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有时候也真奇怪,怎么说呢?是比较特别吧。”她喝了一口啤酒,把易拉罐底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来回的旋转。
“我嘛,普通人一个,倒是你,我觉得你同事们说的没错,脑回路清奇。”
“我就特别佩服你们这些人,明明可以直接说
’嗨,你这姑娘是脑子不好吧。’,可你们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自己的确是与众不同。说不定还因此在心里面有些沾沾自喜。”
“不说这些了。”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又摸了摸她凸起的前额说:“看我这样子,今天是上不了班了,我想趁我妈上班以后,偷偷溜进家睡一整天觉。”
“的确是,你还是不要去上班的好,你的前额伤的很不轻呢。”我盯着她的前额看了一会,此时内伤都已经发出来了,额头上的肿块比之前还要高大,就跟小时候家里面平时贴在墙上的那个寿仙公一样,一手拄着一根拐杖,另一只手上托着一个仙桃,他的额头就差不多和现在晴川这样。
“我可能要在你这待到上午九点以后才能走,要不然,你先去睡一会吧,都快五点了。”她打开手机,瞄了一眼,往桌子上一放。
“怎么?你之前手机关机了?”我听到她打开手机以后,卟咙卟咙响个不停,听这频率不下于二十几条信息。
“嗯,去酒吧之前就关机了。”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
“你不看看是谁给你发的信息吗?”
“没啥好看的。困了,睡吧。”说话间她拉起被子蒙在头上,便不再理睬我。
我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长,这么沉,感觉精神好多了。
晴川已经走了,沙发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下楼冲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去书店看看,大概有一个多月没去书店了,幸好书店有晨曦给我看着。
晨曦是一个踏实本分的姑娘,家境一般,是本地人。上大学差两分落榜,后来参加的成人自考。她刚来我这应聘的时候,怯生生的,眼睛单纯的很,简历上对工资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她说她喜欢这份工作。我也是一眼就喜欢这个姑娘了,和这样的人相处一点都不累。
穿过好几条街,远远地就看到了书店醒目的门头,晨曦在门口洗拖把,看见我来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菲姐,你来啦。”她一边挤着拖把上的水,一边跟我说话。
“嗯,店里最近怎么样?”我随口一问。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拖把,跑到收银台,拿出一本笔记本恭恭敬敬地递到我的手中:“一菲姐,你看一下,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我都把账记在上面了,现金都在抽屉下面的保险柜里。”
“好,你去忙吧。”我找了个沙发坐下,环顾了一下书店,书店里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大约有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坐在书架旁的凳子上专注地看书。店里很安静,没有一丝杂音。
翻开账本大致浏览了一下,这姑娘写的一手好字,上面的每一笔款项都写得清清楚楚,字迹工整。
看了一会,我叫来晨曦:“小曦啊,今天你早点下班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晚上就由我来看店吧。”说完,我塞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她这个月的工资。
“谢谢一菲姐,你好像给多了。”她摸了摸厚厚的信封有些迟疑地说。
“多的算你的奖励,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店管理的这么好,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下午,我让晨曦早早地下了班。走的时候,她又给我来个九十度直角鞠躬,把我乐的,这个姑娘太逗了。
晨曦走后,我找了一本席慕容的书,坐在收银台看了起来。这本书的名字叫《写给幸福》,是一本散文集,这本书最适合在午后边看边消磨时光了。
这本书写的真好,看完一篇觉得心静的很,
整个人都很放松。
书的作者是一位台湾作家,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作家之一。
我如饥似渴地看了一下午,眼睛都看的有些花了,夜幕渐渐降临,书店里依旧静悄悄的。其中有几个学生买走了几本书。书店进来一个家长带着学生来买新慨念英语的课外教材,一进门就大声嚷着:“老板,你们这里有新概念英语教材吗?”
“卖完了,你去新街口的新华书店去看看吧。”我给她指了路。她领着孩子头也不回就走了,连声“谢谢”也没有。
我茫然地看着门外,夜越来越黑了,马路两边的路灯和对面大厦的霓虹灯都陆续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