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轮还

　　火车一直开一直开，最后停在终点的尽头。

　　肖肖来车站接我，小天地同学聚会后，我就再没见到他，我以为他不记得我了，如果记得，但至少不可能茫茫人海，只一眼就能认出。

　　走出来，我还想找个地方站会儿，稍微安静一下脑袋里面的嘈杂再给他打电话，谁知我前脚刚出站，肖肖就喊我了。

　　他西装革履的，人也变成熟。

　　我有点不习惯，如果不是同学，同桌，我还真不敢同他走了。

　　他的车，我挑了后座。

　　自从他告给我他前女友的情况后，我一直以为他女友的车祸是坐他的车。

　　我不知道他开车的技术，因而不敢去副驾座。

　　他吃饭时和另一个朋友喝酒了，这令我更加的害怕。他说：“没事，就一点小酒，小酒不醉，反正家也是抬脚就到的一小段路。”

　　再回到车上，我把担心的亊告给他听，当然并没有说前女友的事。

　　我只问他：“感觉还好不好？上次为什么修车？”

　　他说：“上次是路面结冰，我不知道才发生的意外，依照常规，那次我算控制得很好了。”

　　到他家，我应该是洗澡了。

　　这些鸡毛蒜皮又很平常的锁事我记不牢，反正我就想好好的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把这几天穿过的衣服洗了，以备后穿。

　　做完这些，我穿着风衣，棉鞋和他在客厅的暖炉边烤火，因为衣服要不停换水，我就一会去洗手间一会跑出来教他发简信。

　　我教的信息都是发给迷月的。

　　我觉得自己比较懂女人。我经常想，如果我是男生，肯定很得女人心。

　　我真的不懂男人。

　　迷月看中了什么包包，发给肖肖看，迷月看中了什么衣服，也发给肖肖，化妆品，首饰，高等餐厅的饮食。

　　天天如此，日日这样。

　　那一陀黄金猪一两万，她直接发给肖肖，给一排字：“你快来给我买！”

　　肖肖说：“好。”

　　她说：“上班累。”

　　他说：“那你来，我养你。”

　　她说：“每次去逛街，心里都特别难受，因为钱总是不够花，现在才二十几哩，而我们要到下个月十五号才发工资。”

　　我让肖肖转五百块钱过去，肖肖转了五百二十一，才三秒不到，她就领了。

　　六号是肖肖的生日，七号是我的。

　　我让肖肖叫她到这边来过生日，她领了钱，说话将就一下就不再说了。

　　那一刻，尤其是在得知迷月经常问肖肖要钱并且每包必领时，我就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做事情鲁莽，把她介绍给他。

　　一个连两百元月卡都省而宁可把车停在路边的人，一个自己赚钱买房买车辛苦持家的人，他真的可以养一个花钱大手大脚以吃喝玩乐为生的人？

　　我太不敢确定了。

　　不理迷月后，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我于是问了有关他的一些过往。

　　肖肖说：“以前的女友，都怪我，她读完大学就想跟我结婚了，可我劝她读研。好不容易读完，那天都已经买了车票，她说，老公，等我来。我说，好。我们打算回家结婚，就那天，发生的车祸。

　　那天到下午发信息，她就不回了。

　　晚上三更半夜，她的闺蜜给我打电话，她的闺蜜说：“肖，你别激动，好好的听我说，她出车祸了。”

　　我当时以为她的闺蜜骗我，我说：“出什么车祸？”

　　她的闺蜜于是转接视频给我看，我看到她了，躺在ICU。

　　我那天就坐飞机赶去看她，她看到我一直问怎么回事？一直说她为什么躺在那里！像个植物人！动也动不了。

　　以后，我经常坐飞机去看她，去的次数多了。就连她的主治医生都说：“呀，她电话里经常说的人就是你呀。”

　　后来，她的母亲也病了，屋漏又缝连夜雨，她又查出白细胞偏低，医生说她是家族性遗传，治不好的。”

　　“后来呢？”我问。

　　“后来，她母亲去世了，我就同她哥商量，事情先别告诉她，既是闺蜜，守灵的事让她闺蜜代做。她哥哥说，像我这样子，随便成不成得了一家人，品格上都已经够了，没什么问题，换作旁人，说不定事情一来，早就跑了。她哥说他妹和我的事，怪他，他之前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嫁那么远，千方百计的把他妹妹的身份证藏起来，可我的女朋友，她不干，银行卡不要也都得去把身份证补办回来。

　　再后来，她不让我去了，她让我另外找人结婚。他哥说，她出国了，因为国外的医疗条件比较好。”

　　我听了无话，因为感动得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