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悠扬的日子

清晨,有清凉的微风吹来,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时光宁静而且美好。

在祖国南方的绿城,清早已经有一些秋天的味道,白天却艳阳如火,比夏天更热。这里的夏天是火热的,而秋天是燥热的。不过,怎样热的天气都不会影响我们对生活的热爱。

我们是谁?

我们是孩子王。

上个世纪科班出身的中师生。在教坛耕耘的岁月里教过许多孩子,到现在也大都过了不惑的门楣。我以前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职业,但还是常常有人看出我的职业来。看出就看出吧,今天我索性就来写写教书的这些年。

听说今年人社局要完善职工的档案资料,不少人都接到了寻找档案的通知,有的人要找当年的报到证。我一听就傻眼了:工作已经接近三十年,当年报到时的材料全都上交了。那些人,大部分已经退休多年,有一些人已经去见马克思了。那张薄薄的纸片,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究竟还存在吗?

感觉没希望,我也不去找,没想到有位细心的女同事帮我找到了。

翻看那一张张手写的资料,我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当年由县教育局发的报到证。上面有遒劲的钢笔笔迹。

有些份的年度考核,发黄的纸片上是钢笔写的字迹,还是蓝黑墨水,那个年头连碳素墨水都少有。订书钉早就生锈脱落,只留下褐黄色的锈迹。

岁月真的是一晃而过,又到了一年中的秋天,真让人想到那句诗:岁月忽已远,秋意正阑珊。

想想这些年,真的是:四季素淡,清浅而行。

这些年,我的工作是和语言文字打交道。我拿过的课本是版本换了又换,内容越来越丰富,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越来越难。我把心都用在教学上了,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我还能清晰地记得我的第一个月领工资,领的是现金,每个月的工资是172元,七八月份的工资一共344元。那时一百七十多元的工资已经算是“高薪”,因为代课老师的工资才60几元一个月。

那时猪肉是3元钱一斤,我常常只买一块钱的猪肉就够了。我们这里的青菜都是一把一把地卖,每把青菜大概是2毛钱,慢慢地变成5毛,一块,一块五,到今天还一般是两块、三块一把,民风淳朴。

随着物价,工资也有慢慢的涨,但是想要大手大脚还是不行的。有时候说到涨工资,是雷声大雨点小,资金还没到位,卖猪肉的已经先提价好久了。在经历一次次窘迫之后,我学会了勤俭节约地过日子。

没有大富大贵的日子,但也要精打细算地给自己营造幸福。这幸福,和收入只是有一点点关系而已,大部分的幸福和钱没有多大关系。

有一些幸福,来自于付出。我感到幸福的时候很多:当我为学生操了不少心,看到他们有进步又知道感恩的时候;当我给学生付出了关心和爱护,看到他们愁眉舒展面露笑容的时候;当我给孩子们分发果实,孩子们真心真意地道谢的时候。老师的心就是这样容易满足,一点点的幸福都会记在心里。

对于我来说,每年最记忆深刻的日子是自己的节日。刚刚工作时,教师节会有一些纪念品,如毛巾、提桶,被套之类的物品,还特别记得以前最老的老校长会说:“大家可以到财务领取10块钱的节日补助,自己加加菜。”那时候在辛劳的工作之余,便是快快乐乐的业余时间,虽然有时候放了学还要步行到村子里去家访。

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家访就得一路问一路找去学生家的路。记忆最深刻的家访,就是得翻山越岭到山谷里的田边,家长一边在赶着牛犁田,我在田埂上得大声地和他说话。我说的不是孩子的学习,就是说家长不要再去赌博要留钱给孩子交学费,还有孩子的学习等等。等到交流完了,往往是踏着星光走回学校。

回到学校的宿舍,已是黑乎乎的晚上,但是心是放下的。努力过了,就安心地等待,虽然后来那个家长也不一定能来补交欠款,但是我的任务完成了。后面,学校也许是给他免了费用,也许就一直欠着,总之就是无论如何孩子们都慢慢地长大了。

那段日子过得宁静,潜心于工作,也没有停止学习,对外界与未来都充满向往。

每年寒暑假都奔波在上学的路上,花了五六年时间完成了学历提升。在讲台上,我是娓娓而谈的人,坐在大学的教室里却生怕被点名。特地选了不显眼的位置,但还是常常被老师点到:“你,上来朗读这首诗,大家给你配上动作!”“那位同学,请你说说`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理解。”每每这样,我都是硬着头皮站起来,然后不知道是怎么读的怎么说的,那种窘迫之后还得到老师表扬的滋味就深深记在心里。

假期读书的日子是专注而快乐的,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也可以背书读文。有一次,抬头的刹那突然发现不对劲,原来自己错过了下车的公交站,已经快到终点站了。我只好乐哈哈地下车,再坐等下一班回头的公交车。

在乡下搭车进城很不方便,除了车少,他们还会偶尔提价。尽管如此,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依然压抑不了。一位风趣的老校长对我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说以后会每人都有电话手机,汽车也会普及到每个家庭的。”

我说我不敢相信,但在我心里也有了更美丽的向往,而且我相信了老校长说的“只要好好工作,未来就是越来越好的生活。”

时间倏地就过了二十多年,我们这一代中师生一不留神就渐渐地奔五了。校园依旧,情怀依旧,变化的是生活的方式,教学的内容和方式。

以前,我喜欢说“教学手段”这个词,现在可不了。和学生斗志斗勇几十年,也教出了不少的人才,但是年轻气盛的样子早就变成心平气和,不再是斗智斗勇,而是循循善诱了。

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孩子也不像以前的娃儿那般好教。现在的娃儿借助现代科技的先进工具,真的是见多识广,老师要想在课堂上吸引他们得有更多的见识和智慧,其中方法最重要。我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了,备课,改作业,和学生谈心,辅导后进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付出汗水的慰藉,所幸能看到孩子们的进步,还能感受到孩子们的喜爱和尊敬。

每年的初秋,开学后就迎来我们的节日。这一天,孩子们会自发地给老师祝福,他们有的手捧花儿,有的送上小卡片,有的拿来小手工,以纯真的笑脸,致以最真挚的祝福。

一位朋友说:你还敢收学生的礼呀?

朋友的提问让我哑然,默默地思考这个问题,我的内心是坚定的。教师为孩子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在节日的时候收下几张贺卡、几朵鲜花,体验一下辛勤付出之后得到的幸福体验,有何不可?

我们是老师,但在孩子的眼里也像朋友。我们在朝夕相处中培养了感情。在放学回家时,孩子们还有说不完的话,其中一个说:“老师,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呀?我家好好玩的,你要来,还要带同学来,来了你就看我写拼音。”

我听得出来,孩子的心里有满满的喜欢。想起平日,他们在来给我教写字的时候,有的孩子就不自觉地钻进我怀里,有时还会坐在我的腿上,仿佛我不是老师而是妈妈,或者也可以说是奶奶。

我的鬓角头发有一些白了,但是孩子们让我永葆童心。我竟然感觉不到自己在变老,我得感谢那些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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