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了,我的爱人

上海的六月,梅雨断断续续,时大时小得下个不停.......

难得周末不加班,白雪匆忙收拾好桌上得碗筷,叮嘱男人送孩子去补习班——今天的她是自由的。

屋里的灯光温和的照在她的脸上,这一刻,眼角的皱纹没有躲起来。

这时,电话响起。

”喂,小雪。现在说话方便吗。”电话那头的人鼻音浓重的说。

小雪顿时紧张起来,“你好,宋哥,有什么事您说吧。”

“病情有些严重,在icu。新城区人民医院”。

白雪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上周还联系过,怎么会!”白雪呜呜的哭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劈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一道道蚯蚓般的水痕,撞在一起,又模糊散去。

认识老白时,白雪还不到18岁,高三刚刚开始。

那时,少女的世界,飞满五彩斑斓的精灵,绚丽又多彩,爱幻想爱浪漫。

她渴望有一个像心中男神摸样的男人,无聊中带着好奇之心,白雪打开了附近列表,点开了他的头像并打了声招呼,她不期待他更多回复,毕竟年龄悬殊太大,也无话可说吧。

”叮叮叮“手机里果然不断地有了他的消息。这已然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沉稳与风趣。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喜欢听,渐渐的她对他着了迷,在学校也没有心思听老师讲课,回到家只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每天翻看着老白的照片,痴痴的等着他的信息。果然,白雪动了心。

两个月后,老白和白雪约定好见面,白雪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穿着浅色衬衫,带着黑边眼镜的男人,散发着无限魅力。两人简单在车里聊了两句,临走时,白雪大胆的亲吻了老白,那个淡淡的吻圈住了她的灵魂。十几年过后,那个吻依然清晰记得。

从那以后,他叫她“宝宝”。

老白不仅教白雪人生哲学、为人处世,还用一个成熟男人的思维一次一次的教导她。她太依赖他了,尽管没有一丝金钱的渴求。

在这座两人相距20多千米得城市,唯有两个人的身体是坦诚相待,其他的白雪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去问。

白雪知道,老白心里一直很内疚,他不应该触碰这段年龄相差30多岁得感情,听起来太荒唐了。

直到有一天,老白突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没有任何消息。他不再回复她的信息,不再接她的电话。

白雪撕心裂肺,决定去找他,炎炎夏日她在办公楼下足足等了4个小时,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老白出现了,她哭的梨花带雨挽回了老白,她离不开他。

这年夏天白雪特意报考了离老白近的大学,每个周末她都能见到她,他会带白雪去看她最喜欢得猫猫,去见他最好得朋友,也会在圣诞节送一堆巧克力给她........

他是她最心爱的人,更像她的教父,打开一扇门,带她找到那个更开阔得天空。

两年后,白雪去北京实习,期间也见过老白,但在老白心里,白雪一直就是个孩子,青涩而可爱,甚至还带着一点幼稚。

参加高考、毕业工作,老白为了小白苦苦婆心,要求她一定要留在大城市锻炼自己,而白雪得心只想留在老白身边。

听了老白的建议,白雪正式毕业后来到了上海,她兴致勃勃的从繁华的南京路出来,黄浦江温柔的气息,沿着外滩堤岸登上宽阔的江岸大堤,放眼四望,滔滔江水波澜起伏,感慨到:“何处是我的归宿呢?”

眼看自己离26岁生日越来越近,白雪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但每次家里人都会催她两句,当然,每次回家见老白,是她最幸福的一件事。她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她的心只属于老白。

迫于压力,白雪开始频繁相亲。

在这个常住人口2000多万的一线城市里,如果你不刻意联系,和一个人重逢的几率,微乎其微。

27岁那年,白雪结了婚。丈夫比她大5岁,是一家合资企业的员工,个子很高,长相一般,他们来自一个地方。

她谈不上爱他,他以前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他们只是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走到了一起。

白雪和老白依然保持联系,结婚前的那一个晚上,白雪哭的昏天地暗,老白送的那双婚鞋,白雪一直珍藏在柜子中,不舍拿出。

在日后忙碌的间隙,白雪都会抽时间一人回家看爸妈还有老白,看着渐渐老去的老白,白雪心头万般滋味。

第二年,白雪有了孩子。

白雪和丈夫的关系不好不坏,她放弃了对他的期待,也放弃了对他的控制。他们就像很多夫妻那样,为了孩子和完整,努力生活在一起。

“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吧。”电话中,宋哥声音颤颤巍巍。

白雪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要擦干眼泪,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中午,白雪到了家,直奔医院。

出租车里播放着林忆莲的那首老歌: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

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

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

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

失去你的消息”

这首歌,白雪曾唱给老白听过,

一路上,她泪流满面,她一直在想老白对她的好,十六年,老白和白雪的点点滴滴。

他们在一起吃饭时,在一起遛弯时,在一起拥抱时,就连小小的争吵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到了医院,宋哥支开了老白的家人,他如此苍老,满脸皱纹。

白雪握着老白的手,她没有哭。她只要他好起来。

”丫头,谢谢你跑这么远来看我,如果我不在了,记得带着鲜花来看我..........“

老白说的每一句话,白雪的心好似在滴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见老白的最后一面。

在如花的盛年,有一个男人爱过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后来,她再也没有他

她已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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