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大战毛毛

坦克不像是一只母猫,反倒像是一只狂躁的公狗。

小时候把坦克接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可可爱爱的,真的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当时女朋友喜欢把坦克抱在怀里,用下巴去蹭它的头,它似乎有些怕痒,把小脑袋抬起头盯着我们看,奶声奶气的叫着。想着家里躺着的那尊黑佛,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一只在想,还是小母猫更亲昵。

事实证明,是我们想多了。

小坦克是一只森林猫,而且加上它的名字加成,每天真的像一辆粉丝的坦克一样在家里搞起了闪电战。

它的主要对手就是毛毛,尽管毛毛对于坦克的态度一直都是“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但是坦克的小脑袋显然没有这套说辞。它的猫生教条只有一个:“进攻!进攻!”

于是我们家的第一个闹钟就成了坦克的轰鸣,在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它的发动机就开始工作了,就算没有人跟它玩耍,它也能自娱自乐。坦克总是扮演出一个猎手的角色,甚至有时候也会把我当成猎物,它会找一个弓起的被子当做堡垒,把身子压低匍匐的前进,耳朵也变得扁平,小眼珠在咕噜咕噜的四处打量,尤其是它不安分的大尾巴也在身后左右摇摆着,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机会,如果不幸被我发现,在我举起手掌的瞬间,它就会顺着床边的缝隙溜到床底,来一次行云流水的撤退。

但是对于毛毛,坦克就变得没那么谨慎了,即便毛毛比它大了好几轮,按辈分算得管毛毛叫叔,不过在坦克的眼里,可没有这么多的尊卑有序。

毛毛的一天最大的任务就是找个好地方睡觉,坦克的任务就变成了干扰毛毛睡觉。不管毛毛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趴着,小坦克总是离得好远就摆好了攻击姿态,盯着毛毛的位置,先来一个助跑,小短腿疯狂捯饬,跳到毛毛的背后就开始撕咬。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力气太小,甚至会把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上去,摇头晃脑的开始咬。毛毛有些吃疼,就凭借着自身的重量抓起坦克就压了下去,坦克一个扭身从毛毛身边溜走,躲在不远处的位置继续观察。等到毛毛扭过身去,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位置舔自己的脚,坦克又会绕到毛毛身后酝酿下一次的进攻。

我记不清在哪看的,说在猫界有一个说法,就是舔毛的这个动作,是强者给弱者的恩赐。但是在我们家,坦克成了至高无上的那个角色,狠起来连自己都舔,经常把自己搞的湿漉漉的浑身唾液的来我身边蹭。而毛毛在它跟前,则是任人摆布的角色了,毛毛整天一幅睡不醒的样子,经常平躺在床上,看着小坦克对自己上下其手。

坦克舔毛毛的时候也格外卖力,经常整个身体趴在毛毛的上方,然后伸出舌头从毛毛的下巴一直舔到脑门上,毛毛也并没有露出舒服的神情,依旧轻瞥着这世间的一切,像是个古井无波的僧人,尘世的繁华在毛毛眼中只是虚无,人类嬉笑怒骂,它只觉得吵闹。

坦克也才六七个月,还保留着作为一个幼猫的童真,它的眼睛像是赛亚人的战斗力探测器,对于一切会动的生物,都会在心里自动评测战斗力,显然毛毛在它的眼中只是个战斗力为五的渣渣。

所以一天到晚受欺负的也总是毛毛,往往是毛毛找了一个舒适的睡姿刚开始打呼噜,坦克后脚就到,先是一个飞扑,等整个身体压住毛毛的头再动嘴咬,毛毛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会发出恐吓声,刚开始对坦克还是有些作用的,会下意识的停止自己的动作,瞳孔也慢慢放大,等待毛毛下一步的动作,若是对自己没什么伤害就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在坦克眼中,自己是一个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的冷漠高手,会蛰伏在黑暗中,等到猎物有万分之一的松懈它就迎上去,用自己锋利的爪子和冰冷的牙齿撕开猎物柔软的皮囊。但事实上,我们和毛毛也都保持着同样的表情,看着这个戏精在屋子里翻腾,一会窜出去撞到墙壁,一会冲回来躲到床底。等它累得气喘吁吁,吐着舌头卖萌的时候把它抱起来,它才会瞪大眼睛,礼貌又客气的望着你,发出小猫咪的叫声。

“喵呜~”

心就像棉花糖一样慢慢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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