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起

  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它有点，难以道明，又让人有些欣喜。有时醒来的时候，脸颊两侧颧骨粉嫩通红，心跳扑通扑通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额头上汗液，在嘴巴的喘息中，经头脑两侧，过太阳穴，隐向后侧。这点现象让刚经历分手的北鼎感觉，两个人的世界里，一个人的离开，另一个人或驻足等待或坦然离开。所谓离开，不过是成年人逃避的体面说辞，那些记忆那些美好不会因为离开而消失。

中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雷电在漆黑的天空上大声咆哮，周围一片寂然。床头上的小桔灯打开后，才看到暗黄色褶皱的书，横跨在花儿被裹盖着的小肚皮上。脸上油油的，整个身子充斥着被雷雨惊醒的烦扰和自然生理反应。目光盯着前方迟滞了一会儿，缓缓回过神，起身双臂撑着床身子转向床边挪动，双腿站在地面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望着窗外，向窗台前走去，久久站立在前，心中思绪万千。

  窗子外面的雨珠滑过玻璃，向下滑落，迅速消逝。他眉头紧锁，随身子抖动的衣衫看起来有些单薄，玻璃窗外的雨像生活一样，不断的吹打他。他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下雨的时候，天上雷闪烁，她红着眼睛身子蜷缩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眼睛向远处绵长凝视。雷声特别大的时候，两个人总会互相紧紧的抱在一起，心挨着心，世间哪能还有离彼此更近的路。那时，呼吸声伴着雷声鸣鸣吹过通红的脸颊燃烧滚烫的耳垂，眼睛就那样安静的闭着，心与心是那样如此近，那样为彼此跳动！黑夜，模糊不清，触手可及却又相隔甚远。像失去的她，像现在的自己。曾经以为得到的，就永远是自己的，不会失去，不会消失。失去后的痛苦，有小孩子的嚎啕大哭也有成年人失魂落魄的沉默寡言。大抵人生之中轰轰烈烈最终不免独自面对所爱，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始

  窗外的雷声大得作响，院前的梧桐树叶吹的满天飘舞，石台上的水滴答滴答～，雨声阵阵风声嘶嘶，梧桐树叶一片接着一片向着远处拍打，风向着远处，树叶儿伴着风，在雨夜，乘着鸣雷载着暴雨，吹着，飘着，舞动着，就这样，就那，就在那儿，温暖与炙热，真诚且挚爱的地方。

  凌晨四点半的雨夜，躺着床上的北鼎，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枯瘦陈旧，面色蜡黄像西北的黄土，用手抓一把就散，遇水而合，至性如此。抵风防沙，斯人本性。天有阴晴不定，人有悲欢离合。

  些许是有些累了，北鼎用尽全身力气的，翻腾了身，蓬头油面，原来有些事早已注定好了，雨依旧下着，梧桐叶吹的不似之前那样高了，屋内床上的人，抖动着，心抽搐着，心被一针一线纠着，一点点，丝拉细拽，那里的血，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在这儿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