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点染诗意

  岁月匆匆,从未饶人,晨起的日光洒下余晖,鬓间青丝现白发,眉宇雪肌添余痕,然快节奏的生活迫使我们并无时间和精力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于我而言,人生的价值在于数十年如一日地采撷露水,去培育呵护心中的凌波仙子、月下美人,亦饮一泓隽永的清泉,洗濯心灵,期间苦涩不必纠结,与其说我甘之如饴,倒不如说我们互相成全。我与诗书结缘已久,唯有在他面前我才会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最喜《红楼梦》,最迷《诗经》,最痴《离骚》。越是离我们遥远的文字,越有所谓年代封存的美感,知其味后便此生难以忘怀。身为女子,当然羡艳容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必定思慕志摩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其实,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当中,我们无法做到青梅煮酒、壶中日月,但月下独酌、清风思语也未为不可。惟愿时光清浅,点染诗意……

  诗词的国度中从不缺醉梦三生的痴人,“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是屈原的超凡脱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王勃的不染纤尘;“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秦观的似水柔情。诗词中的爱恨情仇、贪嗔痴念,仿佛被加上了重重封印,留待你我解除,此后,未曾察觉,实则一朝如梦,终身未醒。爱诗词,便要疼惜守护一颗诗心。何谓诗心?即作诗之心、诗人之心,真正能读懂诗词的人,会随着诗人、词人的情绪去体味人间百态,“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是黛玉的悲泣,她悲花、伤花、惜花,何尝不是悲己、伤己、惜己呢?感悟诗词,要不断地咀嚼,仅仅品读是不够的,要化无声为有声,无形为有形,无情为有情。

  爱唐诗,感叹于它词藻华丽、雄壮浑厚,“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艳而不妖;爱宋词,感动于它豪放洒脱、婉约含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是哀而不伤;爱元曲,感念于它辞采斐然、灵活多变,“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是怨而不怒;爱近代诗,感慨于它不拘一格、推陈出新,“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是忧而不恨。总之,倘若爱,请深爱……

  春风呢喃,喃的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夏雨浅吟,吟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秋叶私语,语的是“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冬雪轻唱,唱的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四时之景虽有不同,大自然却一视同仁地赋予其最高的礼赞。月落余晖,躲在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中,亦藏在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里;雁过留痕,于李清照“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中觅得,亦于王湾“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里寻到,诗词的魅力就在于即使时代交错,既便素昧平生,同样可以穿越时空的距离,求取精神的依恋与心灵的契合。如果,你愿意潜心地品读诗词,也许终有一天你也会与古人结为知己,我坚信,这是最好的文化传承。

  诗词文化,犹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一盏茶,一壶酒,一揽清辉,一抹残阳,一阙离殇,皆可化为绕指柔情,唯美似鲛人在岸、对月流珠。传承诗词文化,我中华儿女一直都在路上。近年来,一度掀起“诗词热”,《中国诗词大会》迄今为止花开四季,涌现出陈更、武亦姝等优秀的诗词爱好者,四季的常驻主持人董卿老师更是让人佩服不已,每一期的开场白都引经据典、精彩绝伦,而且在与郦波、康震、蒙曼等文学大家们一起品评诗词歌赋时,妙语连珠,毫不逊色,李杜诗篇更是信手拈来,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她真正为我们诠释了何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当然,《经典咏流传》迄今也陪伴我们走过了两年时光,通过演唱的形式让诗词重展风采、重现光芒,谭维维演唱的《墨梅》,霍尊演唱的《山居秋暝》,陈力老师倾情演唱的《枉凝眉》等等,给我们带来了一次次的视听盛宴。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当属由山村教师梁俊和山村孩子们一起演唱的《苔》了。袁梅的一首小诗何以一夜间广为流传,“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短短几句的小诗,唱出了梁老师对孩子们的美好期盼,乡村的孩子如渺小的苔花,但是只要努力拼搏,终有一天,也能像牡丹一样绚丽绽放。同样,从孩子们宛如天籁的嗓音中也听出了殷切渴望,他们会追求心中梦想,永不放弃。其实,我也是从一个小城市出来的孩子,从祖国版图的西北角新疆跨越四千多公里的距离来到东北角辽宁,是三分喜悦,七分紧张。因为梦于海洋,我选择了这里,虽然我不知道大连的黄海比不比得过我大美新疆的赛里木湖,我也不知道大连的渤海比不比得过我大美新疆的喀纳斯湖,我只知道那是不一样的风景,我只知道那是不同的人文背景下大自然的馈赠,那是柔美与壮丽,但相同的是都有诗和远方,所以,朋友,无论你在哪,都要记住,我们不是去看风景,而是继续深造,当梦醒时分,我想,大概已回归故里……

  多年来,诗书带给我的岂止是片刻的喜悦与温存,更是恬静的性格,淡然的心境,独特的气质,书香伴沐色,肆意生长,随性洒脱。

  捕捉诗的意境,探寻词的韵律,跫音不响,是为了守护我们敬惜诗词的诗心,纵使岁月混沌,亦初心不改,时光清浅,点染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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