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死狐悲

注:本文为巜隆美尔》小说读书笔记。隆美尔为二战纳粹德国重要战犯,双手沾满鲜血。本文谨以臆想手法记录隆美尔本人濒死时刻的心理活动,以为读此书打卡留念。

隆美尔从士官手里接过了两粒蓝色药片,他已被告知这是毒药,只需三秒生效。隆美尔的手还是微微有些擅抖。

在他一生的军旅生涯中,他见过太多的士兵死亡,但他都不为之所动。在北非战场上,他几次负伤,每次死神擦肩而过时,他亦心之淡然。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天经地义,但这次却不同。

希特勒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机会去结束,死亡过程中没有羞辱,死亡之后风光大葬。希特勒体面地保护了这位声名赫赫元帅的尊严,而隆美尔在内心斗争之后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所有的解释似乎都是多余的,所有的结局似乎也都是必然的。对于他而言,服毒自尽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但同时对他而言可能也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元首毕竟是元首!

隆美尔合上了双眼。他想起了北非沙漠中滚滚的沙尘。每次沙尘扬起,遮天蔽日,他和他的士兵们在这沙尘中快速奔袭。这沙尘是进攻时最好的伪装,也是退却时最好的迷雾。他的部队被称为沙漠之狐,坦克、火炮和这黄沙最后混沌成了一种颜色。

他想起了意大利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峰。站在白茫茫的雪峰上,近处可以俯视整个米兰全城,远眺则是蔚蓝色的地中海。站在欧洲之巅上,脚下是欧洲广袤的土地,心中更是征服整个欧洲的雄心。曾经的豪情万丈就像山口中不断吹过的风。

他想起了绵绵几百公里诺曼底的海滩,海水不断冲击着松软的海岸。这是最平静的地方,却也是最凶险的地方。英吉利海峡似一道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但夜黑风高时,海峡的那边吹来了无穷尽盟军的战舰,更吹来了漫天的盟军神兵。

最后,他想起了一生的对手一蒙哥马利。只有蒙哥马利真正懂他,那段战场上焦灼的日子,从北非到诺曼底,蒙哥马利像他的影子。他走后,蒙哥马利会不会孤独?

隆美尔把药片放入嘴里。

他明白战争的命运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战争的性质永远是统治者书写的,自古至今,从未改变,过去是,未来也仍是!

纵使他才华横溢也无法改变什么。战争开始,一切结果即已注定,这是宿命,也是归途。齐刷刷的军靴声,人们刺耳的尖叫,装甲坦克的轰鸣,这一切都不将再有。纵使他人间清醒,也会在集体的狂躁中迷失。疯狂的第三帝国,只有创造疯狂的元帅,要么顺流而下迎合大势,要么逆流向上粉身碎骨。

“后人会怎么样评价我?”隆美尔想。

战争犯、刽子手、军事奇才、叛徒、笨蛋,这些对后人也许重要,但这一刻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药片在嘴里融化了,他的双眼闭得更紧,紧闭的眼眶没有泪水。泪水没有外流,却流入了嘴里。泪水和药片混在一起,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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