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图机》——虚拟与现实的割裂

“侦图机”本无生命——直到有人把它们带回家。阿根廷作家施维伯林用“侦图机”,一种以动物形象为外表的机器玩偶,进行了一次思想实验:在一个依赖虚拟连接的世界里,在线体验能否赋予人类看见彼与此的能力?

(以下内容涉及情节透露,请谨慎观看)


“侦图机”分为机主与机控两位角色,机主购置玩偶后,其开机过程须由系统自动匹配一名操控者,即“机控”,用以控制玩偶的移动与叫喊。机控只能透过玩偶双目装设的摄像头观察机主,发出符合其动物形象的叫声,倾听机主的声音,哪怕是生活在咫尺天涯之人,系统亦会自动翻译为机控的操作语言。就是这么一台看似荒诞无用的机器玩偶,在施维伯林的笔下,成为了书中风靡全球的珍宝。

笔者认为,“侦图机”得以在本书的世界观中流行之缘由有二:机控可以借助“侦图机”这一媒介,知晓异乡他客的独特生活,甚而是其从未目睹过的、鲜活的生活景象;于机主而言,这台机器看似毫无用处,无非是给身边引入一个不能对话的陌生人观察自己的生活,正是这种无法直接交谈的距离感,赋予了机主莫大的想象空间——摄像头之下,究竟是何许人也?以此填补自己的情感缺失。即使沟通的方式困难重重,出于好奇心,出于与生俱来的交际需求,人类依然选择牺牲自己的某些事物,去探索真实人生与超现实边界:去建立渴望友好的关系。

有人说,“侦图机”实则反映了当今互联网,屏幕之外的你与我也许素未谋面,然而透过互联网,我知晓了你的生活,你认识了我的灵魂。一根网线将天涯海角的两人连接在一起,打破种种桎梏,渴望建立友好的关系。果真如此吗?


回归书外的世界,自从“元宇宙”——虚拟技术的集大成之作——这一概念被点燃以来,各大企业纷纷进军,俨然有众人拾柴火焰高之势,决意把这团火燃至史无前例的高峰。至于最终结果如何,留待日后评议。

虚拟世界里热火朝天,现实世界里却未改变一丝一毫。迷茫、无助、困惑,仍旧标签着我们的生活。面对此般境况,一百年前的先人选择逃进了文学、戏剧与音乐之中,聊以自娱,短暂地隔绝尘世的困扰;若是在未来回过头再看,“元宇宙”或许也是一种逃避的手段。《侦图机》亦是如此,现实生活早已混乱不堪的人们,依然选择把精力与愿景寄托在那台小小的玩偶之中,以期寻找慰藉,寻找生活中缺失的事物。

科技越来越先进,越来越智能,人们的生活便捷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指尖之间,万物信手拈来。可是,世界为什么没有变好呢?无论是舆论抑或情绪,渐有趋向极端之状。虚拟世界放大了人类的自我与欲望,沉浸其中,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愉悦与快感;而脱离了缥缈般的幻境后,目睹着平淡乏味的现实,难免心中泛起唏嘘之感、气愤之情,何故世界如此不公种种……虚拟与现实的落差,造就了生活的割裂感,淡化了感受的本领,现实也越发难以满足情感的需求。

在繁荣富足的时代之中,我们仿佛拥有万物,我们仿佛失去万物。

时代的车轮正滚滚向前,生活的潮流正步步紧逼。追赶,还是驻足?

This, is a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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