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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皇故里,中华古文明的最重要发祥地之一,位居中国版图的几何中心。中国乞巧文化之乡_西和。我爱你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故乡!
(一)我的家,我的太爷爷。
小时候,听的最多的是关于太爷爷的故事。太爷爷是我们家的骄傲,也是战争年代菜花山十八村的保护神。
民国八年,五岁的太爷爷,就跟随祖太爷赶着300多只羊去林里放牧。父子俩早出晚归,随着朝阳起床,跟着小鸟唱歌。
幼小的身材还没有羊群里的大公羊高,但他挥动着羊鞭,一声喊;“上路上路”羊群便在大公羊的带领下,有序地朝着林间小路走着。祖太爷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可爱的老五儿子,心想这孩子长大肯定有本事。他们每天放羊,要经过峡沟门,峡沟门远看是一座山,走近了却是大山中间裂开了一道石峡门,这道峡门是西和礼县的交通要道。进了峡沟门,头顶的小燕子像打麦场上扬起的麦粒壳穿梭飞舞。太爷爷喜欢进了沟门用两只小手笼着嘴喊崖娃娃。峡沟里崖娃娃紧跟着回应:“崖娃娃你好!”峡沟门崖上,有四季常青的落叶松,到了秋天,挂满了松塔,但那悬崖峭壁上,从没有人能够爬得上去,只有飞禽走兽才能享受松籽的美味。过了峡沟门是一道天然的大牧场。方圆有30公里,18乡的村民都来这里放牧。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沟里流过,小溪里珍贵的娃娃鱼,偶尔在石缝里偷偷露出明亮的眼睛。它们最怕提着砂罐捧着香纸的人朝它们走来。那样他们会被骨折的人放在瓦片上炕干,然后吞下去。小溪的山崖挂满了酸溜溜的野葡萄。这里有很多珍贵的药材,有疏肝解郁的小柴胡,活血化瘀的丹参温补肾阳的淫羊藿,……农历五月漂儿(野草莓)十八庄的姑娘,媳妇一群群打扮的漂漂亮亮戴着花草帽挽着竹蓝手里提着漂儿唱着山歌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路两旁有好多自然形成的石板崖,可供人们避风遮雨。
就这美丽的季节,也有不测风云,晌午时天空突然变暗,东边山头上,乌云滚滚,仿佛就要掉下来似的,气温骤降。祖太爷凭着多年的经验断定,有一场大的暴风雨要来临。赶紧收拢羊群喊上其他的牧人,领着太爷爷向峡沟门方向赶,天空中电闪雷鸣!寒风中祖太爷抱着太爷爷,还有其他的牧民们朝着峡沟门前进,羊群被狂风吹得四散,太爷爷还不停的呼唤着羊儿,大公羊领着一群羊儿配合着主人挣扎着来到峡沟门。然而灾难却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还没筹他们赶到能避风遮雨的石板崖下。峡沟里天昏地暗,鸡蛋大的冰雹被阵阵寒冷的风卷裹着砸向人间,祖太爷弯着腰,弓着背,两臂紧紧搂着太爷爷,任凭无情的冰雹砸到他瘦弱的身上。峡沟里一片漆黑,不时传来人们的哭喊声,羊儿的嚎叫,跟在太爷爷身边的大公羊己经奄奄一息,祖太爷爷感觉己无法支撑,顺挚将太爷爷搂着爬在大公羊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凤雨停了,家里的人都拿着衣服来到峡沟门,眼前的悲惨景像让乡情们无法撑受,几个牧羊人,三百多只羊都被冻得没了呼吸,只有祖太爷用自已的身躯保护了太爷爷。
这场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据村里的老人说,是因为春节闹社火,舞龙惹怒了龙王神。从此,这个村的村民闹社火不再舞龙。
祖太爷遇难,家里没了顶梁柱,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祖太太一人掌管几十口人的生活,操碎了心。二太爷找了个铁匠的女儿,怀揣铁石心肠,一幅铁青色脸。有一天,祖太太回了娘家,二太太把蒸好的馍馍藏在柜里,那个柜子有一米多高,太爷爷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那个柜子又高又深,他怎么也够不着里面的馍馍。他踩上木凳伸出伸幼小的胳膊差点掉进柜子里,也没能跟着那馍馍。于是太爷爷灵机一动,跑到院子里拔下扫帚上的一根竹棍,把一头削尖,又踩上木凳,轻松的播出了一个馍馍,饿急的太爷爷坐在木凳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馍馍。
二太太回家看见太爷爷,板下铁青的脸色:“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吃什么馍馍?”紧接着朝八岁的太爷爷扇了两个耳光说:“去史家崖你舅舅家吃去”。太爷爷伤心极了,他真的爬上了保安寺的那座山,朝史家崖舅舅家的方向走去。可怜太爷爷只知道上了山,下了山过了沟,就是舅舅家。大太爷爷过了沟再上坡,出现了两条路,太爷爷朝着通往礼县的盐官镇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走了30多里路,来到一个繁华的镇子上,怎么也找不到舅舅家。天黑了又饿又冻脚上磨出了好大的水泡,太爷爷坐在一家旅店门口伤心的哭着;“娘……”!
盐关街上人很复杂,一位好心的店家收留了太爷爷,问太爷爷;“孩子,你家在哪里?”太爷爷说:“在蒲王家,我要去我舅舅家。”可是店家也不知道蒲王家在哪里,于是店家就安排太爷爷给店里来的牲口喂草,清槽。
有一天,一个戴着白色回民帽的客人来到店里,看到太爷爷小小年纪就给人家干活,而且手脚麻利,问太爷爷;“小嘎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住?太爷爷回答:“我叫王林林,我家在峡沟门前的蒲王家可是我找不着家了”。商人又问:“想回家吗?”“想,我想娘”这个商人膝下无子,看着太爷爷很是喜欢,就弯下腰悄悄的说;“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不要告诉店家,明天鸡叫头便,你在这儿等我,我送你回家。”就这样,太爷爷被放在这个客人的驼窝里,踏上了漫长的回家路,这条漫长的回家之路,让他走了十八年。
三个月后,太爷爷被驼到了宁夏银川,礼县盐官镇到银川大概有800多公里。回家的愿望伴随太爷爷一天天长大,这家人姓马,回民女主人对太爷爷特别疼爱,也许是太爷爷福大命大,姓马的商人本来是收养太爷爷为儿子,可是太爷爷到他家之后;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海生”。太爷爷每天背着海生一边帮着照看海生,一边跟着主人学做生意。看着主人疼爱着自己的儿子,太爷爷默默地流着泪;“我的娘,现在怎么样了?”时光流逝,思念与日俱增。
有一天海生病了闹肚,主人请来阿訇为海生念经。期中一句话,让太爷爷莫名其妙;“…让孩子屎硬_”毕竟太爷爷年少无知,竟然失声笑了:“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叫死硬。”语言的差异让太爷爷误解了阿訇的原意。可是这一笑惹怒了主人。焦急的主人随手拿起,铁炉上冒着热气的开水壶,就要往太爷爷的脖子里浇,女主人着急了,抓住男主人的手
涚;“做人要有良心,孩子都是娘生的,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况且这孩子也命好,领来后咱们也有了海生,他们俩就像亲兄弟一样生活。你就能忍心下的了手?等海生好了,咱们就把这孩子送回家。”可怜天下父母心!阿訇走后,他也想起小时候他拉肚子,祖太太就给他烧独头蒜吃。于是他也找来独头蒜给海生烧着吃。海生很快好了起来。一天晚上吃过饭,男主人把太爷爷叫在面前;“明天我要去礼县的后排,你回家看看愿意吗?”女主人万般的不舍,给太爷爷做了春夏秋冬的新衣服,又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这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拿着路上用”海生更是抱住太爷爷不放手;“我不让哥哥回家。”太爷爷安慰海生;“哥哥还会回来的,”第二天又是鸡叫头便,女主人装了一大筐油香,奶茶驼在马背上,太爷爷和男主人又经历了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住进了盐关旅店,这时的太爷爷已经是十八岁的英俊少年。一路上对男主人无微不至的关心,路过的店家都认为他们是亲父子。回家之路对太爷爷来说已经不是很难的事情,太爷爷把男住人送到礼县的后排。礼县后排是回民集居的地方。太爷爷想起小时候祖太爷带他去放羊时,站在十八盘的草芽梁上,指着远方的礼县城说;“那就是礼县城,城里的后排住着很多回民。”太爷爷高兴的告诉男主人;“我知道怎么回家了,过了十八盘就是我的家”。
男主人很自信的从一个毛搭链里拿出一部分银元交给太爷爷;“以后的路全靠你自己了,一路上给你交代的事情,认识的朋友,走过的路线,你都要记住,好男儿志在四方!”太爷爷拜别男主人,打听好十八盘的路线,太爷爷来到大堰河边挽起裤腿,大堰河水像妈妈温柔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蹚过大堰河,直奔东台村,来到七湾村,太爷爷站在山坡上数了数;“不错,还是原来的七户人家”抬头仰望;“十八盘依然是他古老的模样,沐浴风雨沧桑巨变,冬去春来,见证了一代代游子离乡的辛酸与沉重脚印,归心似箭,太爷爷迈开成熟稳健之步伐朝草芽梁喊了声“娘…儿子回来了!”这声音久久震颤在草芽梁上!他看见一个放牧的人,问道:“大哥,蒲王家就是从这里走下去吗?”牧人端详篇刻:“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呀?你去蒲王家找谁呢?”“我去水沟哈的王林林家”。“唉,林林邯孩子丢失已经十八年了,他娘眼都急瞎了”“大哥,我就是丢失的王林林呀!”牧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太爷爷;“我觉着有点面熟呀,你长的跟五大(五叔)一模一样,快来吃点干馍馍,我也不放马不割草了,把你驼回家。五娘太想你了!”
牧人问太爷爷;“五弟啊,你看看我像谁?”。太爷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牧人;头戴一顶麦桔编的新草帽,一身蓝色的粗棉布褂子,腰上系着马莲拧成的绳子,后背别着一把镰刀,高高的鼻梁,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太爷爷自信的回答;“你是大伯家的大哥哥。”哥俩边走边聊,一眨眼的功夫,走出了十里的林区。
当太爷爷一脚踩进门槛时,炕上的祖太太,听见院子里有响动,摸着炕沿准备下炕。太爷爷一步上前跪在炕沿下,哽咽着喊了声;“娘!你的林儿回来了,”祖太太呆住片刻,伸出战巍巍的双手,从头到脚抚摸着太爷爷,自言自语;“就是我的林儿,这身子,眼睛,特别是额头比别人宽,鼻子比别人高,而且大!”母子俩抱头痛哭,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期盼,和着喜悦的泪水,从祖太太干枯的眼眶奔泄而岀。祖太太抬头对屋里的人说;“我说,我的林儿会回来的呀”
大太太热泪盈眶地说,“五弟呀,你这一走,娘天天站在长路上等你,等了十八年,眼泪流干了,就看不见了。”二太太一听是太爷爷回来了,挤在人缝里看了一眼,偷偷的跑回自己的屋里;“哎,我当初为什么这么坏呢,我自己少吃一个馍不就没事了吗,五弟那么小赶他出门,犯了这么大的错,而我们大家多吃一口,至今还不是缺吃少穿,没好到那里去?人啊!不能太自私!心疼自己生的,也要关心别人的孩子。这往后可怎么有脸见五弟?”
为了表示对太爷爷的愧疚,二太太一个人默默的在厨房里做饭。
吃饭前,太爷爷给全家人都送了银川带上的礼物,有银手镯,酥油茶,老酸奶…表达了对哥嫂照顾祖太太的感激之情。。
世间万物,都是有相对性的。太爷爷幼时历经磨难,反而成就了太爷爷人生道路的闪光点!峡沟门前蒲王村的男人们有五成连峡沟门外的礼县城都没有去过。这个半封闭的自然村,对沟外的世面,只有站在十八盘的草原梁上,向四面展望,小伙们站在那里,希望骑着自己的骏马,驰骋疆场!姑娘们站在哪里;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清风吹拂中四下瞭望,拂想联翩!轻声唱起乞巧歌;七月里七月七,天上牛郎配织女…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即逝,一天太爷爷刚收完秋田回到家里,礼县后排来了客人,背了一背篓瓜果蔬菜,并捎来银川的消息;有一批货物要从后排运到银川。
临行之前,太爷爷做了一个大家都容易理解的事情,回家这些天媒婆几乎踩断了门槛,临村的聂家三姐妹如花似玉。温柔娴慧,太爷爷答应娶其中的一个,相亲的那天,三姐妹,并排,站在太爷爷面前,两位大点的打扮的很漂亮,最小的那个好像刚刚从灶台旁出来,脸上手上仿佛还能看见烟灰的影子,她害羞地看了一眼太爷爷,一双灵巧的双手,不停的侍弄着衣角,不时用她会说话的眼睛偷偷打量着太爷爷。祖太爷爷毫不犹豫地指着三小姐;“就娶她吧!”
然而,令太爷爷没想到的是;洞房花烛夜,阿娜多姿的新娘,一双深情的眼睛,看着太爷爷,一语不发,她看着太爷爷不解的神情,左手搭在胸前,右手指着自己的嘴,轻轻的摇了摇头。太爷爷明白了,原来上天赐与他的美丽可爱的新娘,是一只失去了嗓音的百灵鸟!
婚后,太爷爷便安心的走上了经商之路。往返于甘肃宁夏,太爷爷看到自己家乡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发展变化很慢,好多贫苦的人家,没有能力喂养牲口,几亩薄田全靠人力拉犁种地,太爷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三个月后,他从青川赶来了母牛和马,分给那些没有牲口种地的人喂养,生了小马驹和牛犊子一人一半,。这样,一年年家乡的人们都有了牲口种地,沿途看见没地种的穷人,他就买地分给他们,秋天只收一点点租籽。所以太爷爷一路走来都有人热情招待,沿途有我家的地和牲口。太爷爷挣钱的主要对象是那些地主,老财。让地主老财穿上裘皮大衣,家眷们穿上香云纱,戴上金银首饰。还有那些长途跋涉的骡马,套上了柔软舒适的皮带。这些皮带,裘皮大衣都要有人缝制,需要人把生皮子做成熟皮,才能制作出精美的皮带和皮绳,所以太爷爷一路教会了多少好学的青年。让他们成了手艺人,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战乱年代,太爷爷手里有一把红灯笼,据说那个红灯挂在门上,造反的回民就不进大门,太爷爷,让乡亲们做出了一模一样的,红灯笼,挂在大门上。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就平安无事!
冬去春来,桃杏花开满了菜花山的每一个角落,蝶飞蜂舞,春意盎然!太爷爷回家的时候,怀里揣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一位窈窕淑女。这就是二太太,,二爷爷。为了不伤害大太太的心,太爷爷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他途经一个大石头旁时,有一个小被子里裹着一个小男孩在哭,他看见四下无人,就抱起小男孩准备离开,这时走来一个女人,哭着说;“救救我的孩子,我们实在无法生活了”太爷爷便把她们领回了家。时值战争年代。聪明的祖太太心里很明白,凭着太爷爷的品行和为人,怎么会把别人的孩子和媳妇领到自己家呢?大太太已经为太爷爷生了儿子。一家人和睦相处。大爷爷跟太爷爷学做手艺,二爷爷读书,日子过得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