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积重难返,国内烽火连天

北魏平西将军高徽奉命出使嚈哒,完成使命后返回时路过袍罕,正好遇上河州刺史元祚去世,梁景进带领着莫折念生的兵马围攻袍罕。长史元永等人推举高徽代理州政,高徽指挥兵力固守袍罕,他向吐谷浑请兵,吐谷浑派兵前来援救,梁景进战败而逃。

天水百姓吕伯度,本来是莫折念生的同党,后来又占据显亲这个地方抵抗莫折念生,接着因为不能取胜,便跑去投靠了胡琛。胡琛任命他为大都督,资助他兵力战马,让他前去攻打莫折念生。

吕伯度多次打败莫折念生,又占据了显新,于是反叛了胡琛,从东边引来了北魏朝廷军队。

莫折念生走投无路,向萧宝夤乞求投降,萧宝夤指使崔士和占据了秦州。朝廷任命吕伯度为泾州刺史,封他为平秦郡公。大都督元修义把军队停在陇口,久而不进,莫折念生再次反叛,抓住崔士和送往胡琛那里,并在路上杀了崔士和。

之后,吕伯度被胡琛的部将万俟(mo,qi)丑奴杀了,于是贼寇的势力更加强大,萧宝夤完全无法制服。

胡琛与莫折念生互相勾结,对破六韩拔陵逐渐不恭敬起来。破六韩拔陵派他的臣子费律到了高平,招诱胡琛,把他杀了,万俟丑奴把胡琛的部众全部兼并。

莫折念生进逼岐州,岐州城里的人抓住了刺史魏兰根响应莫折念生。州刺史毕祖晖战败身亡,行台辛深弃城逃跑,北海王元颢的军队也战败了。贼寇首领胡引祖占据北华州,叱干麒麟占据豳(bin)州来响应莫折念生,整个关中一片混乱。

莫折念生的弟弟莫折天生乘胜侵犯雍州,萧宝夤的部将羊侃隐蔽在战壕中用箭射莫折天生,莫折天生应弦而毙,部众便溃散了。

雍州刺史杨椿招募了七千多兵力,率领他们拒守,北魏朝廷诏令杨椿担任行台,指挥关中各位将领。

北地功曹毛鸿宾带领贼寇劫掠渭北一带,雍州录事参军杨侃率兵三千袭击他们,毛鸿宾害怕了,请求讨伐贼寇将功赎罪,于是便擒获了宿勤乌过仁送上。

孝明帝因为四方战乱未平,诏令内外戒严,准备亲自出征讨伐,最后也未成行。

河北这边,行台常景击败了杜洛周的部署,斩杀杜洛周手下的将领贺拔文兴等人,捕获了四百余人。

杜洛周率大军前去围攻范阳,范阳百姓抓住了幽州刺史王延年、行台常景,把他们送给杜洛周,并打开城门迎接杜洛周进去。

北魏国内盗贼日益增多,征讨不停,国家财用耗竭,提前征收了六年的租调,还不够用,于是又停发了给百官的酒肉,并对进入市集的人征税,每人一钱,以至于住旅店都要纳税,百姓无不嗟怨。

吏部郎中辛雄上奏,认为:“汉人和夷人集结作乱,哪里是为了别的原因呢!完全是因为太守、县令任用不当,百姓们不堪他们的欺压的缘故。应该抓紧对百姓加以抚慰,改革郡县的选拔方法,让百姓的冤屈可以申雪,天下的强暴自然就平息了。”但是这一建议没有被朝廷采纳。

北魏从定、相两州中分出四个郡设置了殷州,任命崔楷为刺史。崔楷上表说:“殷州如今刚刚设立,连一把刀、一斗粮都没有,请求朝廷给予兵器和粮食。”

孝明帝诏令外臣计算一下应该拨付的兵器和粮食的数量,然后上报批复,但最后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给。

有人劝崔楷留下家属,单人匹马去赴任,崔楷说:“我听说食人之禄忧人之忧,如果我单身独往,那么将士们还有谁肯坚守其志呢!”于是带着全家去上任。

葛荣逼近州城后,左右心腹之人劝崔楷把家中老弱幼小者送去别处避一下,崔楷便在夜间把幼子及一个女儿送出城。然而他很快又后悔了,说:“这样一来,人们一定要说我内心不坚定,为了父爱而损害忠义。”于是又令人把他们追了回来。

贼寇到了,双方强弱悬殊,城中又没有防守抵御的器具,崔楷抚慰将士们,勉励他们抵抗敌人,大家无不奋勇争先,都说:“崔公尚且不惜家中百口人的性命,我们又怎会爱惜一身!”

战事接连不断,死者相枕,但是众人始终都没有叛逃之意。城被攻克后,崔楷执节不屈,葛荣杀了他,又开始围攻冀州。

葛荣长久围攻信都,朝廷任命源子邕为北讨大都督来援救信都。

北魏安东王元鉴与北道都督裴衍授命共同援救信都,元鉴庆幸北魏多事,暗中藏有异谋,于是占据邺城反叛,归降了葛荣。

萧宝夤连年出兵,将士们疲惫不堪,秦地的贼寇攻打萧宝夤,萧宝夤在泾州一败涂地,事后收集散兵一万多人,驻扎在逍遥园。东秦州刺史潘义渊献出城池投降叛贼。

萧宝夤战败后,有关部门建议判处他死刑,孝明帝诏令免死废黜为庶人。因雍州刺史杨椿生病请求辞职,朝廷不得已再次任命萧宝夤为都督雍、泾等四州诸军事,从潼关以西的军队都受他的指挥调遣。

杨椿回到了乡里修养,他的儿子杨昱准备去洛阳,杨椿对儿子说:“当今雍州刺史的人选没有超过萧宝夤的,但他的高级僚佐,朝廷应该派遣心腹大臣来担任,怎么能让他自己来委任呢!这是朝廷百虑一失之处啊。况且我看萧宝夤得到了刺史的官职后,特别喜悦,至于赏罚言行,都不依据常规,恐怕他心有异谋。你现在去京师,应该把我的这个意思启奏太后和圣上,并且告诉宰相,让朝廷再派长史、司马、防城都督。要想安定关中,正需要这三个人啊!如果不派遣,萧宝夤必将成为朝廷的深患。”

杨昱把杨椿的建议面陈孝明帝和胡太后,但都不予理睬。

南梁谯州刺史湛僧智围攻北魏东豫州,将军彭群、王辩围攻琅琊;司州刺史夏侯夔带领裴之礼等人出义阳道,攻打北魏的平静、穆陵、阴山三关,都攻克了。北魏朝廷令青、南青两州出兵援救琅琊。

北魏陈郡百姓刘获、郑辩在西华造反,并与湛僧智合谋。朝廷任命曹世表为东南道行台来讨伐刘获等人,源子恭代替曹世表担任东豫州刺史。众将领因为贼寇人多势众,官兵兵力弱小,且全是些残兵败将,所以不敢交战,想保城而自守。

曹世表正患了背肿病,他坐车出来,叫来统军是云宝,对他说:“湛僧智之所以敢深入内地为寇,是因为刘获和郑辩都在州民中有民望,为他做内应。前不久听说刘获带兵想迎接湛僧智,离这里八十里远近。我们现在出其不意发动攻击,一战即可击败他。只要刘获被打败了,那么湛僧智自然就会逃跑的。”

于是精心挑选了兵士和战马交给是云宝,天黑时分出了城,天亮时到达,对刘获发起进攻,大败刘获,把他剩余的党羽全都铲平。

湛僧智得知情况之后,逃回去了。郑辩同源子恭过去有交情,逃匿在源子恭那里,曹世表集合将吏当面斥责源子恭,搜捕了郑辩,把他处死。

彭群、王辩围攻琅琊,自夏到秋,久攻不下,北魏青州刺史元劭派兵攻击,打败了他们,彭群阵亡。

南梁将军成景俊攻打北魏彭城,北魏任命崔孝芬为徐州行台前来抵抗。崔孝芬早先因为是元叉的同党而获罪与卢同等人一起被除名,他即将上任前,入宫向胡太后辞别。

胡太后对他说:“我同你是姻亲,你为何要把头伸进元叉的车中,说:‘这个老太婆应该被除掉。’”

崔孝芬说:“我承受国家的厚恩,确实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即使说过,谁又能听到过呢!如果有人听到过,那么他与元叉的亲密程度就远远超过臣太多了。”胡太后的疑心消释,怅然而面有愧色。

成景俊准备拦截泗水来淹灌彭城,崔孝芬与都督李叔仁进攻成景俊,成景俊逃回去了。随后,他和兰钦攻打北魏的临潼、竹邑、萧城和厥固,全都攻克了,并杀了魏将曹龙牙。

北魏孝明帝鉴于国内大乱,诏告天下即将西征,宣布朝廷内外戒严。恰逢秦地的贼盗向西逃跑,朝廷又收复了潼关,于是又诏告天下回驾北伐,其实,孝明帝根本没有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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