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了

2006年2月23日

        孤独倔强的父亲终于没有能够如他所愿般的战胜癌魔,怀着对人世的深深眷念悄然而去,时为2月19日凌晨两点。

        当我赶到医院时,医生护士早已离去,床前只有悲痛无言的母亲和手足无措的立立姐。看着病床上没有了气息的老父亲,我知道我们一家刻意回避的时刻终于来了。我用手轻轻抚摩父亲浮肿的脸庞,徒劳的呼唤,贴近他的胸膛幻想听到一丝心跳,那将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我感觉到父亲微温的躯体,我把自己耳根的搏动当作了父亲的心跳于是声嘶力竭地呼喊医生,那时我再也听不到父亲喉咙里的涌痰声,再也听不到他沉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咳嗽声。我任泪水横流,因为那个从前为美伊战争和我争吵不休的人永远离开了,他再也不会面红耳赤地和我喋喋不休了。不知道父亲的魂魄是否在病房里徘徊,但是我知道那个给予我生命曾经驮载我在人生轨道上前行的人永远去了,如同一列老旧的火车疲惫的滑过终点。

        母亲默默地收拾病房里的东西,我呆立在床前看着医院清洁工给父亲穿寿衣,父亲显得安详平静,不再呻吟不再发脾气。阿司匹林和北坚闻讯赶来了,他们把父亲的遗体抬到楼下放进送来的冰棺里,让我护送父亲的灵柩回学校,在寒冷的夜里,我抚着棺盖对父亲说道:“爸爸,我们回家。”父亲已经不会回答了,静夜里只有驮冰棺的三轮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凄清而悲凉,泪水再次漫过我的眼眶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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