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梦想

小时候,我曾经一度怀揣着一个梦想,我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一个作家。当然,这个作家梦远不及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以救国人于水火来得那么崇高和伟大,我的作家梦只是很自私地想随时随地都能写出或激扬或婉约的文字,以使自己的内心感受静态文字所带来的灵动而有点虚无缥缈的美感。然而,这个小小的梦想却曾是我奋进的动力。至少曾经的曾经,我为这个梦想努力过、奋斗过......

上小学和初中时,我最喜欢读作文书,以为那样,只要假以时日,距离作家的长度就可以一天天缩短,而成为一个作家也就指日可待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总是捧着一本作文书读得津津有味,甚至傍晚光线暗淡的时候也舍不得放下。每每这个时候,妈妈总会调侃说叫我在成为作家之前要先保护好眼睛,这其中有两个最关键的理由:一是成为作家还需要读很多很多作文书,而读作文书必离不开眼睛这个最重要的工具,二是如果最终没能成为作家,干农活带个眼镜总归是不方便的。于是,无论我读作文书读得如何忘我,如何投入,总是会在旁晚时分将自己的心爱读物默然放下,因为很害怕会因为视力的原因而成不了作家。想必我的好视力就是妈妈那时不经意的调侃而造就的。每次被调侃之后,我会第一时间来到院子里,以一种自认为高山流水的情怀来欣赏远处的群峰岱岳,以及群峰岱岳之间一泻而下的湍湍激流,再配上李白那“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绝妙诗句,心中便会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和存在感。那时的我简单地以为会背几句古诗就能成为诗人,识得几个大字就能成为作家,如今想来,甚是可笑。而那时的我,成为作家的信念如此的浓烈,以至于不管别人用如何嗤之以鼻的态度来看待我的梦想,都没有影响到我继续做梦。我就是要成为作家,那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不觉到了高中,最初的时候还坚持着写写日记,因为我一直认为写日记也是通往“作家”的必经之路,有时候也抒发点小感慨,聊以表达要成为作家的决心。而不知从何时起,学习不再游刃有余,曾经得心应手的数学题目和我成为作家的梦想一样,早已变得山长水阔,遥不可及。作家梦也逐渐被“考大学”这个不是梦想的梦想所取代。为了能考上大学,我对高中政治中的“抓主要矛盾和薄弱环节”这个知识点学以致用,数学相对于我考大学这个宏伟目标而言,无疑就是主要矛盾和薄弱环节,因此我把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花在猛攻数学上,寻思着一次函数,二次函数神马的,不过都是浮云,以为在如此强大的火力威逼下,没有攻不下的山头。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改变高考数学成绩45分的命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值得庆幸的是,45分的数学成绩也并没有影响到我考大学。总算不负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来争取胜利的决心和勇气,一如当年我要成为一个作家的决心和勇气。

到了大学时候,时间宽裕了,精神也自由了,不用再日夜做着“考不上大学的各种假设”。然而不知何故,儿时那一直支撑我不断前行的梦想,却在我前行的路上被历史的车轮碾作尘土,而我却浑然不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梦想与我渐行渐远,变得如雾里看花般朦胧,没有待云开雾散的那一天,早已将梦想抛到九霄云外。

而如今,工作将近十年的我,只不过是徒增了岁月,以及被岁月拉长的一段一段的身影,而梦想于我而言,已进入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混沌世界。因为我已分不清何为梦想?何为现实?亦不清楚现实世界中的自己是否还心存梦想?是从高山流水般的梦想转变成了细雨清风般的梦想?亦或是梦想褪尽了铅华,显露出最本真的面目?也许,脚踏实地,过好当下每一个今天,期待下一个更加美好的“今天”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梦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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