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考学（1）

黄海村有个青年叫李小善，高一还没上完就退学了。那几年闹饥荒，家里连吃饭都困难，哪还有钱供他上学。刚退学的那天，李小善哭了，他的母亲了哭了。母亲说：“儿子，都是妈不好，没能让你托生到一个好家庭。”李小善擦了擦眼泪，“妈，怎么能这么说，出生在啥家庭都是天注定的。”母亲低下头又说道：“看见人家王二发还能正常上学，我就更加心酸。你的成绩本来比他好，都是家庭拖累了你。”李小善一咬牙，“妈，不要再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小善和王二发本来是特别好的朋友，每天上下学都一起走，回到家也会一起交流功课。可自从李小善退学以后，随着二人交集的减少，关系也就不如从前了。再加上王家的人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比李家的强，这话后来传到了李小善的耳朵里，这就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疏远。

退学后的李小善，日子很不好过。从前只顾着学习，庄稼地里的活什么都不会，每次干活都会被他父亲给一顿臭骂。因为受不了父亲的责骂，他给人放过牛，去工地打过工，又去饭店刷过碗。可惜，最后都是因为干不好而被辞退了。每个人的表情和话语都差不多，基本都会面带微笑的说：“你是个好人，只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本来还信心满满的李小善备受打击，他一下子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比他强。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到家里。一边吃力的干着庄稼活，一边还得接受父亲的谩骂。有一天，在干完活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只黄毛小狗蜷在路边，已经奄奄一息。他赶忙把它抱回了家，又是喂它喝水，又是给它喝粥，终于把小狗救活。被父亲发现后，又给他一顿臭骂：“人吃饭都费劲，还有粮食喂狗，你是不是傻了。赶快把它给我扔了。”第二天小狗真的不见了，或许是父亲给扔了吧，李小善也没敢多问。

转眼间十年已经过去，李小善已经将近三十岁。由于家里过于贫穷，附近的姑娘没有一个愿意嫁给他。此时的王二发已经在国家机关混成了一个小领导，每次回来遇到李小善都会说类似的话：“哎呀小善，年纪不小了，别太挑了，该找个媳妇了。你看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也不能太落后了呀。真是不忍心看你这样，等兄弟以后发达了，一定回来帮帮物色物色。”李小善明白这是故意讽刺他，却只能傻傻一笑，“不急，不急。”其实怎能不急呢，母亲每天都在家里偷偷抹眼泪。

这个时候的李小善有些心灰意冷，被人嘲笑连个反抗的底气都没有，难道我的命运就这样定格了吗？他一口气跑到了十多里以外的一片树林，一个人偷偷的哭泣。此时他是绝望的，“还真他妈不如死了算了。”他竟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先生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小善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然是个清新漂亮的女孩。“呃，没什么，一点小事。”“我看可不是什么小事，听你刚才说话还挺吓人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和我说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和别人乱说。”说完话，她坐到了李小善的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做出一个准备认真聆听的样子。

李小善一看这人倒挺面善，而且也很是投缘，就把这些年憋在心中的苦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听完他的话，女孩眼眶有些红了，“我是一个孤儿，在我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全都去世了。其实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说我这话，女孩的双眼竟然涌出了泪水。此刻的李小善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见对面漂亮如花的女孩，他倒是有些心动了。他坐到了女孩的身边，帮她擦去了眼泪。女孩借势把头依靠到他的肩膀上，：“先生，这些年我一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果不嫌弃的话，你愿意娶我吗？”李小善一下子有些懵了，好像一瞬间从地狱就到了天堂。他摸着女孩的头脱口而出：“或许我们注定就是有缘人，我愿意。”说完，二人流着眼泪拥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