绪表达。

《倚天屠龙记》中九阳神功的口诀: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它强就由他强,它横就由他横,不管它怎样,我们只要做到,犹如不当做回事,一如往常,便可以了。对方再狠再恶,尽可当它是清风拂过山岗,明月映照江河那般,虽能加于我身,却不能有丝毫损伤。我们只要保持足够的冷静和信心,不被其所扰,再用足够的实力去应对,自然可以化险为夷,处之泰然。

黑白好过彩色,身正不怕罗锅。当仁不让,先争事权,再争行政、人事和财权。或者没有行政、人事和财权,也要首先确保自己做事情的权力。关于花钱与做事的关系,我的想法是,第一,有钱有有钱的做法,没钱有没钱的做法。不给钱没关系,我仍然可以做事。第二,凡是花钱去做的事,大部分人都能做,只有那些花钱或者不太花钱的事情,方显本事。第三,通常,花钱不做事,实质上是最好的偷懒的办法,给别人钱就是让别人去做事,而自己可以不做。

第三,事权是决定去留的唯一标准

高度市场化的环境是做事的绝佳舞台。单就做事而言,市场化的企业里每个岗位赋予人的饱满度都是很高的,你的工作你自己不干就没人替你干,你自己干不好也没人替你负责。还有就是,这些市场化的企业里很多岗位都不是固定的,事权的界定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有大片的空白领域,谁做了就是谁的,谁能多做谁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岗位溢价,而且重要的是,空白地带往往是跨界性或者创新性的工作,发现需要眼力和判断,价值也会因此更高。

特别是,在这样一些企业里,它的工作流是自下往上走的,你要给领导提出足够的建议或者方案,工作才能推动。这对于发挥每个人的潜力提出了要求。因此我判断一个单位是否值得待下去,其中的一条就是看自己的工作是发端于上还是起源于己,各自的占比如何,一旦所有工作的起源乃至所有的细节都只有听命于上的时候,我认为就没有什么发挥创造力的空间了,此时,离开无妨,不妨离开。

跳还是不跳,常常在俗世衡量的过程中成为一个伪命题。官位加身、标薪翻倍,当然是跳槽的重要动因。可是,真正重要的是对于事权的考量。当你在现有的平台和岗位上,由于主客观原因,已经无法继续贡献自己的思路、思想、创意和想法了,就是你依赖平台的时候了,也就是收益下降的时候。

你能干事儿,能主导事儿,你就不要走;你常年只是在简单地执行,只是在按照所谓的流程和标准在机械地执行层面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你就可以走了。比如,我一年按照标准化流程考核了100名干部,中间也没啥表达个人意见的机会,100个人最后只是被否定掉了5个,我就算不去考核也知道要否定的其中3个是谁,那我做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就不做了,直接走掉。

第四,任何时候“熬”都是最差的策略

“熬”是很多人在职场上得意洋洋的缴械,永远不会是有所成就最可能的方法。“熬”不是直指产出的“压榨专家”鲁花花生油,也不会是白马股金龙鱼,它更多的时候仅仅是自我消耗罢了,这种消耗的结果只能是日渐显著的华发与日益枯萎的心灵。在“博士”、“硕士”头衔满天飞的职场上,“熬”的结果是很多人过早地折旧,在等待消耗中暗换流年。

“熬”有多种,比如,体制性的熬、逆境性的熬和见顶性的熬(升职无望)。其中,归罪于体制,是很多人不做事的最为方便的借口。他们说,组织内的消耗只能让我们这些原本优秀的人做出平凡的事情。所以,他们感觉就像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面对飞来飞去的蚊子,心情急迫却无从下手。所以,最初优秀的人就可以不求领先,滑向平庸,“混呗”。

其实,无论体制、境遇如何,历史的公平之处也许在于,你做了一个事情,围绕着你的形势会发生变化,历史的坐标会发生偏移,头上的光圈会形成,被承认的可能性增大了,正确的几率增加,而免于了自己的碌碌无为。因此,还是要坚定做事的信念,不做爱,可以活;不做事,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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