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赤脚游颐和园

年轻真好,最起码玩起来从来不会觉得累。

永定河边的杨树林还在留恋我优美动听的口琴,我们已经趁了清晨的凉爽,踏着自行车,兵发颐和园了。

一夜没睡,居然没有丝毫的疲惫,也没有任何的困倦,反正在哪里都是玩,还不如去颐和园,品味日出前的静谧。这样的馊主意,基本都是我提出来,然后得到举手通过的。

后来有人问我们头天晚上的见闻,我回答,除了人造的口琴声,伴了河面的微光与树叶的私语,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于是换来了鄙夷的目光。

颐和园里面,没有我期望的静谧。当然,也与路上的散漫有直接关系。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骑车,占用了太多的时间。

太阳已经开始展现夏日的统治力,虽然热力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威严的面孔,已是让人不敢直视。人虽然星星点点,也是逐渐的热闹起来。我们租了一条手划船,在昆明湖中做没有方向的游荡。

肚子为了显示重要性,用隐晦的声响发出善意的提醒。我被选派作为伙头军,上岸采买早点。

从小我就喜欢光脚走路,那天得了机会,再次解放了双足。两只扁平足吧唧吧唧的带着昆明湖水,在路上踩了一条湿湿的诗行。

高中时我养成了走路看天的毛病,虽然上了大学还是没改掉,这倒也好,周围射来的异样目光,统统屏蔽掉了。

手划船在湖面上随波逐流,其实没有风,昆明湖水也浅薄到一望无痕的空明。过了几年以后,昆明湖专门清了一次淤,水就深多了。然而当时,绝大部分的湖底,距离水面都很近。(当然,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哦)

虽然不是周末,我们也不需要考虑上课,为了玩就算逃课也不会在乎——何况那时也并不算逃课。大把的时间,水面再广阔也架不住年轻的火力。煎饼果子吃完了,船在水面上晃荡,半躺半坐的无聊着,有时也假装做沉思状,却不会问出来“湖畔何人曾饮水?湖水何年聚此池?人生代代无穷已,湖水年年可相似”?这种充满文艺范儿的哲学问题。

但是也有发现。我凭了少年时池塘边清晨寻蚌的经验,看到了湖底有好多河蚌留下的痕迹。这可是绝妙的重大发现。湖底近在眼前,挽了本来只有半截的袖子去肩膀上面,努力的俯身,脸几乎挨到了湖水,于是一只只贝壳被丢到了船舱,有时因为个头的较大,还伴随几声惊讶的喝彩。

装煎饼果子的塑料袋派上了用场,两三个小时下来,收获居然满满。

下午回到学校,有人跟我们开玩笑:你们三个可真行,夜不归宿,这么晚才回来,都准备给你们开追悼会了呢。

大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却在笑声里发见了玩笑者的恶意,赶忙举起塑料袋给他看:不许瞎说,我们是有证据的,去了颐和园呢。

于是,笑声就更响亮起来,盖过了所有的疲倦与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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