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猪的存在,多少有点让雪野措手不及,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呢,现在多了个嗷嗷待哺的跟屁虫,还要分心照顾它。
在赫尔姆斯,资源缺乏,除却圈养的牲畜,魔宠的日常开销,都是由其主人全然负责。
毕竟战宠的日常消耗,可是人类的好几倍,甚至数十倍都有,圣村的大部分魔宠,例如雪獒等,一般自给自足,它们独自捕获食物后,还会带回部分猎物,但也只是少数。
看到小雪野收服一头变异魔兽,科尔斯乐见其成,本想给他走后门,但又怕魔宠发狂,对村民造成伤害。
宠物猪“哼唧哼唧”地一直跟在身后,让雪野生无可恋,这一人一兽,语言不通,简直是对牛弹琴。
“哎!你真是头小笨猪。”雪野瘪了瘪嘴,想哀嚎。
“总是有办法的。”科尔斯安慰雪野,“当下只能放养在外,等它渐渐适应,再接回来不也迟。”
科尔斯的魔宠,雪獒不比寻常魔兽,是祖先所驯养繁殖,它性格温顺,又极通人性,自然与人类相处融洽。
但小笨猪不同,它是野生魔兽,虽被雪野驯服,但兽性难以根除,若是在赫尔姆斯生活,很容易对人类造成伤害,尤其是熊孩子。
现如今,与魔宠沟通是最大的难题,雪野多次问及科尔斯也是未果,正好四下无人,并将左臂上的图案等异样,告诉科尔斯。
在雪野的意念之下,呈五角星芒状的图案,骤然亮起金辉,有那么一瞬间,雪野难以莫名,感觉小笨猪似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科尔斯沉思良久:“这应该就是契约之章!只有得到魔兽的认可,并自愿贡献部分灵魂印记,与主人结印,方形成契约之章。”
契约之章,雪野闻所未闻,他不由好奇几分,在赫尔姆斯的历史里,关于契约之章的线索,可没有丝毫的记载。
看到雪野追询的模样,科尔斯打趣道:“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
“爷爷!……”雪野不依不饶,开始撒娇。
“其实,像你这么大时,我也是央求图腾兽大人,甚至用上撒泼打滚,大人才告诉我的。”科尔斯回忆童趣,喜颜悦色,“契约之章,是由魔兽自身提出,并缔结契约的印记,它是兽神给予魔兽的祝福。”
“那我岂不是被动认主的?”雪野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十足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孩子,你应该是被动得到了兽神的祝福。”科尔斯刮了雪野鼻梁,和蔼地笑道,“每个魔宠都是神赐予的伙伴,我们应该心怀感激。”
他十分溺爱雪野,希望他善良、正直、勇敢,忠诚,有朝一日,他可能成为骑士,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这骑士的八大准则,将伴随他的一生。
雪野嘤咛,科尔斯的说教,他从未忘怀,永远心怀感激,只要他想知道什么,老人家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未有所保留。
而雪野总算明白,关于魔兽的契约签订,以为人知的,在全大陆大概有四种,即平等契约、忠诚契约、奴仆契约,还有传说中的心灵契约。平等契约,是由人与魔兽共同签订,他们和平相处,不存在等级之分,没有压迫,把彼此当做伙伴,彼此守护,一同战斗;而忠诚契约,是由魔兽单方面签订,只要人类有些许精神回应,即是签订契约的开始,此契约一旦鉴定,魔兽将誓死护主,永不背叛主人,当然,人类可以单方面解除,但鉴定契约的魔兽,将死于契约的反噬之下;奴仆契约,则比较极端,即人类觊觎魔兽的能力,因自身实力强于魔兽,迫使魔兽屈服,从而使魔兽被迫认其为主;至于心灵契约,即是人与魔兽心灵相通,无需签订契约,即成为心心相印的伙伴。
传说,兽神年少时,也是资质平平,因机缘巧合之下,在一次历练中,方遇到陪伴自己一生的魔宠,并与之缔结心灵契约,而心灵契约的签订,才成就他后来的兽神神位。
看着手臂上蓝色的契约之章,雪野抱起“哼唧哼唧”的宠物猪,狠狠地亲了一口:“那我以后要好好保护小笨猪了。”
憨态可掬的迷你铁甲豪猪王,因为被主人亲吻,反应异常激烈,红宝石样的肌肤,鳞次栉比,它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科尔斯看到猪王的表现,陷入沉思中。
豪猪王的再次变异,已经脱离了魔兽的范畴,虽具兽形,但体型外貌,天差地别,身形缩小成猪宝宝状,肤表的组织更是矿物质化。
这样的豪猪王还算是魔兽吗?它的五脏六腑是否也会矿物质化?当然,现在无从得知,也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这头猪王已经再次变异,很难想象,它以后会成长到何种地步。”科尔斯回神,看着雪野眼神热切,一副望子成龙的姿态,“契约的签订,你与魔兽精神沟通,应该是简易之事,虽然现在没有头绪,但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会找到问题的关键。”
“科尔斯爷爷,那小笨猪现在能与我们一起在赫尔姆斯生活吗?”雪野询问科尔斯,真的放任小笨猪在冰之森里独自生存,他心神难安。
可是作为部落首领,科尔斯不敢草率,如今铁甲豪猪王已作为魔宠,若是再关押在地牢,着实不妥。
看着雪野窘迫的样子,科尔斯蓦然喟叹:“若是在千年前,或许有办法,因为魔兽可以在幻兽徽章里休眠。”
赫尔姆斯已彻底与外界中断联系,幻兽徽章早无门路,即便有制作幻兽徽章的材料,也需要通过魔法师附魔,且与宠物建立神之契约,亦需要战神雕像的祝福。
祖先留下的幻兽徽章,有先人尝试过,可在拥有者与魔宠死后,幻兽徽章彻底失去光泽,契约魔法也随之消散,沦为一块废铁。
幻兽徽章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至少现在是如此。
“科尔斯爷爷,您与雪獒可以精神交流吗?”听到科尔斯不是办法的办法,雪野有些颓废,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所谓的精神交流,即是将精神集中,别人可以感受到你的念头,当然,这种精神交流一般存在于拥有强大精神力地魔法师中。
“并不能!"科尔斯叹气,“连基本的精神沟通都做不到,更遑论精神交流。雪獒的存在,更像是驯化后的成果,彻底成为人类的宠物。”
与魔宠精神沟通?科尔斯何尝不想如此,身为格尔德的后裔,若与魔宠能建立精神契约,在成为守护者后,可与魔宠心灵相通,若是御兽有术,在战场上将所向披靡。
那是科尔斯向往的境界,他眼中出现些许荣光,对着雪野又道:“只有进阶骑士的高级战士,在修炼精神力之后,才可以真正的与魔宠沟通。”
如今赫尔姆斯人,似是受到战神的诅咒,恐怕终生都难以进阶骑士。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雪野突然望向远空,那是神迹帝国的方向,他的眼神满是渴望,“科尔斯爷爷,赫尔姆斯知识太过匮乏,若是像神迹大陆的帝国图书馆,一定可以在书中找到与魔兽沟通的办法。”
神迹大陆帝国图书馆包罗万象,记录着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那里是知识的海洋,关于帝国图书馆的存在,还是科尔斯告诉雪野的,当然,这也是科尔斯的祖父告诉科尔斯。
祖先在撤离圣山时,由于情况危急,并未想得那么长远,毕竟只为避难,所带之物都是些生活用品,可未想,圣山的结界让他们永远留在冰之森,随着先驱者逐一离世,知识的传承出现断层,人们回归原始,茹毛饮血。
这是文化传承的悲哀。
科尔斯默不作声,关于赫尔姆斯的简史,简直就是恶作剧,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写的,厚厚的羊皮卷,打开时居然是一片空白。整个赫尔姆斯的书,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也就四本:《格尔德族谱》、《魔兽图谱》、《神迹大陆通用语》、《秘法与炼金术》。
四本书的编辑很是粗糙,大多介绍冰之森的魔兽分布,还有药草、野果、还有一些炼金的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