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的父母,我的家!》54:难以忘记的1976年

王诗远见长霞推门进来问:“有什么事吗?”

长霞说明了来意,王诗远想都没想说:“没问题,告诉你们主任二分钱一斤,要多少给多少。”

长霞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答应了,而且才收二分钱一斤,当时市场上供应的盐是一毛四一斤。

长霞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爸爸能爽快的答应,长霞就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军分区不但有农场,还有一个盐厂,院内家属吃盐大部分也是盐厂供应的。

由于长霞的关系,农场有一次刹猪,也象征性收费便宜卖给学校部分,省下的钱用于改善同学们的伙食。

学农期间同学们最享受的就是下雨天。下雨会改变平时的生活节奏,厨房为了给同学们改善生活,每个小组分一团面、一盆菜、一个擀面杖。

虽然盆里的馅还菜、粉丝、或罗卜,但是做法不同,同学们的心情也不同。领到食材的小组各自为阵、各显神通,你追我赶、相互比赛着。规则是那个小组包好,那个小组就可以先去厨房下饺子。

女同学包的饺子多数工整漂亮,小组间没什么大的差别。男同学就不一样了,包的饺子大多横七竖八,七大八小,有的站着,有的躺着,饺皮上总是带着菜馅,为了赶进度有的饺子还张着口。

外型看男同学包的饺子千差万别,下到锅里的饺子都是一个模样,饺子煮时就变成了面皮 、面饼、面疙瘩。

人生中有些事情,不管是好是坏总是会留在记忆里。青春少年的一些做法,今天看来有点好笑荒唐 ,当年却是认真的。

长霞学生时代,男女生是不能交流的,课桌上总是会留下一道用粉笔划出的界限,表明男生或者女生是不能越界的。

越是被压制的东西,就会以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心中总会对某个男生或是女生产生好印象,没有交流的通道和机会,五花八门的办法就出现了。

这天下田拔秧苗,长霞和要好的菲同学一起走,就听有男生冲着菲同学喊:“赵勇、赵勇,赵勇、赵勇。”起初长霞和菲都没在意,当她俩见四处无人时,才知道是男生的恶作剧。

菲和赵勇住在同一个机关大院,两个人的父两家关系非常好。偶然家中来人带点土产品,家长就会让菲送点给赵勇家,每次送完菲都立刻回家,他们並没有交流沟通过。

菲听到男生一直冲着她喊赵勇,且表情怪怪的,就不由得脸红发热,好像她真的和赵勇好过,又如自己偷了东西,被别人发现一样的尴尬 。

男生见菲脸红耳赤,难为情不好意思,就得寸进尺的紧随其后。喊的声音变的更大,表情中多了几份得意和忘形,他们不在是勾肩搭背,而是有人正着走、有人倒退着,声音也由原来的整齐划一的合唱、变成多重凑。喊完后男生总是不怀好意的相互大笑。

菲为了摆脱目前的困境,不由自主拉着长霞的手,大步的向秧田走去。

来到秧苗田,部分女同学负责拔秧、运秧,其它的同学负责插秧。长霞和菲都分配拔秧,拔秧和插秧比较起来,看似轻松坐在板凳上不用弯腰倒退,坐在板凳上也是危机四伏。

同学们劳动起来干劲十足,你追我赶不甘落后。秧苗田里绿油油的秧苗,经过同学们的手,变成一把一把秧苗。

秧苗通过另外同学的手,插到了光秃秃的水田里,随着同学们脚步不停的往后退,水田里就有了成排的绿色水稻秧苗,虽然它们没有预期的,横成行、竖成线,水田里的绿色让同学们非常有成就感。

就在大家忘我的劳动,拔秧的菲突然惊慌失措对着长霞说:“你的腿上有蚂蟥。”拔秧的同学忘记了手里的活,有的同学检查自己的腿、有的看向长霞。

长霞吓的脑子一片空白,对着紧挨着自己左腿边、菲的右腿啪啪打了两巴掌。

只听菲的声音响起:“你打我干吗?你的腿上有蚂蟥。”

长霞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只见小腿上一条恶心、可怕的软体东西,吸附在腿上。长霞心慌意乱、胆战心惊、失声尖叫,吓的双眼紧闭,抬举手机械的往腿上啪啪啪的打去。

一阵心慌手忙脚乱、慢慢的睁开眼,再偷窥着看小腿,那条可怕的东西还趴在那,使劲的将细细尖尖的头插进皮肤中,一动不动的吸着长霞体内的血。

长霞又是连拍带打、跌跌爬爬 边打边往田埂上跑。就听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叫喊:“用力打,用力才能打掉。”

失魂落魄的长霞,到了田埂上又弯着腰连蹦带跳 、噼噼啪啪 乱打一通,只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打掉了,你的腿上流血了。”

长霞这才感去看自己的腿,泥泞的腿上鲜红的血顺着流下,就如课桌上男同学划的“三八线”一样醒目。长霞见腿上确确实实没有了蚂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拍打着咚咚跳的心脏,那句传说才彻彻底底从心里抛开。

同学们当中传说:“蚂蟥如果钻进皮肤里,会顺着血管跑进心脏,还会生出很多小蚂蟥,在体内吸干人体的血,最终至人死亡。 ”

长霞不想死,怕自己死了爸妈太伤心。长霞见过邻居家有个小男孩,夏天去黄河里游泳结果被淹死了,他的爸妈哭的死去活来。

长霞不懂太多生死道理,只是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

学农学工就是不学文化的、高中时代就要结束了,这一年年底很多男生应征入伍,长霞的班级当兵的男生最多。学校决定把班级余下的同学分到了各个班级,还没毕业同学们就体会到了分别的滋味 。

1976年对于长霞来说,真是终生难忘,这一年长霞高中毕业了。

这一年国家发生了三件大事,国家的主要领导人去逝,全国人民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

1976年1月8号,我们最最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因病在北京去逝。对于总理长霞和淮安的人民更加悲伤,因为周恩来总理生在淮安,十二岁离开了家乡。

同学们来到了操场,操场上少了往日的喧闹,不在有鸟鸣,枯萎的草、落了叶的树,一切都处于静止中,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平时活泼的少男少女们,变的和老师一样悲痛欲绝,耳边只有一种声音,大声小声哭泣声、低沉的抽泣声,他们的悲伤来自对总理的爱戴和敬佩。

总理的伟大在家乡人的心中扎了根,今天总理去逝、如同从家乡人心中拔走了一部分,这种痛比失去亲人没有两样,从国家的角度去看,远远大于失去亲人的痛。

长霞模糊 了眼睛,泪水随之顺流而下。脑中浮现假期中的情景,院内一群天真好动、活泼开朗的学生,坐上现代化军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由一名战士和干部带队,去总理故居接受红色教育。

他们来到了当时淮安市的附马巷,总理故居在一个很不起眼,由青砖灰瓦建筑的民居中。房子带着当地特有的飞檐,跨院的门很小,进入院内经过前院来到中院,中院内一口水井,非常引人注目,井口的石头上被打水的井绳、拉磨出一道道的印疲。讲解员说:“当年我们的总理就是用这井理的水洗漱和浇菜。”

接着讲解员又说:“你们也可以体会一下打水。”

发小丽拿起了木桶,慢慢的放着桶绳,尝试用手抖 动着水桶,水桶漂在水面就是打不到水。

丽的小哥对丽说:“我来帮你。”说完从小丽手中接过桶绳,左右开弓一阵乱抖,水桶里只有少量的水,桶还是漂在水面。

又是一阵抖动,水桶被拉了上来,桶里的水非常清澈,发小们争着用手捧着喝,井水果然味道比自来水好喝,口感清凉微 甘。

离开水井长霞和发小们来到了一排房着,讲解员继续介绍着:“这一间是总理的生母万氏居住,万氏的勤劳善良 对年幼的总理影响很大。”

“这一间是总理的嗣母陈氏所住,陈氏知书达理,擅诗文书画,在思想上、文化上给予了总理良好的启蒙教育。”

接着又往前走,来到一处房间前,介绍说:“这是乳母住的地方,乳母经常带着总理在厨房前的菜地种瓜种菜。”

学习总理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了解总理的生平,感叹总理少年志向“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总理的一生鞠躬尽瘁 为人民,是伟大的一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同年7月6日,朱德委员长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终年90岁。那一年长霞学会了、歌唱家郭兰英的《绣金匾》

同年的9月9号,天空传来了恶号,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主席与世长辞。

毕业在家的长霞参加了分区的悼念活动,一波大点的孩子被组织在办公室,学习用洁白的纸扎小白花。

办公室内连空气都是肃敬的,孩子们虽小,毛泽东在他们的心里就如爹娘,他们的成长伴随着“红宝书”“老三篇”和毛主席像章。

追悼会的灵堂设在办公大楼门前,两边高大的柱子上用黑布包着,大头针将写有记文、一块块白纸别在黑布上,毛主席的照片放在中间,两边放着花圈和松柏。

参加追悼会的大人孩子们,臂 戴黑纱胸戴白花,先由军人向灵堂走去,给主席鞠躬致哀。接着是工人、家属、工作人员,最后是孩子们。

追悼会结束,长霞和发小们一起回家,走在路上长霞问:“你们给毛主席鞠了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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