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到哪了?”顾方微微睁开仍是睡意朦胧的双眼问道。
“方哥,我也没太搞清楚现在具体走到哪里了。只是刚才查导航说附近有个加油站。”
“咋了,没油了。”后排横躺着的高波放下手机缓缓地坐了起来。
“所剩不多了。”说话间,冯亮亮又瞥了一眼表盘上的油格显示数。
“这车真是个喝油的主啊。”高波显示出一脸无奈状。
“你不看看这大几十万的越野车是啥排量?”冯亮亮显然有点看不惯高波的疑惑。
“等等,这地方...。”顾方看了看窗外的四周说道。
“怎么了?”冯亮亮和高波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地方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呢?”顾方回头看着他俩说道,又好像在自我寻找着答案。
瞬间,三个人疑惑的望着窗外,尽可能努力弄清楚这个身在其中的地方到底是何处。
“看着怎么有点像老家的那个城市呢?...。”顾方带着凝思的表情又放眼向更远处的景象眺望去。
虽然此时天色还只是蒙蒙亮,但是近处四周的景象已可以大致辨清。
突然,顾方气愤的高声叫喊着:“这里...这里不就是我的老家天海嘛,冯亮亮,你怎么开的车,怎么开到这儿了,赶紧掉头,被人认出来,我就完蛋了。”没错,经过顾方的再三确认,这儿就是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此时,他仍然张望着四周,都快过去三年的时间了,这个城市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改变。
“我哪知道这地方是你老家啊...,现在掉头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半道上等着救援了。你看,就剩这么一点油,能跑多远。”冯亮亮伸手指了指油格表。 又补充说:“我看导航前面马上就是加油站,我们加了油马上走不就行了吗?”
“顾方,你别担心,天这么早,况且又在市郊,哪有个人呢?我们加了油就走,没事儿的。”后排的高波将脑袋凑到顾方的身边说道。高波心里想着:坐了一晚上的车,我这屁股也该下去活动活动了。
“行吧,说好,加了油,我们赶紧走,千万别惹什么乱子啊。”
“好的,放心吧。”
说话间,车已逐渐驶入导航指示的区域位置。放眼望去,诺大个加油站空旷无比。就在冯亮亮即将停下车时,从楼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加油站,以前还真没有来过。”下车后的顾方环看着四周自言自语着。
“有没有卡,加多少号的,加多少钱?”加油员一脸无精打采的神情。
看着冯亮亮过去给加油员做一一答复时,高波快步地走到顾方身边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去不去?”
“你先去吧。”顾方回了一句,目光仍然环望着四周。
“好吧,你不去我去了。呵呵。”似乎是感觉顾方的高度警觉有点过头吧,高波看着他竟不由的笑了出来。
几分钟后,顾方听见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传来男女的吵闹声。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嫌贵你就别买。...”
“真的不是我说你,你们这儿的东西也太贵了,赶上抢钱了,呵呵。”
“你不要瞎说,买不起就赶紧走。”
“你怎么说话了,谁买不起,老子还不愿意吃呢?”
顾方听见吵闹声中正有高波的声音。
“这个高波,真是处处不让人省心啊...。”说着,顾方朝便利店门口方向疾步而去。
走进便利店后,顾方就看到高波手里正提着一个白色的食品塑料袋,透过袋子大致可以看到里面装着几盒烟,几桶方便面,应该还有火腿肠,矿泉水,零食一些东西。“怎么了,高波?”顾方带着点责备的语气问道。
“我说顺便进来买点路上吃的东西,结完账一看,就这几样东西要我一百多块钱。”高波使劲儿晃动了几下手里的袋子,脸上还满是气愤的表情。
“哥...”
“谁是你哥?别瞎叫!”高波撇着眼大声的吼道。
顾方也是一愣,再仔细打量时,收银台后面站着的这个女孩竟是...。“华华,你怎么在这?”
高波这才反应过来柜台前面的女孩不是在叫他。
“哥,你到哪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都没有。你都不知道爸妈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女孩已经来到了顾方身边,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不停抽泣着。
几年都没见的妹妹,顾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已经都是个大人了。“华华,哥的事儿以后慢慢和你说,你怎么不读书在这干啥呢?”
“哥,我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
“大学毕业就来个这地方?”高波插话道。其实,这也是顾方正思索的问题。
“我现在还是试用期,公司规定试用期的新人都要到各加油站点实习锻炼,就把我分到这个站了。先别说这些了,哥,我马上下班了,咱们一起回家。”
高波正要说话,被顾方的眼神拦了下来。“华华,这次哥还有事儿,就不回去了,下次吧。”顾方摸了摸妹妹的额头说道。
“哥,你还是回去看看爸爸吧,他的身体现在...。尽管当时他打了你是他的不对,但是他毕竟也是咱们的父亲呀。”
“他的身体怎么了?”顾方的脸上倒是很平静。
“你还是跟我回去自己看看吧,。”顾华说着抹了一把眼睛向收银台后面走去。
人之常情的缘故吧,很快,冯亮亮和高波也都劝慰顾方应该回去一趟。
约摸十来分钟的时间,顾华就下班了。四个人坐在加满油的越野车向顾方许久未回的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顾华提出了各种心中的疑问,包括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目的地是要去哪里呢?要去干什么呢?顾方均一一搪塞了过去,毕竟他这个妹妹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但是,此刻在顾方的心里却仍然放不下的还是他对自己父亲的那种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