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大事,想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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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大事,想起奶奶

是非


昨夜与友人聊天,忆养育,含笑谈及打小教我“困难是条狗、你怕它就跟你走”的奶奶,才惊觉老人故去12年之久。

人生大诀择。有过的恐慌与伤情,渐次平复,顿生的悲凉方知,原来长大,便是百事自己拿主意。

如若奶奶还在,势必还是耳聪目明,我想问这场人生路走上的悬崖绝壁,几时柳暗花明,一马平川去?

她象是能掐会算一般,帮助很多邻里判过决,论过事,我猜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她大约会说,难的时候早过了,你本就一无所有出去的,你还怕一无所有吗?

贪婪是人之本性,总是身后有余忘缩手的,我们在那懵懂无知的岁月不曾一蹶不起,怎经不起离别与伤情?

奶奶三十三岁时,我的爷爷身故,留给她的是三个儿女,连一副棺材都给不了自己的男人,她的难,大约也是无人听的,她这一肩挑到子孙满堂,而能在含乳弄孙时,嬉笑怒骂,调皮风趣幽默,大约也是风浪尽收眼底后的,举重若轻了。

她见不得人哭哭啼啼,悲悲戚戚,“再难,你难得过我当年么?”

“放心,你死不了,人都说祸害千年,你这阳寿可不短!”我奶奶常这么戏谑他人,她调侃我时不会这么狠,但她肯定会说,朝前看,先苦后甜,你个苦人天赐的货。

其实我不怕苦的。我只是,极想有个怀抱靠靠,想有个人说,我看看怎么办?

哪怕我早有了抉断,哪怕我早知道错了,可我还是想着,有个人说,咋这么傻呢?傻到今天了呢?

今夕何夕!人生中年不如狗,所有的路不论对错,嗄然而止的,岂是今天。我们从娘家大门跨出那一刻开始,我们的断绝就不断上演,婚姻,别人的子嗣,经济,都在演绎着决裂,奶奶洞明一切,她总在我哭的时候说,有什么好哭的?她总在我被人欺负时,一阵风地拉上我,去人家家里胡搅蛮缠。她知道,女人最终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为女则强,为母则刚。

今天真想知道未来,谁能告诉我,前路漫漫,都安排了些啥?我都经历多少难了?

奶奶知道,她不说。

隔壁有耳,听不得。

201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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