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精读Vol.009:第一回批注精读(9)

次日,众猴果去采仙桃,摘异果,刨山药,斸黄精,芝兰香蕙,瑶草奇花,般般件件,整整齐齐,摆开石凳石桌,排列仙酒仙肴。但见那:


【批注】斸,就是“砍”的意思。众猴为了给美猴王饯行,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食物,看看都有什么吧。


金丸珠弹,红绽黄肥。金丸珠弹腊樱桃,色真甘美;红绽黄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鲜龙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红。林檎碧实连枝献,枇杷缃苞带叶擎。兔头梨子鸡心枣,消渴除烦更解酲。香桃烂杏,美甘甘似玉液琼浆;脆李杨梅,酸荫荫如脂酥膏酪。红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黄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现火晶珠;芋栗剖开,坚硬肉团金玛瑙。胡桃银杏可传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松榧柰满盘盛,橘蔗柑橙盈案摆。熟煨山药,烂煮黄精,捣碎茯苓并薏苡,石锅微火漫炊羹。人间纵有珍馐味,怎比山猴乐更宁?


【翻译】像黄金丸子、珍珠弹子,都红得鲜艳、黄得肥美。像黄金丸子,珍珠弹子的是那樱桃,好看又甜美;都红得鲜艳、黄得肥美的是那梅子,芳香又酸爽。新鲜的龙眼,皮薄味美;火红的荔枝,核小肉红。绿色的林檎连着枝叶献上,黄色的枇杷带着叶片供上。兔头梨、鸡心枣,消解饥渴解除烦恼更能来醒酒。香香的桃儿和杏儿,甜甜得就像那美玉制成的浆液;脆脆的李子和梅子,酸酸得就像那奶酪制成的油酥。红肉黑籽的是西瓜,四瓣黄皮的是柿子。石榴破开,果实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红珍珠;橡栗剖开,果实像一颗颗坚硬无比的金玛瑙。还有那可以传茶的胡桃与银杏,更有那可以酿酒的椰子与葡萄。榛子、松子、香榧、柰子一盘盘的盛上来,橘子、甘蔗、香柑、橙子一桌桌的摆满了。熬制碎烂的山药和黄精,捣碎成片的茯苓和薏苡,用那石锅小火做成美味羹汤。人间纵使有千百般珍馐美味,又怎能比得上这些山中猴子的快乐呢?


【批注】好家伙,这里一下子罗列了三十来种奇珍异果,基本都是水果,也都是猴子喜爱食用的食物。从中不仅可以看出此次饯行宴席之丰盛,更可以看出众猴对美猴王的尊敬和爱戴。


群猴尊美猴王上坐,各依齿肩排于下边,一个个轮流上前,奉酒,奉花,奉果,痛饮了一日。次日,美猴王早起,教:“小的们,替我折些枯松,编作筏子,取个竹竿作篙,收拾些果品之类,我将去也。”果独自登筏,尽力撑开,飘飘荡荡,径向大海波中,趁天风,来渡南赡部洲地界。这一去,正是那:


天产仙猴道行隆,离山驾筏趁天风。

飘洋过海寻仙道,立志潜心建大功。

有分有缘休俗愿,无忧无虑会元龙。

料应必遇知音者,说破源流万法通。


【翻译】天生石猴本领深厚,趁着大风驾船离山。漂洋过海寻仙问道,潜心立志建立功勋。开开心心实现愿望,快快乐乐见了天尊。想来一定遇见知音,说出源流修炼万法。


【批注】美猴王和众猴高高兴兴大吃大喝了一日后,准备离开花果山求仙问道了。不得不说美猴王胆量之大和志向之坚,独自一个驾着竹筏就敢于漂洋过海。而后面这首诗歌更表达了美猴王的赞美,同时暗示了美猴王会遇见菩提祖师,实现自己修炼长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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