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2600多年分成四个阶段,古代、中世纪、近代和现代,首先是古代哲学,也就是古希腊哲学。
1.古代哲学的核心——苏格拉底
整个古希腊哲学的核心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的魅力无法挡,到今天还是一样。苹果电脑的创办人史蒂夫·乔布斯在接受访问时说,他愿意用一生的成就与财富换取同苏格拉底共处一个下午。
关于古希腊哲学,主要了解的是以下三点。
第一是古希腊哲学的时空背景;第二是为什么我说苏格拉底是古希腊哲学的核心呢?第三点是古希腊哲学在西方哲学史上留下了什么宝贵的财富?
古希腊哲学的时空背景,在时间方面比较简单,公元前六世纪到公元第二世纪,相当于我们中国在春秋时代中叶到东汉初期;
在空间上,一般人听到希腊就想到雅典,雅典是很重要,但在哲学的发展上,它是第三站,第一站是在爱琴海靠近小亚细亚的地方,称作爱奥尼亚,然后到了意大利南部,接着才到雅典,在那儿开花结果。苏格拉底就是雅典人。
为什么认为苏格拉底是古希腊哲学的核心呢?事实上在苏格拉底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哲学家了,他们分成两个主要的系统,一个是自然哲学,另外一个是辩士学派。
说到自然哲学这一派,当然是研究大自然的。他们最希望知道的是万物的来源,万物是怎么变化而成现在这个状况的。所以他们有的说万物的起源是水、是气、是火、是土,还有说是数学里的数字的……但是这些说法都无法得到充分的论证,所以很难取得共识。
在这一方面,自然学派陷入了困境,就是很容易变成独断论,就是你有答案,但是理由不够充分。
而另外一派称作辩士学派,辩是辩论的辩,士就是我们常说的士兵的士,辩士学派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喜欢旅行到各个城邦、各个国家去,看看他们不同的风俗习惯,不同的法律规章,还有不同的宗教信仰。
他们认为天下没有普遍的共同的规则,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他们教年轻人如何辩论,如何修辞,如何取得现实的利益。如果所有的价值都是相对的话,那人应该如何生活呢?那也变成问题了,所以这一派很容易陷入一种怀疑论。
2.苏格拉底的超越——发现时代困境,找到新方向
不论是独断还是怀疑,对于思想的发展都有致命的伤害,所以苏格拉底出现了。他出来之后说了两句话,就超越了前面两派。
第一句话,他说:"我的朋友不是城外的树木,而是城内的居民,你可以在城外观察天象,研究自然界,你再怎么样都不能忽略人有他实际的生命,有他必须寻找的规则来安排他的生活。"
第二句话,他说:"没有经过反省检查的人生是不值得活着"。很多人活在世界上都是听从父母亲说的,社会上规定的,祖先传下来的信仰,而没有经过反省,那么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呢?
苏格拉底之所以重要,就因为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发现整个时代的困境,然后设法找出一条新的方向。
从苏格拉底进一步发展,整个希腊哲学的开花结果紧随其后。苏格拉底个人没有写过片纸只字,没有留下任何著作,但为何他却如此重要?因为他教到一个杰出的学生,叫做柏拉图,柏拉图用他的《对话录》表达了很多苏格拉底的思想;而柏拉图又教出一个同样杰出的学生,叫做亚里士多德,他的著作更多,是古代最有学问的人。
3.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西方哲学的两大阵营
认识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最好的方法是去看一幅世界名画,那是文艺复兴时代拉斐尔所画的《雅典学院》。
在一座堂皇的学院门前,周围有很多人各自在思考他的问题,而中间站着两位先生,左边这个人年纪比较大,手上拿了一本书,里面探讨的是宇宙怎么来的,万物怎么开始的,而另一只手指向天空;
而右边这位比较年轻的人,手上也拿着一本书,这本书叫做《伦理学》,他另外一只手指着地上。
年长的就是柏拉图,年轻的就是亚里士多德。
柏拉图重视理性的思考,认为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是永不变动的形式,它一定高居上界。
亚里士多德他偏重现实人生的问题,所以手指着地上。
这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一个偏重理性,一个偏重经验,就形成了后代整个西方哲学两大阵营,这也是每个人在现实人生里面可能要思考的问题。你偏重理性还是经验?或是两者各取所长来配合使用?
4.古希腊哲学的重点
总结一下,古希腊哲学的核心是苏格拉底,他是古希腊哲学的分界线,在他之前有自然学派与辩士学派,在他之后出现了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
古希腊哲学留下了三点重要的财富,第一点以苏格拉底为分界线,在他之后,雅典成为西方哲学的神圣殿堂;
第二点从苏格拉底开始,哲学家必须同时关注宇宙观、人生观与价值观;
第三点,苏格拉底的弟子与再传弟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各抒己见,留下了丰富的著作,形成理性至上与经验优先的两大系统,影响及启发的西方哲学直到今天。
——傅佩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