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况

        2018年8月22日,我到南宁已经三月有余,工作也已经接近两月。自毕业一始,我所有工作的记录,均是在乡镇度过,偶有在城市或者县城经历,也绝不超过一月,因之我对城市的向往,已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崇拜。

        我们即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大体而言,城市总归优于县城、县城总归优于乡镇、乡镇总归优于农村。即便是城市在某一方面稍逊于县镇,也不能破坏上面的结论。因此我就不能不离开乡镇来到城市。

        我们先从去年开始说起。

        2017年11月,我的父母突然带给了我一个消息:即将为我在南宁买房付首付,余下的贷款则需要自己偿还。因个人的收入太低,不至偿还贷款,遂离职。于当月底转投大学同窗于扶绥;又一月,于次年一月入职驮卢东亚;再四月,又离职,来到南宁市。

        这毕业两年的经历当中,使我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我之被视为幼稚小孩,虽多换地方,从未改变。这固然是因为我天生显小的缘故,再加上毕业时短而致少不更事,我对于这个现象并不辩解。可对比同龄人得知我在意识形态上已落后太多太多之时,这就不得不逼着我去寻找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

        原因首推教育与环境。其实从大三开始,我在着装上终于放弃一身运动的打扮,转而开始休闲的装束,这种风格的转变随即得到同学的夸赞,不过也终于使我如梦初醒:在同龄人当中,我已经丧失了太多口味。这种口味,不仅仅体现在着装、恋爱和双商当中,也体现在升学时择校、毕业找寻工作等等。这多种口味,即上文所说的“意识形态”。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痛苦的结论,而我将它归结于教育与环境,则来自于发生在大一的一件事情。

        大一时有两任班长。第一任班长任劳任怨,将上级的行政命令执行到底,这也为他招来了迂腐和不知变通的非议;而第二任班长灵活多变,处理事务得心应手,在各方面都处于领先之势。

        这二者的差距非常明显,比如一项活动要求本班至少5人参与,前任班长立即照办,将五人的名额在本班学生当中摊派。由于制度上的原因,参与这类活动并不增加成绩上的分数,因而并不能得到学生的积极响应,更因为活动的形格势禁,几近在签到和拍照当中走过场而使年轻人失去热情。起初还有人响应号召前去与会,一俟这些人发现参加活动属于浪费时间之举后便拒接参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由他自己顶替名额,余下的名额则通过半命令半恳请的语气要求班干部参加。毫无疑问,这一举动为他惹来了大量的反感,这种反感几乎上升到了意识的对抗,情况既已恶化,班长离任已是板上钉钉。

        继任者便是这位灵活多变的班长。她在行政的风格变化上的确显而易见,她能极容易的找到官方和学生之间的临界点,面面俱到。比如我转班前的最后一次活动,活动的时间恰巧安排在晚自习,她对前来安排活动的人员声称本班要上晚自习,不能参与活动;又对检查晚自习的学生会声称本班要参加活动,不上晚自习。

        举出这样的例子并不是要厚此薄彼,也不是要提倡后者的行为,而是要看到这背后让人悚惧的意识形态。二人年龄相仿,所受教育的年份并无差别。如果一个人能够扭转班级的气氛并使其欣欣向荣,的确证明了此人的行政能力更胜一筹。再进一步的分析,便可以轻易的发现:前者来自乡村,而后者来自城市,家庭优渥,相必见识了得。这更能增加教育与环境作为原因的可信度。

        而我对于这个原因深信不疑,则有我自己的例子以为例证。

        我于1993年出生于乡镇,一直在当地的学校就读,直至初中。这些学校,并不排除他们对于学生的赤子真心,但由于条件使然,他们并不能对学生进行更多的意识形态的教育,父母的教育也照上理由。幸而上天保佑,没有使他继续接受这非人的教育,终于让他上了好高中,并碰到了贵人。毫不客气地说,我在高中三年所受到贵人的教育,远超我父母二十年的总和。这又是一个痛苦的结论,如果一个人具备了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大脑皮层的思考和能动、待人处事的谦逊和礼数,这些非天生的品质如果不是出自于当地学校或父母的教育,那就一定是旁人教的。这种结论一经形成,那么他对于前者的憎恶已属意料之内,仅仅是由于亲生父母而免于遭受更加恶意的揣摩,但当地学校却遭到了恶意所集。他曾不断的告诫自己,如果不能炸了这所学校的围墙,也应当在校长出门的时候朝他脸上吐口水。这话虽然过分,毕竟属于口舌勉强,不必当真,但却必须在他内心根植免受教育侮辱的警醒。

        直到多年以后,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在高中的时候就读于那所高中,现在的情况只会更差。这一切使得他感到出生在农村是一种不幸的历史错误,即在毕业两年之后在乡镇的经历也是一种浮萍飘零,毫无归属感。有了这种觉悟,他对于环境只会更加敏感。事实既已明了,他除了从地处乡镇的驮卢东亚去职,别无他选,无论是上司的温存慰留,亦或是年纪相仿的未婚女性,都不足以阻挡他的脚步。

        从结果上看,长途跋涉来到南宁,并不能算是一种减益的行为。因为城市即意味着快节奏的生活,这种节奏能使人的被动变为更加主动,至少也是更加主动的被动,因之见识会比乡镇要增长得快。虽然此举让他失去了在优秀企业进一步深造的机会,也饱尝因换工作而带来的奔波之苦,但不得不说,在南宁的三月,已使他判若两人,至少从内心及外表都不再存在幼稚的表现。既然来到南宁市并非减益的行为,即从相反的角度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便是成功了。

        “太阳照常升起!”游戏里的蕾欧娜说着话,我微微转头,才发现夜早已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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