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我的父亲母亲经营着一间小小的店铺,岁月的痕迹在他们满是伤口的双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告诉我的父亲,爸,干活的时候戴上手套吧,看你手糙的,父亲不以为意的说他不习惯,觉得带手套反而觉得不舒服。岁月已经把他的手武装满厚厚的铠甲(老茧)。父亲常说我们这一代人没有苦,做事情光想着花钱解决,他们那个年代哪来那么多的这样那样的工具,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很多东西跟钱没有关系,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来服务!我常常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就可以扔的东西,他非要倒腾半天然后变废为宝,虽不及最初的完美但是功能依然健全!他说人别那么什么都满不在乎。

      哥哥这两天跟嫂子要出去上班,晚上我说我过去帮忙打包行李,刚去没多久我们几个还在吃饭,他就敲响了门,他又跟过来了! 可能他还不是觉得我做事不够有经验吧。去杭州要带好几个被子,被子太大怎么也塞不进准备好的行李包,父亲来了以后看到我们之前绑好的被子说这样哪里可以,你这样太占地方车上塞不下,你看我帮你弄。他将被子顺着一头紧紧的卷起,在指挥我们兄弟两个将另一头学着他的样子再另外的一头卷起,三人硬生生将一个软绵绵的被子折成了瓷实的棍棒,其他的的被子如法炮制硬生生把五个被子缩小成了原来的五分之一大小。干完这一切感觉不可思议的,原来被子还可以这样叠,照我的意思改天网上买一个真空压缩袋,把被子压缩一下,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小聪明因为时间因为可操作性,我败了,买可以,快递最快也要三天以后才能到,不说花的钱这紧迫的时间是等不起的。我的年轻人思维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有效。

        收拾完坐下休息,我爸说这种包装方式是有原因的,年轻的时候我们当地兴起做皮袄,真皮做的夹克当地人消耗不了多少,于是当地人成群结队的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坐火车去东北贩卖皮衣。八几年的绿皮火车永远不缺人,二十多个小时历时半个多月甚至更长的贩卖之旅,要想挣足够的多的钱就要带够足够多的货,一个半人多高的帆布包,里面严严实实的塞满十几件重达七八斤重的皮夹克,毛领以及馒头。每一件衣服都尽可能的缩小空间用结实的麻绳勒紧,最终将包放在肩上看能不能抗起来,因为要保证去到东北一个人也能背起自己的货物,大家都有自己的货,谁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帮助其他人,所以自己掂量自己能背多少货,这一趟除了开支能挣多少钱,一切就一目了然了。原来这小小的一个举动背后有这么多的故事,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一条牛皮腰带,就是父亲说当初去东北卖货的时候路边有一个卖腰带的老头,地上铺着一整张牛皮,谁想要腰带,用工具现场裁剪然后加工成腰带,原来就是他去贩卖皮衣的时候啊!

        每一代人所经历的都是那样的不同,又都是那样的丰富多彩,我们没有权利去轻视他现在形成的观念,因为或许多年之后我的孩子也会不满我的某些行为就像我现在不理解我父亲的某些举动一样!生命是多么的有意思又是多么的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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