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8.大学毕业，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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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飘飘终于迎来了自己大学毕业的日子，这一天忙着查看成绩，拍毕业照，和同学吃着散伙饭，好忙啊。飘飘语文又考了全班第一名，还被评了三好生，很是高兴。拿着来之不易的大学毕业证书，感觉无比欣慰，飘飘终于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大学学业了。这是一个曾经以为很难实现的大学梦，但是当你真正去做时，就会发现也不是那么难嘛。半工半读的这几年，钱没少赚，工作经验没少积累，学也上下来了，同样的年龄，比起那些一帆风顺大学毕业再出来找工作的新人来说，飘飘已经是一个同样拥有大学学历但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资深设计师了，在当时飘飘所在的那个城市，女孩子拥有大学学历的并不多，飘飘对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和坚持感觉很满意，充满了成就感。

      毕业聚餐上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回到家感觉有点晕有点累，飘飘放下毕业证书倒头就睡，不知道睡了多少小时，迷迷糊糊中，感觉外面的天色暗了，万家灯火了，屋内没有开灯，很黑，飘飘在半睡半醒间听着外面忽远忽近的车水马龙声，若有若无的人类喧嚣声，突然感觉好冷好无助，感觉自己像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外面很繁华，但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想起自己参加工作这些年搬过的那么多次家，感觉无比的没有安全感，没有自己的房子，身心无处安放，就像一直在空中飘，任何时候，房东想让你走，你就得马上搬走，就像随时可能被人撵的流浪汉一样。

        此时飘飘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起几年前的一个画面，那是她刚参加工作的前期，一个月只拿2000块钱薪水，她帮俩弟弟租了个房子，每个月房租500块。房东是飘飘经常去吃早点的一个早摊店阿婆，60来岁的样子。后来因为俩弟弟都找到工作要去上班了，公司提供宿舍，不需要再租房子了，于是打算退租，在交最后一个月钱的时候，飘飘弟弟已经自己交给阿婆了，但飘飘不知道又交了一次，那个阿婆也没有说她弟弟已经交过了，照样收了。等到晚上飘飘和弟弟说起来时才发现交了两份，当时飘飘觉得经常去她店里吃饭，应该没事，明天去吃早点时再找她拿回来，没想到第二天去时，那个阿婆不认账，耍赖着不给钱，还以什么在她墙上钉钉子，把她墙面弄脏弄出印等为理由拒绝退还多收的一份钱。飘飘说：“好好，那你把这些扣了，把剩余的退给我。”，可是她也不肯，就是撕破脸皮耍无赖，明摆着欺负你外地人，而且丝毫不顾及飘飘天天去她那吃饭的情分，飘飘生气极了，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就跟她理论，有些话气急了，可能说得难听了一点，比如说她快入土的人了，应该多做善事，少做恶事，给子孙后代积点德之类的，阿婆一听咒她死就疯了，一下过来给了飘飘一巴掌，那是飘飘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无比震惊和屈辱，飘飘想还击，却发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她天天干体力活，而飘飘只是一个白净瘦弱的女白领，而且阿婆的老公也在店里，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边厮打飘飘边用各种恶毒的语言骂飘飘，飘飘的衣服被撕破了，一头刚做的头发也被抓落了一地，打完骂完了，那个恶毒的老巫婆还嚣张的放话说：“钱就不退给你，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不用租房子啊！”那一刻，飘飘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屈辱。那一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买上自己的房子，在这座城市中立足，再不受这种凌辱。那时候，飘飘有个将近一米八的高大帅气，在企业担任要职的男朋友，平时他对飘飘呵护有加，说过要保护她，然而在第二天他们一起经过那家店时，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从门前走过。那一刻，飘飘对他失望至极，再不相信所谓男人能保护自己的话了，那一刻，她坚信一切都得靠自己，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飘飘以为自己早已忘了，然而刚才回忆起时画面是那样清晰，想起当初的那种屈辱，泪依旧流，心依旧痛，恨依旧在。飘飘突然瞪开被子，坐了起来：“我要买房子！我一定要买上自己的房子！”

        早在去年筷子离开以后，飘飘就在一个同样半睡半醒的下午，有着同样的感受，那时候飘飘跟妈妈说：“妈，我想买房子！”飘飘妈妈说：“傻孩子，妈妈也想买啊，可是一套房子那么多钱，我们哪里买得起啊。”飘飘说：“只要想，就一定有办法做到。”飘飘妈妈说："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先考虑的是找个好对象结婚才是啊，找个有房子的，你就不用为这事烦恼了。“飘飘说：“找个有房子的那也是他的，也不是我的。还是要自己买一个咱们自己的房子比较靠谱。”飘飘妈妈说：“可是你要结婚也得攒嫁妆啊，哪能把钱都花个精光，到时候嫁过去没有嫁妆会叫婆家看不起的。”飘飘听完，瞬间就鄙视地笑了，说：“妈，以你女儿这条件，嫁人还用嫁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再说了，你把我养这么大还教育得这么好，白白送给人家，还用嫁妆陪嫁啊？这也太搞笑了吧！你千万别给我攒，你没看我那闺蜜，她妈妈给她攒了10万块钱的嫁妆，结果嫁过去以后这笔钱变成了夫妻吵架的源头，最后钱也花没了，感情也吵没了。我不需要嫁妆，你不用给我攒，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只在意我这个人而不在意我嫁妆的人愿意娶我的，你放心吧！“飘飘妈妈也笑了，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飘飘傲娇的说：“就是这么自信，你不信啊，那你等着，我一定有能力不需要嫁妆就把自己嫁出去。不过眼下我真的受够了租房子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生活了，现在房东又跟我说她要把房子收回去重新装修给孩子结婚用了，我们很快又得搬家了，所以我们还是得赶紧先买上自己的房子才行啊。”飘飘妈妈很理解飘飘的心情，内疚的说：“爸爸妈妈养活你们这么多孩子不容易，没有能力再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让你们受苦了。当初你和俩弟弟不投胎到我们家，去给另外一对夫妻生出来，该多好啊。又或者当初你爸爸那个同事特别喜欢你，小时候就一直来求着把你送给他们家做女儿，她家就一个独生儿子，就想要个女儿，她家条件好，要是当年把你给她，现在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惜当时舍不得啊，她们都把你抱到车站了，我和你爸又追到车站去把你抱回来了。”这些事情飘飘已经听妈妈说过很多次了，便笑着说：“大概命中就注定我不是个“小媳妇儿”（飘飘家乡对于送人的小女孩的俗称）的命，我就应该留在身边给咱家改变命运，让你们享福的。”飘飘妈妈每次被飘飘的积极乐观给逗笑了，说：“好好，算命的早就说了，我们家老五最厉害，将来就指望你了。”飘飘说：“妈妈，你相信我，我以前就给自己定目标要自己赚钱上大学，你看我现在已经达成目标了。从今天开始，我的下一个目标是给咱家买上房子，我相信一定也可以很快实现的。”

      周末的时候，飘飘给在姨丈家上班的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也打电话给俩弟弟让他们都早点下班，说晚上有事情商量。晚饭后，飘飘召集大家一起开会，把自己想买房子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听听大家的意见。爸爸的想法和妈妈一样，都是觉得泉州房子那么贵，对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简直就是天价，哪里买得起。而俩弟弟听完则很高兴，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定有可以实现的那一天。于是开始问飘飘她有什么计划？飘飘说：“我想好了，我们首先第一步得先攒钱，先攒出一笔首付，有了首付，剩余的就可以贷款，慢慢每月分期付款了，以我的工资收入付个按揭是没有问题的。那怎样攒出第一笔首付呢，我想给爸爸办一个存折，我们每个人每月固定往里存一笔钱，多少不限，看每人自己的经济情况自己决定。我本人的工资扣除房租和我和妈妈和侄女的生活费以及我个人的消费外，我每个月会给爸爸这个账户存进2500元，你们看看你们呢？”

      大弟弟说他每月可以存1000进去，小弟弟说他可以存500进去，飘飘爸爸说他可以存1000进去。飘飘说：“太好了，你们看，这样咱们每个月就有固定5000的存款，存10个月就有5万了，有了5万，我们就可以开始看房子了。”

      如今已经10个月过去了，飘飘拿过手机给爸爸拨去电话，问他们的存折是不是已经有5万元了，爸爸说刚好5万。飘飘很高兴，起床穿了衣服出去网吧，打开房产网开始看各种房产信息，新房都是期房且都比较郊外，而飘飘习惯了住市区，所以飘飘决定放弃新房，改看二手房。飘飘把看到的一些比较中意的整理打印出来，然后利用周末约了一一去实地看房子。她们看中一套很漂亮的三居室房子，新装修的，家具家电全有，拧包就可以入住，但是价格要22万，且要求全款支付，不能分期，这离飘飘手里的5万相差实在太远，最后只好忍痛放弃。后来又看了很多，大都不合适，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子太旧，不然就是价格太高或者无法贷款按揭。在飘飘他们一行人准备无功而返时，经过一家网吧，飘飘对妈妈和弟弟们说：“走了一天了，都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再进去上网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房源。”结果这一次真的让飘飘看中了一套很中意的房子，地点就在网吧附近，地段很好，而且是个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毛胚房，是个事业单位的家属大院，在四楼，大两居，97平米，还带个18平米的一楼储藏间，报价16.8万，而且发布信息的人是房东本人，不需要中介费。飘飘惊喜万分，赶紧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的，说他就是发布信息的房主本人，而且说他就住附近，随时可以看房。飘飘问是否可以贷款按揭，对方表示他妻子正好在银行工作，如果确实需要，可以帮忙办理贷款。飘飘听完简直太开心了，赶紧跟他约了第二天去看房。

      房子是一套边套，全名户型，毫无遮挡，无论房间还是厨房还是洗手间，全都有窗户。客厅，阳台，厨房和卧室空间都很大，飘飘想，靠近阳台那个房间可以隔成两个屋子，变成小三居，足够她们目前一家子的人住。而且房子是个毛胚房，没有人住过，不用担心之前这个房子发生过什么的问题，也不用考虑还得拆了重装的问题，就完全可以像新房子那样，全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新装修。飘飘全家人看了都很满意，最后以16.5万的价格成交，付了6.5万的首付，让房主在银行工作的老婆帮忙办了10万的贷款，就顺利的把这个房子买下了。

      付完了首付，飘飘已经身无分文了，只能找姐姐们再借来3万元，又找了自己做装修的同学来帮忙装修，最后装修共花去5万元，然后家里还得添置家具家电，飘飘便每发一个月工资就买一套家具家电，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家建立起来了。当全家搬进新家的那一刻，飘飘和妈妈和两个弟弟累瘫坐在地上时，虽然搬家搬得好累，但每个人都特别的开心，他们彼此看着笑着，都在说：“太好了，从此以后，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以后终于可以想买什么就买，再不用考虑要搬家搬不走的问题了。”“以后我们再不是外地租房客，而是本地城里人了。”中午，妈妈从一堆的行李中勉强找出一点干面条，随便加水下了吃了，因为是在自己的新家吃的第一顿饭，又加上搬家饿的，大家都觉得那是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生活就象一座大山，你不被他压跨，反而挺起腰杆站起来，那它就抗不住了，反而被你击跨。那几个月，飘飘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到现场盯装修，感情上还处于失恋状态，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是飘飘最瘦的一段日子，已经不到80斤了。好在一切终将过去，只要热爱生活，永不放弃希望，一切都会再重新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