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丨金融开放,海外资产配置的潜力有多大?

就像前面我讲的,随着万元美金社会的到来,金融资产如何配置将成为高收入家庭的重要决策。有一定积蓄的中产家庭,未来不但会面临“钱从哪里来”,还会面临着“钱到哪里去”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房子不能再全部承载中国经济增长了,而很多家庭的房产配置比例也比较高了。同时好地方的房子还面临“供给不足”(比如限购)等问题,所以钱要去哪里找流动性和成长性还真是问题。海外资产配置会越来越受到关注。再有就是,这两年都说中国在“金融开放”了,是不是我们老百姓去海外投资更方便了?如果投的话,投什么?怎么投?

一、海外资产配置配什么?

这两年我发现,很多中国中产家庭对“海外资产配置”的认识特别模糊。为什么要做海外资产配置?最常见的理由是很洋气的“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话听上去无懈可击,可是经不起推敲:鸡蛋是用来消费的,而金融投资是希望获得高回报,换句话说,是要“找到最稳定高产的母鸡”。

所以我们先看看,全球范围内哪些资产是安全稳定、高增长的呢?

我整理了一下过去10年、20年,甚至更长时间里全球大类资产的表现,把资产大类分成了股票、房地产信托基金和债券几大类,把全球市场分成了美国、欧洲、新兴市场,然后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规律:

1. 从国家的角度看,美国资产的表现最为抢眼。

过去十年(2009—2019年),无论是股票、债券还是房地产信托基金(REITs),美国都大幅领先其他国家(地区),其中美国股票的表现最为抢眼。比如说标普500指数,这是包含美国500家代表性上市公司的一个股票指数,像你熟悉的苹果、微软和亚马逊等巨头都被包含在内。这个指数可以算是美国股市和企业的风向标。过去10年标普500指数平均年化收益率是11.6%,波动率也只有12.4%。

如果你看纳斯达克100指数的话,也就是纳斯达克市场上最大的100个非金融企业的股价指数,它更多反映的是美国创新科技企业的价值趋势,它的年化收益率更是高达16.7%。就连信用等级较高的美国投资级债券,过去10年、20年的收益率也有5.4%、6.1%。

更重要的是,美国资产的亮眼表现并不仅仅是过去10年,而是持续了大半个世纪。美国最著名的30家上市公司的股价指数“道琼斯工业指数”,过去30年、50年的年复合收益率分别是8.2%和7.4%——你想想,这样的收益率可是包含了70年代的经济滞胀、2000年初的互联网泡沫破灭、“9·11”,以及2007年的金融危机等种种大风波。

这是第一点:美国资产,尤其是美国股票,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相对安全稳定的资产。

2. 在股票投资上,被很多人吹嘘的“新兴市场”,实在不怎么令人兴奋。

过去10年MSCI新兴市场指数的年化收益率是1.8%,比同期中国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2.3%)还低。如果看过去20年和30年,MSCI新兴市场指数的年化收益率为4.2%和6.4%,在长时间区段内有所提升,不过还是不如美股的表现。

3. 欧洲和日本的金融资产表现和时间段有很大关系。

过去10年,由于从次贷危机后的低点起步,日本、德国的金融资产收益率超过8%,但如果拉长到20年,这两个数字就变成了1.1%和3.3%。另外欧洲也就是德国的数字还好看一些,英国、法国的股市收益率还不如美国低风险债券,跟黄金的收益率差不多。

除了以上这三点之外,我们又看了一下世界几大都市的房价,整体上涨幅是:伦敦>巴黎>纽约>东京。21世纪以来,伦敦、巴黎的房价涨幅都超过6%,纽约是3.6%,东京则是1.8%。

但是,增速也不是收益率。房产投资收益率=房价增速+租金回报率-持有成本(税、费)。在这个公式下,伦敦的房产收益率最高,增速6.5%,租金回报3%,印花税3%,持有成本0.5%左右,再考虑到非英籍人士20%~30%的资本利得税,整体收益率在5.5%左右。

这次的数据再次告诉我们关于投资的最核心原则:买资产本质上就是买经济增长。

过去20年,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就是美国经济增长和中国经济增长。美国经济增长一直被美国企业所承载,所以买美国经济增长就是买美国企业,即美国股票。中国经济增长由(工业化)城镇化承载,所以买中国经济增长就是买中国房产。

按照这个逻辑,接下来的海外资产配置就是找下个5年、10年的增长点。我看到的资产增长趋势如下:

1. 除了个别城市,全球房产投资机会不多,毕竟发达国家城市化高峰已过。

伦敦、巴黎、纽约等少数地方属于“全球城市”,还能保持一定涨幅。有趣的地方在于,你会发现伦敦房产比英国股票更靠谱。为什么?因为伦敦相当于是英国最大的蓝筹股,买伦敦就是买了英国经济增长的精华。但是你要记住,异地异国买房也是一个成本很高的事情。除非有相熟的专业人才打理,否则时间、精力、维护,都是问题。

2. 从收益率和安全性考虑,配置美国房子不如配置美国股票,甚至美国债券。

美国企业的活力仍然在全球领先,尤其是创新型企业的竞争力,仍然一骑绝尘。(但是这里要稍微提醒一句,最近美股的价格处在历史高点,另外巴菲特正在大量囤积现金。)

3. 欧洲的机会不多。

我个人会关注一下脱欧以后的英国。但是英国也存在体量不够、稳定性会打折扣的问题。

二、金融开放会有什么影响?

说完前景,该说行动了。金融开放会对我们的海外资产配置产生影响吗?

2019年中国强调“金融开放”,很多人感觉金融门户大开了,海外投资、国际资金进出都全无障碍了。这是个很大的误解。“金融开放”其实包括两个层次,一个叫“金融服务业的开放”,一个叫“资本账户开放”。都是什么意思?给你举个例子。

我们现在允许一个外国银行到中国开银行,吸收中国居民存款,给中国境内企业发放贷款,或者允许一个外国基金公司在中国发行基金,提供资产管理服务,投资中国证券市场,这叫做“金融服务业开放”。但是,这些金融机构是不能够把吸收的存款汇到境外,或者把境外的资金拿到中国来放贷的——这叫做“资本账户(没有)开放”。

中国在加入WTO时,曾承诺尽快开放金融服务业,但没有对资本账户开放作出任何承诺。所以你看,像“个人每年5万美金的换汇额度”、“企业换汇需要证明交易项目真实性”这些涉及“资本账户开放”的限制,中国并没有放松。(我在《香帅的北大金融学课》中详细讨论过为什么,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复习一下。)

整体上而言,这两年的“金融开放”主要是金融服务业的开放,比如放宽金融业的市场准入,取消金融机构的外资持股比例限制等等——这些举措就像是金融行业的“招商引资”,主要目的是将外资(机构)“引进来”。说得更直白点,目前为止的金融开放,并不意味着资金就可以漫天放飞。在资本账户放开之前,海外资产配置目前还不是“寻常百姓家”事物。

比如说,你想要到伦敦、纽约买房,首先要解决货币兑换和资金流出的问题。100万美金的房子,按照现行规定,一个人一年5万美金额度,需要“召唤神龙”集全家或者亲朋好友之力。更何况即使有现汇,也不能自由进出。

不过,金融开放还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刚才说的美国股市就是我们的好消息。有同学可能很郁闷,我一个升斗小民,也没啥美金,怎么买?其实现在国内A股市场就有这样的金融产品——比如说易方达、博时、国泰等基金就提供N纳斯达克100ETF、标普500EFT的产品。

所谓ETF,就是一种可以在交易所交易的指数基金,复制某个特定的股票指数(例如纳斯达克100指数、标普500指数)的表现。换句话说,你可以像买任何一个基金或者股票一样,买到美国股票指数。当然,这种产品的问题就是“供给不足”——这两年虽然放松了,但是一年的额度仍然在1000亿美元左右,对于市场需求来说还是有点杯水车薪。不过随着后面金融服务业的放开,这一块的产品和服务可能会逐渐多起来。你不妨多关注。

思考题:

1. 有个词语,叫做Home Bias,本地偏差(家乡偏差)。这是国际金融市场上一个很普遍的现象,理论上,你看美国是没有资本管制的,完全自由进出,按照风险分散理论,美国投资者肯定要充分分散投资啊。不好意思,美国投资者持有组合中本国股票占90%多,日本、英国都类似。你觉得这是理性还是不理性?说出你的理由。

我觉得是理性的。美国、英国和日本,都是经济增长很快的国家。就拿美国投资者持有本国股票90%来说——股票是企业发行的,而美国企业的创新能力还是领先于世界。美国的创新者、商人、资本市场之间已经形成了非常好的协作体系,打通了良好的创新通道。而中国的制造能力承接了全世界的创新,更像是一个“中台”的作用,中国的创新通道还没有打开。美国企业仍然是拿掉了最甜的那块蛋糕。

2. 为什么过去100年,尤其是过去30年,美国经济增长会体现在美国股票上?请结合《香帅的北大金融学课》中关于欧美金融市场演化、巴菲特投资策略等课程,从信用结构、美国经济增长、中产社会等角度思考。

这两道题的目的其实是希望你通过答题的过程,想想下个十年、二十年,中国经济增长的方向在哪里,以及分析判断一下未来中国资产配置的趋势。

美国的增长是靠着美国的创新来推动的。而美国的创新又被公司来承载。这30多年以来可以看到全球最多的科技创新最大的一些企业全部诞生在美国。 且因为这一轮的整个经济增长是伴随全球化而产生的,所以说并不是某一个国家它单独的一个成长,而是伴随着全球分工合作下的成长,而美国的创新生态就嵌入在全球的发展之中,这些都是靠企业对接全球生产来实现的。

 而这种增长就不是说所谓的一些单独的地区国家会有什么样的优势,全部是通过公司间合作贸易最终产生的。美国企业的创新能力是领先于世界的。美国的创新者(高校科研)、商人、资本市场之间已经形成了非常好的协作体系,打通了良好的创新通道。而中国的制造能力承接了全世界的创新,更像是一个“中台”的作用,中国的创新通道还没有打开。美国企业仍然是拿掉了最甜的那块蛋糕。

美国金融体系的完善和工具的方便也有关。举个栗子,光是三大机构的指数基金现在已经占有标普500公司22%的股票份额,可见它们给散户提供了多么便利的投资手段。全球的金融中心——美国的华尔街,它贪婪也罢,但是它给了民众资产增值的机会。产品的丰富匹配了不同投资者的偏好和喜好,因而可以有好的机会去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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