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中山狼、孙绍祖

贾迎春绘画名气远超贾惜春。晚明诗坛四大领袖合选贾迎春诗集。中山狼、孙绍祖是两个人。北静王出手收拾中山狼。

贾迎春

《石头记》第五回:后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喜冤家〕: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荡贪欢媾。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得,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贾迎春相貌“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贾迎春,人物原型是商梅。

商梅(1587 -1637),原名家梅,字孟和,号那庵。明万历年间秀才。福建福清人,后随父移居省城福州。商梅父在江西赣州一带任过知县,汤显祖为其作过寿诗。商梅和汤显祖也有诗歌往来。万历三十七 年(1609)之后,商梅以太学生的身份,屡到南都应举子试,均落第。商梅耽于画,《那庵全集》 四十卷,作画题画诗不下二百篇。有园在福州,名“种雪园”。数十年间,商梅往返于闽吴之间,居闽与居吴时间各半,最后客死太仓。

商梅善诗、擅画,其诗稿、画作为世人所传诵。冯元飏称赞商梅「孟和人品、诗画,当在渊明、摩诘间」。李继贞亦赞许其「孟和八闽奇士,才名满天下,交游亦满天下」。商梅平生不得志,后迁福州东门外横屿,潜心修学。家有玄旷山房。著有《黍珠楼诗稿》、《汇选那庵全集》。家有种雪园,有小姬名为杨烟、芝姬。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商家梅,字孟和。闽县人。万历末年游金陵,与钟伯敬交好。伯敬举进士,从之入燕。

《福州府志》乾隆本:商家梅,字孟和,闽县人。万历末年,游金陵,与钟伯敬交好。伯敬举进士,从之入燕。马仲良榷关浒墅,偕之吴门,在吴最久,少为诗,饶有才调,已而从伯敬游,一变为幽闲萧寂。不多读书,亦不事汲古,鐬心役肾,取给腹笥,低眉俯躬,目笑手语,坐而书空,睡而梦噩,呻吟咳唾,无往非诗,殆古之诗人所谓苦吟者也。冯尔赓备兵太仓,好其诗而刻之。幽忧发病,死娄江之逆旅,尔赓庀丧事,返葬焉。

万历四十年壬子(1612),商梅曾经到江西临川拜访汤显祖。

《石头记》贾惜春善于绘画,其实当时贾迎春原型商梅绘画的名气更大,远超贾惜春原型林之蕃。

商梅湖山清远图1
商梅湖山清远图2

商梅的《汇选那庵全集》也是一个奇迹,号称是曹学佺、钱谦益、钟惺、冯留仙、谭友夏、李宝弓六先生汇选。曹学佳、钱谦益、钟惺和谭元春是晚明诗坛四大领袖人物。四大领袖合选商梅诗集,商梅的诗歌地位可见一斑。

贾迎春性格软弱。

商梅“鐬心役肾,取给腹笥,低眉俯躬,目笑手语,坐而书空。”

贾迎春居住在大观园东部紫菱洲,商梅居住在福州东门外横屿。

贾迎春北房正厅为缀锦楼。商梅家居名为黍珠楼。

贾迎春有丫鬟莲花儿,商梅有小姬芝姬。

贾迎春出场不多。这是因为商梅经常不在家。数十年间,商梅往返于闽吴之间,居闽与居吴时间各半。

中山狼

贾迎春误嫁中山狼孙绍祖。中山狼、孙绍祖是两个人。

中山狼,人物原型是钟惺。

钟惺(1574-1624),字伯敬,号退谷,湖广竟陵(今湖北天门市)人。

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天启二年壬戌(1622),钟惺为福建提学佥事。

钟惺与同里谭元春共选《唐诗归》和《古诗归》,名扬一时,形成“竟陵派”,又称楚派,风靡天下,世称“钟谭”。钟惺著有《隐秀轩集》。

《明史》:惺,字伯敬,竟陵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授行人,稍迁工部主事,寻改南京礼部,进郎中。擢福建提学佥事,以父忧归,卒于家。惺貌寝,羸不胜衣,为人严冷,不喜接俗客,由此得谢人事。官南都,僦秦淮水阁读史,恒至丙夜,有所见即笔之,名曰《史怀》。晚逃于禅以卒。自宏道矫王、李诗之弊,倡以清真,惺复矫其弊,变而为幽深孤峭。与同里谭元春评选唐人之诗为《唐诗归》,又评选隋以前诗为《古诗归》。鍾、谭之名满天下,谓之竟陵体。然两人学不甚富,其识解多僻,大为通人所讥。

商梅和竟陵派诗人钟惺交好。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商家梅,字孟和。闽县人。万历末年游金陵,与钟伯敬交好。伯敬举进士,从之入燕。

当时钟惺开创的竟陵派诗风风靡天下。钟惺为福建提学佥事。在闽中仍倡幽峭诗风,并且参以禅旨,令人莫测高深,有“诗妖”之名。江南张泽、华淑,闽人蔡复一等,倾心附和,把钟惺奉为“深幽孤峭之宗”。不久,钟惺因丧父,回家守制,天启五年(1625)病逝于家。

福建诗人比如林古度、商梅等人的诗歌风格深受到竟陵派影响,都和钟惺关系较好。徐兴公等人坚守福建晋安诗派注重风雅的传统,强烈反对竟陵派,福建晋安诗派和竟陵楚派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徐兴公认为,商梅等人的诗歌风格被钟惺带到了邪路上。

钟惺对福建诗人也有伤害。钟惺的两个福建好友商梅、林古度的诗集都遭到钟惺腰斩,删去了大量不符合竟陵派风格的诗。

天启三年癸亥(1623),钟惺尽弃商梅万历四十年(1612)壬子之前诗,商梅诗集所存自壬子岁始。

钟惺删去了林古度诗集的很多不符合竟陵派风格的诗。

钟惺在前往福建担任督学之前,就扬言要羞辱福州诗人郑邦祥,郑邦祥被迫出走广西依附謝肇淛。

北静王的原型南居益出面弹劾钟惺,收拾了中山狼。徐兴公等人对于钟惺十分厌恶,估计是徐兴公等人去撺掇鼓动,说服了南居益。

《明史》:时闽提学钟惺,大通关节,丁父忧去职,尚挟姬妾游武夷山,而后即路。居益疏劾,有云:“百度逾闲,五经扫地。化子衿为钱树,桃李堪羞,登驵马会为皋比,门墙成市。公然弃名教而不顾,甚至承亲讳而冶游。疑为病狂丧心,讵止文人无行。”惺坐是沉废。

钟惺死后,徐兴公代合郡缙绅,写作了《祭钟封君文》,获得了复仇的快感。徐兴公《红雨楼文集》祭钟封君文代合郡缙绅。

孙绍祖

孙绍祖,人物原型是孙昌裔。

孙昌裔,字子长,一字子庆。福建侯官人。

万历庚戌(1610)进士,掌吴兴教授,擢户部郎中,出守杭州,拜水利使者,寻改浙江提学副使,得人为盛,有求不获者从中中之,昌裔即治装归。昌裔初于乌石山天台桥侧结石梁书屋,题石曰:“大明孙子长读书处。”后又得闽山光禄吟台地,子学稼、学圃读书其中。

孙昌裔和商梅关系较好,和徐兴公关系也不错。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吴游记:朗上人典教既精,尤喜词赋,与余友孙子长善。

万历三十三年(1605)乙巳,徐兴公《红雨楼文集》与朱太冲:子长一鸣惊人。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与彭次嘉:若不肖所交遊称同社者,则有邓参知原岳,叶相国进卿,陈民部勋,谢方伯肇淛,陈太学益祥,陈茂才价夫,孝廉荐夫,陈京兆一元,孙学宪昌裔。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报百谷:惟季声、子长诸子,或藉其如椽之力,以当战具。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汪然明:天素遂出尊牍见示。始知已在三山,与子长、能始诸君唱酬。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章怙梅:前年孙子长学宪,李岳挥使,各述老祖台尺素遥传,往往问及衰朽。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潘致虚:友人林元达,幼习儒业,与不佞交甚驩。与孙子长,最称厚善。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徐晋斌:陈道掌为尊翁先生求孙子长寿言。

孙昌裔成为《石头记》反面角色,有个原因。王穉登死后,孙昌裔答应王穉登儿子,愿意资助出版王穉登文集。王穉登儿子到福州之后,孙昌裔见王穉登文集中没有提到自己,就反悔不赞助刻印文集,仅赠送王穉登儿子路费十金。王穉登是徐兴公好友,青年时期的偶像,这件事让徐火勃对孙昌裔产生不满。

徐兴公《续笔精》王百谷诗集:乙亥岁,(王百谷子)携集至,子长喜不胜也。然百谷生平诗文最繁,子长尝云:诗无一首不佳,无一首不妙。而其子汰之又汰,自录仅八帙,付之子长,子长顿悔前盟,不加意。同时无不咎之。然已远来,无回之理,而曹能始、陈磐生乃为梓其诗。时予方客建州,莫揣其故,而颇讶子长之食言。及予还家,而其子别去。子长临别赠其子路费十金,而刻书则不捐一文也。

贾迎春名字,来源于徐兴公父亲徐㭿所作诗题。

徐兴公题跋《金精山志》:次年,巡按御史张【】复试《迎春诗》,先子复拔置第一。丙子遂擢永宁,皆二诗之力也。杜甫云「诗是吾家事」,子孙安可弗知诗哉!

徐兴公所作《金瓶梅》中西门庆有丫鬟名叫迎春。

看迎春,是福建重要的民俗活动。

《榕城考古略》:迎春亭,俗名春牛亭,每岁郡守迎春于此。明成化间,郡守唐珣所建,林谨夫记。

周亮工《闽小纪》:会城迎春,土牛必于闽忠懿王庙前乞土始成,曹能始有迎春诗,「马从太守分骖去,牛向前王乞土来。」

徐兴公《鳌峰集》腊月十七日迎春集陈长源宅观舞狮子同俞羡长林子实诸君各赋短歌。

陈衎《大江草堂二集》安都护招同徐兴公曹能始陈叔度陈昌箕集东城看迎春同用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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