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外公

纪念我的外公


成文日期:2019年10月28日

原谅我的不善表达,对家人,我总是没办法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与外公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几次通话,上一次见面是去年七月,我在老家举行婚礼。那时候的外公,神情已不像从前那样灵动,他真的老了。

我11岁开始住舅舅家,由外公外婆照料。直到我高中毕业,才没有和他们一起生活。写这些文字我叫他外公,生活中我从来都是叫爷爷。还记得高中有几个学期上的私立学校,由于离家较远,只能住宿。有一个学期的农历三月三(如果没有记错),湖北早已告别寒冷,外公踩着三轮车,远远的从家里送过来酸菜圆子和鸡蛋。他戴着草帽,把三轮车停在宿舍楼门口的一棵小树旁边,我住二楼,外公喊我的名字,我见他带着保温杯,用毛巾包裹着,一面用折扇给自己扇风。那个画面真像一幅画!树是绿的,草帽是黄的,记忆好像风吹过,在脑海浮现。

外公生于1937年,比我的爷爷小一岁。他小时候受很多苦,甚至要过饭。城市中有不少乞讨者,虽说也知道不少是假的,但是我的母亲见到总是会找出几枚硬币扔给他们,大概也是想到外公的经历,所以也不考虑乞讨者是真是假。外公有一张年轻时当兵的照片,面容俊俏,摆放在他的房间,我每次都会久久注视。当年抗美援朝,外公差点去了,因为年龄小没有选上。也许是当过兵的缘故,外公的腰杆总是笔直,也时常批评我驼背。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声音总是嘹亮,到了吃饭时间,外公喊孩子们回家吃饭,多远都能听到。我还听妈妈说,外公年轻时经常上台唱戏,扮演小生,那张当兵的照片能印证此话不假。

人如果能做到没心没肺,大概也就不能知道什么叫做悲伤。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写这些文字内心还是无比悲痛。自古逢秋悲寂寥,外公也选择这个寂寥的时候离开我们。

昨天下午,外公突然身体不适,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停止了心跳。正当我在工作中一筹莫展,家人群里突发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外公走了,内心伤感的同时,也庆幸外公走的方式是没有历经病痛的折磨。我的爷爷14年去世,因为肺癌,瘦的皮包骨头,走之前肉体和精神饱受摧残。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谁能逃脱,多少王侯将相寻长生不老良方均是徒劳。只求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痛苦。

我始终记得,外公穿着短裤穿着黄色的凉拖鞋,就坐在门口的木椅上,扇动着蒲扇,时不时赶一赶苍蝇或其他虫子,脚边搁着一大杯茶,小黄狗摇动着尾巴转来转去。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路过的行人,看到认识的,会打打招呼。

外公身体硬朗的时候,时常背着锄头到不远处的菜地挖花生挖红薯,戴着草帽挂着毛巾带着一大瓶茶水。菜地就在火车站附近,时不时有途经的绿皮火车飞驰而过。

我总觉得外公是个不会享受的人,如果换成古代的大家族,外公不像是个老爷,倒像是个管家。每天睡前要检查前后门是否拴好,要查看锅炉水有没有烧开火有没有灭掉,有任何异响也要打开手电筒进行巡视。冬天,上完晚自习回家,外公也是要等我吃完晚饭泡完脚才能安心入睡。

外公的房间里总是会有一大杯茶,谁进来都想喝上一口,等他忙完想喝,茶水早就干了。我的思绪杂乱无章,想到哪里便写到哪里。昨晚父母已连夜驱车赶回老家,我夜不能寐,因为工作交接的原因,只得明天乘高铁回去。我不知明天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14年,我的爷爷因肺癌去世,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去,见到爷爷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完全合眼,就放在竹床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之处,用手抚摸着爷爷的双眼,也许是因为手掌的温度,双眼也就合上。

愿外公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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