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等天明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失眠了,似乎最近睡的越晚,就越瞌睡,反而越睡不着。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后来索性直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坐在床边听清晨的鸟鸣。初夏的凌晨四点半,空气里还带着春天淡淡的冷气,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微微的凉意,让烦躁的心,开始平静。

我以前常常对别人说,我睡眠特别好,在我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失眠这一说,现在看来,还是太年轻。年龄越大,似乎对于失眠越能有深刻的认知。每当深夜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脑海里总会蹦出很多对未来的担忧,对未知的恐惧,于是越想越像陷入沼泽,直至被恐惧淹没,再也无法入眠。

我是一个对生活、对人事及其敏感的人。从小到大,向来如此。有时候会因为昨天对一个人说的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自责一整晚,反而我以为会记住那句话的那个人在我重新提起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啊?是吗?我都不记得了”。而我却记忆的刻骨铭心,仿佛刺青印在身体某处一样,始终难以消除。我不知道这样的性格或缺点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是我知道,它将伴随我的一生,难以纠正。

朋友常常劝我说,你觉得不对、不好的性格你要慢慢改正啊。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很多次的尝试在不断的告诉我,我摆脱不了。它像是原生家庭在你生下来刻下的烙印,你只能随着时间将它淡化,却不能将它彻底消除。其实很多次他们要我改的时候,我更希望他们说的是“没关系,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好”。当然,我知道我不好。

最近一段时间,切断了和很多人的联系,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疫情,我应该也不会过多的去联系很多人。小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过于多情的人,因为夸大的友谊,觉得每次的离别总是撕心裂肺,甚至在懵懂的时候,写下如琼瑶式的真爱誓言,长大后再读到,觉得好笑又尴尬。其实后来才觉得自己一直是个薄情之人,对家人如此,对友情亦是如此。每次结交新的朋友后,我会在一段相应的时间里渐渐忘记过去那个已经不常有交集的人,加上不主动联系,即使思念也是在心里偷偷的想一下,然后投入眼下的事情里。久而久之,因为我的断舍离,那些即使偶尔联系的人,也觉得在我心里他没有那么重要了,于是也开始疏离。时间则是最好的分离器,在有限的时间,将我们彻底分离,再无任何交集。于是一段友谊宣告结束。当然偶有时间想起来那个人,即使内心会小小的挣扎,理智却总是战胜冲动。最后留下一个“算了”。真可怜,在这样一个年纪却变得这样薄情。

其实很多人都搞不懂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更释然一些:反正想要的总是得不到,不如过一天算一天。人不能一天想太多事,除了会失眠,还会神经崩溃。比如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最后被当成神经病。身边的长辈也会常常告诫我们“不要太情绪化”“要控制你的情绪”“控制不了你的情绪,如何控制你的人生”。可是啊,人生真的能被控制吗?我控制不了,我让情绪存在,我让情绪发生。我知道我会失去工作,我会失去朋友,我会失去关心,我会只剩下我自己。那就只剩下我自己好了。当然,我还是小时候一样的倔脾气,应该是遗传。我认定的事,即使是错的,我也不会听。这样的孩子气,没有人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天已经很亮了,空调“嗡嗡嗡”的声音慢慢盖过了鸟鸣声,小区里的人行道上,也开始有了晨练人的身影,深夜开着灯的房间也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楼面上,太阳还没有穿透云彩照进房间,我还是一样没有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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