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 生育的故事

莫言先生的“高密东北乡” 不在东北,而在山东。不是个多么大的地方,却似乎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儿。


第一次读莫言先生的作品,乍一看书名有些不知所指,看过才明白。书中不止一次点题说:“蛙” 同 “娃”,也是一种声音“哇”(我想,这可以是惊喜与喜悦的声音;也可以是满心的烦躁和满耳的蛙鸣)。


小时候听妈妈说过“躲”计划生育的故事。也幸亏家门幸运,虽然被推了房,但留下了我的弟弟,如今茁壮健康。与我们家而言,“哇” 是弟弟出生时响亮的那声啼哭。


可是被记住的,故事里面的故事,好像总是不那么完美。看到蝌蚪的第一任妻子王仁美进手术室前温情的“交代”,我便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结。


故事里的“姑姑”,到后来连自己的名字(万心)都没有了的一个传奇女人。她成了所有人的“姑姑”,可是这“姑姑” 二字原本是无比亲热和亲切的称呼,到后来却变成了臃肿的身躯和苍老的面容、变成了“妇产科医生”的代名词。我如今也已经是别人的姑姑,但好在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自己的故事还在自己的手里,没有被卷进时代的车轮里转来转去。从这一点而言,我们这一代是幸运的。


其实挺不喜欢小狮子这个角色的,虽然在某一刻,我希望她真的能在五十岁高龄为蝌蚪产下一子,但是想想也觉得不那么现实。由于活在现实的世界里,常常会在读书的时候带入自己的一些情绪。如今,虽然谁也不会因为“计划生育”而被迫流产,但是越来越多的女人不愿意生许多孩子;也有越来越多的像我这样的女子,孤独地站在30岁的关口,不确定此生还能不能有机会生下个健康的孩子——因为年龄和身体功能不是标签 #现代独立女性# 的鸡汤文有能力去改变的。


写进基因里面的东西,是很多年都难以改变的。正如每个女人“做母亲的渴望” :姑姑的晚年似乎并没有对“母亲”角色的渴望,而更像是被架到了“送子观音”的位置上,不得不忘掉凡人的渴望;小狮子的渴望,是建立在对道德和伦理的叛离之上。我同情王仁美、同情王胆,她们豁出了性命也要活在上下五千年的“三从四德”里。站在当下,我很想说:何必呢?这才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女性早就踏着道德的高梯跻身男性战场了。 故事里的她们是看不见、听不到了,可是她们的故事会一代代留存在记忆里吧!


我们不理解这世界的『空旷』与『拥挤』原为一体!


道德、法令、制度等等等等,不过是人造的牢笼,今天把大家运到这、明天把大家带往那。人们总以为脚下的土地未变,但实际上是笼底的木块没断。


我们害怕去承认:“生育”实际上很可能不是人性的权利,而是自然选择下的无可奈何。当粮食不够养活更多人的时候,当牢笼变得过分拥挤的时候,不是“姑姑”流走了孩子,而是每个无力抗争和改变现状的普通人沉默着、投下了赞成票;当丰收和发展来临,不是姑姑的那双“神手”催生了更多的孩子,而是更多的人需要来到这世上平分罪孽。天堂和地狱从来不是平衡天地的两个极端,人,才是!


我喜欢《蛙》的故事,也知道这些都不仅仅是故事里的故事而已。人要怎样清醒地活着,才能不至于大声啼哭啊?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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