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什么促使我们去寻找伴侣、组建家庭吗?我们为什么需要朋友呢?当我们觉得与某些人建立了联系,而他们却排斥、抛弃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会感到痛苦,甚至可能走上轻生或犯罪的道路?其实,这一切都和 “存在感”有关。
今天分享一本存在主义心理学的书《缺爱》,这本书告诉我们,存在感不是与生俱来的,它是一个建构的过程;存在感决定着我们安全感的获得、价值感的获得,影响着我们对爱的体验;解释了现代人的“缺爱”其实是一种存在感的缺失,指出了人们没有安全感、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肯定和认同的原因,并帮助我们重新定义存在的意义和自我价值,找到自己的闪光点,骄傲自信地活下去。
一、存在感的由来
我们之所以成为人,得以存在,是因为我们与他人建立的关系,我们人性化的过程开始于母亲的肚子中,推动其发展的过程有两个因素:我们与母亲的关系即亲属接纳、家庭支持,我们与其他人的关系即群体接纳、社会支持。这两个因素让我们得以存在、学着存在。
关系是建立在两个人之间的一种情感纽带。关系就像是一个交换:我在他人眼中存在,他人在我眼中存在。而当我在他人眼中不再存在,仿佛透明的一样时,痛苦便随之而至。一个人的存在感取决于两类关系,一是人际关系,包括哺乳关系、权威关系、兄弟关系、恋爱关系,这四类关系是最基本的人际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的行为方式,对这四类关系的倾向不同,决定了我们行为的不同,甚至还左右我们对于职业和工作方式的选择。二是归属关系,包括家族归属关系、兄弟归属关系、夫妻归属关系、意识形态归属关系,这四类归属关系,让我们的人际关系以不同的形式,归属于一个人类群体,产生一种相互的关系,意味着我们为群体做出一些承诺,贡献自己的力量,从而产生一种基本归属感,进而滋生和强化存在感。
二、存在与存在感丧失
存在感绝不是一种完全内在化的情感,而是跟我们与外部世界之间保持的联系息息相关,与我们对自主的需求和对归属的需求相结合,没有人能够做到遗世独立。人类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拥有选择各种依托的权利,即编织与他人的关系网络以及融入一些可以为其提供归属感的群体。一个人的依附关系越多,所构建的依托和支撑就越强大,他就越自由越独立。
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在于解决欲望与需求的对立。一方面,我们渴望存在、渴望独立自主、渴望思考、渴望决定自己的命运。另一方面,我们又需要依靠他人,需要建立朋友关系、恋爱关系等各种不同的关系,需要被群体认可、需要归属,所以我们不断寻求加入或建立一些关系和群体:家庭、夫妻、朋友圈、工作团队、运动、政治和宗教等等。所以社会生活是个人生活的前提,有了社会感,才有存在感。
自我与外界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尊严”来定义,尊严是指人内心深处的一方土地,只有被外界所认可和接受时才会存在。尊严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归属性尊严,即归属关系中的尊严,是一种群体性尊严,这种尊严是我们被赋予的一种可以归属某一特殊群体的权利。另一种是个体尊严,也叫个体自尊,它与群体尊严对立,与个人自身的地位相关,是人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显示其拥有精神或道德尊严的能力,这种能力体现在生活中个体做出的各种选择上,比如生活方式的选择、归属关系的选择以及人际关系的选择等。个体尊严与归属尊严互为补充、互相较量、互相制衡最后达到平衡,我们可以自由评判某个群体,决定进入或者离开,群体也有其准则,决定是否接受或者拒绝个人。对更加重视群体性的人来说,他们对于自己所处环境的相关问题尤其敏感。注重维护私生活的人则会更加留意自己的隐私是否被侵犯。这中间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存在感的丧失。
存在感的丧失,使我们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徘徊于时间之外,亦或深陷于枯燥的重复中,又或者沉浸于对过去的追忆之中。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两种:一方面是我们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对群体的归属感受到了质疑。另一方面是,我们遭受了直接的打击,即摧毁自我建构、动摇身份认同、侵犯个人尊严和隐私。存在感丧失主要包括童年缺爱、失恋、离别、丧葬、精神攻击、身体创伤等,
三、崇高与绝望,实现自我存在的方式
当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和归属关系出现问题时,会感到痛苦,痛苦让我们直面“生活的真相”,这是一种与我们曾经的精神支柱断绝关系的自由。这份自由让我们不得不为了继续生存或者重生而做出相应的选择。要么积极地做出很多努力,来重新获得存在感。要么反其道而行之,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即选择崇高或者绝望。
崇高是一种从高处的逃离,通过一个创造、一部作品重新赋予自己存在感,是一种逃避现实痛苦的方式。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天赋和资源,崇高可能表现为创造一个艺术作品或投身于狂热的信仰,不过后者也可能使人癫狂,因为它也是让痛苦崇高化的一种表现。崇高也可以通过寄托来实现,比如说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保持存在感的一种方式是躲进幻想中,通过明星、王子公主、女英雄、体育明星的命运来寄托自己对生活的想象。
绝望是崇高的阴暗面。在绝望中,人们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产生不同的表现。绝望的一种表现是自杀。当绝望成为唯一的出路时,自杀的想法就会浮现。失去为人的尊严,就会让人丧失对人世的留恋,失去对存在的向往,这种感觉让人绝望,而自杀便成为了解脱的捷径。绝望的另一种表现是毁灭。破坏、暴力、虐待都可以是毁灭的方式。这些近乎变态的做法,也是寻找存在感的一种方式。事实上,这种行为并不罕见,反而很寻常。就像很多电视剧台词里常见的那句话:“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掉它。”
在崇高和绝望之间还存在一些寻找存在感的方式,包括自我归属的赌博、在死亡边缘寻找存在感、自我伤害、人造天堂、运气游戏、激情等,但是一个人只有跟其他人建立关联,生活才会产生真正的意义,不至于时而陷入空虚和迷茫。个体眼中所谓的意义,只是一种想象,不能带来真正的温暖,无法为人生提供真正的营养。我们的一切行为和部分目标也是一样,只存在一种意义,就是对其他人和社会的意义。只有为其他人的生活做贡献,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目标,和找到自我的存在感。
四、面对抑郁,找回缺失的存在感
在世界上,有一种普遍的存在感缺失,它就是抑郁。不可否认,社会中总会有屈辱、不公正或者暴力的存在。在令人不满的、有威胁的、有时令人心碎的环境中,我们的尊严遭到嘲讽、受到伤害,或者只是简单地不被认可,就会变得绝望、崩溃,甚至陷入到抑郁之中。让我们看不到未来,再也感觉不到存在的目的。所以,抑郁不是与生俱来的,它是我们人为造成的,是存在感缺失的一种表现。
抑郁行为可以被看作一种罢工的方式。是对丈夫、情人、父亲、儿子这种角色的罢工等,是对某个异常环境或某件造成严重伤害的事件的正常反应,只不过这些原因没有被看到。但原因的隐蔽却丝毫没有减轻人们的痛苦,它触及忍受煎熬的人们的尊严,进而对他们造成伤害。所以要让身患抑郁症的病人重新建立起与合理的情感联系,需要在互相信任的氛围中重建灾难场景,而这是一项需要耐心的工作,绝非易事。需要避免犯三种错误。第一,希望让病人重新表现出同等的幽默感;第二,经常建议对病人的身体进行治疗;第三,简化研究方法,将疑似的病人标签化。
书中引进一种新的治疗观念,这种观念仿照弗洛伊德的“仁慈的中立”的概念,也就是说抑郁者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正常人,只是那些经历和遭遇导致他们存在感缺失。它首先要求我们,不要故步自封在一些盲目的陈词滥调中,不要生搬硬套下诊断,而是用心去感受病人的痛苦,去了解病人的真实情况,并试图帮助他们重新建立尊严,以便他们可以重新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去。其次强调,如果精神病学不想演变成兽类精神病学,那么其最终目的就不在于恢复人们的健康,而是尊严。它的目的应该是修复人类的尊严,即依附于人类自身条件的自由、选择自己命运的自由、思考的自由,以及面对自我存在焦虑的自由。
我们需要明白生命是有限的,存在不过是一些建构。在这个建构的过程中,有些人会失败。但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人在遭受绝望的威胁时,都有权被聆听和被理解。存在感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我们都需要被爱、被承认,再也没有比存在感更脆弱、更私密,也更人性的情感了。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每个人都活在关系中,与别人建立着或近或远的关系。我们在关系中确认自己的存在,我们在他人眼中确认自己,我们对他人、对社会做贡献,才得以实现自己人生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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