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珍莫过爱你 2、一地碎玻璃

  环湖别墅,H市城市中心仅存微型别墅区,零星的二十来栋别墅的主人都是深不见底的背景,寸土寸金都体现不出这栋房子的价值,编号十三栋,是秦蓁与秦璟的家。

  秦蓁把车停到别墅的车库里,下车走向等在别墅门口的简陌身边:“来了怎么不进去?”简陌看了一眼秦蓁身后正给他使颜色的秦璟:“我也是刚到。”是的,简陌拥有这栋别墅的钥匙,秦蓁家的钥匙。

  简陌询问秦蓁与秦璟:“吃饭了吗?杨阿姨休息,你们又都没在家,正想着给你们打电话。要不要现在出去吃?我订位子好不好?”

  杨阿姨是简陌请的保姆,照顾这个家两年多的时间,除了过年之外几乎从不请假。杨阿姨年纪轻轻嫁人生子,一直靠丈夫在工地做工维持生活,日子也还过的去。几年前丈夫突发脑溢血去世,一下断了经济来源。家里的积蓄也几乎用在几个孩子的结婚上。孩子们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领着微薄的退休金,杨阿姨不想成为孩子们的负担,就出来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杨阿姨没念过什么书、小时候生病坏了嗓子不能说话,拥有的也就是多年做家庭主妇得经验,买菜做饭操持家,照顾老人照顾孩子。在家政服务中心报名做保姆的工作,可是等了好久都没人用她,哪怕她把工资一将再将。

  有一天,家政服务中心的经理过来找她,告诉杨阿姨,有雇主在众多保姆中相中了她,主人家是母子两人,只需平时正常打扫,一天只做一顿晚饭,一周休息一天,不用住家,薪水比一般同等保姆多一倍。杨阿姨觉得自己撞了大运,自是对经理谢了又谢。

  秦蓁走在最前面,开门进屋,说要先换衣服,自行上楼去了,完全忽略了简陌的问题。

  简陌和秦璟走在后面,秦璟回答说:“刚才去了面馆,我吃过了,她没有吃。”

  简陌揽着秦璟一起走进别墅,拍了拍秦璟的后背:“这是?”秦璟指了指前面的秦蓁:“她买的。”

  一楼厨房,蒸锅里蒸着蛋羹,汤锅里煮着水饺。脱下外套、解下领带的简陌,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口,带着粉红色围裙,在厨房中岛一侧一边切着黄瓜丝,一边听另一侧的秦璟说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今天体育课男生的活动内容是打篮球。初秋的下午还是有些热的,体育课结束后,在更衣室中,秦璟脱到上身只剩短袖白色T恤,T恤有些薄外加运动完的汗弄湿衣服,把秦璟胸前的纹身印了出来。

  “季嘉鹏这个白痴,当时站在我身边看见了,揪着不放,生怕其他同学听不见。”同龄同性之间本来就有互相攀比较劲的意思。秦璟同学虽然成绩不是年级第一,也在前十名之内。举止文明礼貌,谈吐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错处。特别是能使其他人显得暗淡的突出外貌,让秦璟“树敌”颇多。纹身像恋爱一样,对于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都是触不可及的新鲜玩意,好奇、向往但碰见了也会不知所措。在两个人在拉扯之间,扭打在一起。

  秦璟的纹身是今年暑假的时候正逢自己生日,秦蓁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提出想在胸口位置纹个不会太夸张的图案。对于国内家长而言,这种孩子哪怕已经三十岁都不会同意的事,在国外长大的秦蓁眼里并不算什么。只是帮秦璟找了个安全可靠的纹身师傅,并友情提示秦璟,只要纹上,想洗掉都没门的忠告。

  听着秦璟带着和谐社会不提倡的词语念叨着,简陌挑眉说:“当出为你取名为‘璟’,是因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秦蓁要是听到你刚才的话,还如玉公子,跟本就是一地的碎玻璃!”

  简陌对于秦璟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是亲人,是大哥也是朋友。小时候有段时间秦璟希望简陌是他的爸爸,每逢圣诞节或生日许愿都是想实现这个美梦。

  简陌熟练的切好黄瓜丝,放入滚水里汆汤,取出凉拌:“那学校或者老师那边需不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不用,可能觉得丢人吧,季嘉鹏没说是因为什么打架,我也没提。张老师在我们这都没问出什么,就归结与普通的口舌之争,各自叫了家长,也就算了。”秦璟说。

  简陌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任何事。有什么不方便跟秦蓁说的,就告诉我。任何事都能告诉我。”

  秦蓁下楼来到厨房旁,岛台上放着一盘水饺,两蝶小菜,简陌正背对着秦蓁在蒸锅前忙着。在秦蓁面前简陌自动关闭精英模式,开始家居模式,尽管粉红色的围裙有点跳跃,让秦蓁不自觉发笑。

  简陌回头看见秦蓁:“帮忙拿一下筷子,好烫!”简陌速移动到岛台旁,放下手中的瓷碗,边吹手边坐在岛台旁边的凳子上。

  秦蓁走进厨房,拿了一双筷子放在简陌面前。

  “小孩子的玩意?”秦蓁坐定才看清岛台上的是一碗蛋羹,“我带秦璟回家的时候,他就不吃这个了。”

  “今天一直在开会,没有时间吃饭,也不想吃。好吧,我承认,一个人吃也没意思,就当陪我吃点。”简陌拿起一个勺子递给秦蓁。

  黄油油的蛋羹微微颤动着,上面飘着绿色葱花,充满诱人的食欲。两年多前,秦蓁回到简陌身边时,对食物已经没什么欲望了。简陌咨询过很多医生,医生说是心病。身边的人尽最大努力给了她最轻松的氛围,是秦蓁自己不想忘记过去。

  秦蓁无法,接过简陌递过来的勺子:“所以说,这是你在报复我对你的奴役吗?简先生?”

  “向老板这么讨加班费不过分吧!”简陌微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秦蓁舀了一口蛋羹:“秦璟他怎么样?”

  “没事,别放在心上。男孩子打架很正常,因为一点口角,已经过去了,别担心。”刚才受“温润公子”的再三嘱托,模糊打架的真实原因。经过那件事后,秦璟和简陌达成一种默契,保护秦蓁的默契,“你看秦璟脸上也挂着伤,就知道他根本没出手,秦璟的身手你还不清楚?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警告。”

  秦璟自小在体能上的训练是简陌要求的。不想受欺负,手里就得有自保的武器。

  简陌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到秦蓁的碗里,“上周末我跟杨阿姨包的,你感冒了没有吃,三鲜馅的。对了,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把最近工作一系列的进展及下阶段需要重点跟进的项目跟你汇报一下。我保证挑重点的说。”简陌在生意场上的处事方式秦蓁也略听过一二,外号“活阎王”的他此时在桌子对面看起来比秦璟也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秦蓁瞪着眼向告饶简陌:“我已经吃了蛋羹和饺子,放过我吧!”简陌笑出了声。

  吃过晚饭,简陌收拾好碗筷,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看见秦蓁正在客厅酒柜里拿红酒。

  “要不要来一杯?”秦蓁冲简陌扬了扬酒杯,简陌点头。

  秦蓁喝了一口红酒:''我准备让秦璟回去念书,最近看了一些还不错的的学校,你也帮留意一下。入学考试秦璟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不过还是有准备的好。''考不考试无所谓,能尽快适应学习环境才好。

  简陌坐下,接过秦蓁手里的酒杯。''跟秦璟提过这事吗?问他的想法了吗?''

  ''什么想法?本来也是在Y国念书的。''两年多前秦蓁带着一身伤痛从Y国回到H市,考虑到秦璟当是太小,没有放他自己单独留在Y国念书,而是带着他一起回来了,“总不能因为我一直耽误学习。”

  ''最近鹭洲岛项目主要的方向已谈妥,对方是政府里的人,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但是需要我们的资金量太大,我再摸摸他的底,查清楚,就放心了。可能要动用老爷子的人脉。”知道秦蓁想起了过去,简陌适时的转变了话题。

  “需要我联系外公吗?”秦蓁问。

  “我直接跟老爷子汇报这事。”简陌喝完自己杯里的红酒。又拿走秦蓁手里的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太多会伤身体。”

  时间不早了,简哦陌拿着车钥匙准备离开。

  “没有不舒服吧?”简陌问道,秦蓁摇了摇头。“不要抽烟,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别送了,晚上凉。”简陌拿起沙发上的外衣,往门口走去。

  秦蓁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谢谢你帮我开导秦璟。”

  “说什么呢?我也是看着秦璟一点一点长大的,我关心他不亚于你。他是个好孩子。”简陌回过头对秦蓁说。越过秦蓁,简陌看到了茶几上两小盆仙人球,有一盆正是今天秦璟回家手里抱着的,有点歪歪头,现在看着两个小东西好像正靠在一起。

  秦蓁顺着简陌的目光回过头,也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仙人球,说:“两个一起,是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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