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影·时间逆流

  开篇预警:

“溯影”与“白驹过隙”皆以自家世界观为背景,人物根据历史与神话为原型进行修正,原创,臆想。

本篇出场神话根据人物有海拉,尼德霍格,欧若拉


纯原创人物为厄尔多,【秩序】/开篇,伯德温/非自己原创,他人授权

没有自家世界观为基础阅读会有很大困难。


还请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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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尼德霍格面无表情地把那颗小小的红色耳坠从男人的胸口掏出时,他觉得自己掏出了一颗炙热的,正躺在他手心里汩汩跳动着的心脏。

  此刻,众人只待他做到如此地步。他至此间的时刻已然耗尽。

  尼德霍格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被抽离,拉出一条黑色的影。

  他轻轻握住手中的事物,不知道该弃该留。手间的温度过于烫人了,小小的温润雨滴炙烤着他的手心。

  正在他踌躇的时候,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欺身而上。那刚刚才被他戏谑嘲讽过的黑白六翼将他牢牢地束缚在了羽间和男人的臂膀中。

  心中升腾而起的对羽毛的厌恶让尼德霍格狠狠地拧起了眉,他一口啃噬在了男人的肩头,遵循着自己最原始的本能撕扯着男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源于内心深处的兽性使他愉悦无比,甚至忽略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

  不过究竟是谁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了。

  没有抵触,没有抵抗,没有歇斯底里的顽固。

  男人仅仅是轻轻搂着尼德霍格,给予包容一切的亲吻。

  太熟悉了,这些动作太过于熟悉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烙印激得尼德霍格动作一顿,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逐渐攀沿向上,刺骨的寒冷将他冻得动弹不得。

  “Nidhogg——”男人的咬字轻轻的,每一个音节却又长度相等,异常清晰。轻颤的尾音甚至能够听出一丝委屈的闷哼。

  尼德霍格寒毛直竖。他单纯地恐惧着这个家伙的意图。

  “他”想拉他一起下地狱。

可既然他已经在地狱深处了,又还能失去什么呢?

 

尼德霍格在缥缈的香中醒来。

  背对着他端坐着的青年正在将香炉内的香料轻轻用一根竹篾挑出。

  红色的发丝被不小心扎进了脖上的白色丝绸内,纯白在青年的耳侧打出一只蝴蝶结静静地垂下。

  是像瓷器一般的精致脆弱。自己只要轻轻一推,青年就可以如濒死的白鸟,轻盈地落入冷湖,沉睡在湖底同那些颓败的世界纠缠在一起,抽出层次的蛛丝将整个湖底包裹。

  青年将炉鼎放在身侧,扭头便看见了直直望向自己的尼德霍格,冲着他点了个头,修长的双手按着地转过身。

  尼德霍格将目光从青年的整体轮廓上偏离,将视线聚焦在其他的器官上。

  毕竟任谁在一天之内瞧见了三个皮囊相同内在各一的家伙,都会觉得作呕。

  ——尼德霍格觉得这令他作呕。

  于是他细细用自己的视线描画着青年死气沉沉的紫色右眼。是因为紫黑混合的质地或许不纯才导致的死气沉沉罢。尼德霍格觉得若是自己的视线此刻若是一把刀,定早已将青年的右眼连同着神经狠狠剜出。然后将那颗眼高高地挂在自己的对面,自己一觉醒来睁眼就能望见的地方。经过空间的洗涤,那紫色的眸子定会焕发出原本的光彩。

  是情人的对视吗。他腹诽着,兀自好笑。

  自己可没有恋眼的嗜好。

  “小子,你这次有什么想要的。”肯定句的阐述,尼德霍格闭上了眼睛,彻底杜绝了自己内心的可怖臆想,彻底隔绝了那人的面庞。

“这次晚辈来仅仅想求一个答案。”厄尔多笑了笑,脸上没有显露任何对于尼德霍格明目张胆行为的不满,“关于上次前辈因为一个盒子便将晚辈踹出去的行为万变表示深深地不解,还请前辈告知晚辈,盒中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偶遇的故人给的,这你就不用知晓了。”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呢前辈。因为引您见到故人的安神香可是晚辈燃的,这样的话晚辈也有一份功劳。请问您到底遇见了哪一位故人呢?”

“你不是只问盒子的吗?问人干什么?”

若是有旁人在此,定会茫然于这里的两只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眯缝着眼睛竞相斗法。

厄尔多的眼珠动了动,望向了那头顶无限向上延伸的世界树干,望不到树冠的干枯枝干,仅有的几片晶莹于远处微微颤栗着。

答案不用宣之于口,双方的心思各自都已是心知肚明。

厄尔多终究没有挑战尼德霍格的底线将问题一刨到底。

“前辈,这次我就取走两片灵魂叶吧。”

尼德霍格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跃上枝头,在遮遮掩掩的枝干上绕过通往其他世界的气流,将挨着星宿的金色透明薄络摘入手中。

摘完后青年不像往常一样弓了身就走,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尼德霍格。

他抿了抿嘴唇,开口询问。

“前辈,您方便,出来一趟吗?”

“我们,不。游靥可能遇到大麻烦了。”



尼德霍格在令人难以忍受的钝痛中醒来。

脖子上依旧是无法忽视的皮质项圈。

他抬了抬手,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的伯德温推到了一边。

好重。

尼德霍格沉默着,盯着皮糙肉厚的赤龙,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然后他看着自己似乎有着多动症残余的爪子,痛不欲生地将一直被赤龙攥在手里的另一只爪子抽出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这接连的动作终于将边上的家伙吵醒些许。伯德温双唇蠕动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先生,然后手一伸勾着尼德霍格劲瘦的腰再次把他拖回床榻。朦胧意识下的炉火纯青让尼德霍格越发怀疑这个小王八蛋是故意使坏让自己出丑的。

于是他阴沉着脸,一把揪住青年的银发将他狠狠拖起来砸在用树枝削成的床板上。

掼龙头的时候尼德霍格还不忘下意识地感知,然后心中暗叹死犟脾气的小王八蛋头发真软真好摸。

伯德温嗷了一声,捂着额头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这个不让自己好好睡一觉的男人,起床气爆发下他对现况地感知弱得微乎其微,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撕碎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即使他长得很好看。

尼德霍格对待睡懵的龙崽子只有一种方法。

他猛然伸手狠狠地一把抓住了赤裸着的龙最脆弱的部位。

伯德温清醒了。

世界安静了。

在尼德霍格将身上黏糊糊的污血清洗干净时,额头红肿着的赤龙盘腿坐在树床上,托着腮飘忽着眼神望着冷湖内的男人。尼德霍格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刺骨的湖水,还是因为背后黏腻湿冷的目光而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只是默默地在着男人哀怨的目光中弯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

即使这般地肆意地狂妄,不分昼夜的撕咬与缠绵,依旧无法将阅尽千帆,心思早已千疮百孔的黑龙的心底填补上。

赤龙的身影开始模糊不清起来,好像那新号不稳的黑白电视屏幕。

眼前尽是血水和湖水浇灌而下的水幕,模糊了视野,模糊了天际。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皑皑龙骨旁边,静静地陪着小王八蛋看着天幕一点点地,像是被敲碎的鸡蛋壳一样被人剥开。尼德霍格抓住了龙的肋骨,等待着天幕的碎片将两人砸进时空裂缝的那一瞬。

他惊愕地看见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红边的袍子,表情恶狠狠地将他和伯德温的尸骨推进了裂缝。

“大小姐,小祖宗,小女王,您可悠着点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这可是人类的壳子?”尼德霍格嚷嚷着,在自由落体的引导下依旧伸出龙爪钳住了女人的手腕。

两个家伙垫着支离破碎的龙骨砸入水中。惊愕的同时却又是不约而同地在水下伸出手,细细的黑白两根丝线从二人的指尖源出,延伸着分离成了一张巨型的网,将残存的龙骨紧紧地缚了起来。

不多时,一条黑龙破出水面,咬着网的一头将赤龙的龙骨拖上残存在世界树根系下的平地。白袍的女人奄奄一息地蔫趴在黑龙的头顶,剧烈地呛咳着水。

“你个女人他妈这时候过来捣什么乱啊!?这会全被你搞砸了!你他妈待会儿就给我滚下来去捞骨头听见没有!?”黑龙低吼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海拉被他震得从他的头顶手一滑,一路跌到了龙吻上。

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

海拉小姐咧了咧嘴,呲了呲牙,露出了企图蒙混过关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尼德霍格一个响鼻,将女人直接吹上了世界树的高枝上。

海拉借助惯性让自己在不受控制的后翻身时惊险地落在了世界树的一条枝干上,她伸出双手直直地向前绷直,双脚分得大开扎了马步,显得毫无形象可言。

冷湖的泉水哗然一声便在尼德霍格的眼前向两侧翻开。像什么,书页,还是被刀避开的砖?这倒是不至于引起他一贯的遐思,他的目光紧紧黏在无数枯枝里的白骨上。

——好狼狈。有些后悔。

海拉顺势在树枝上坐好,静静地看着自己熟识的这个家伙的失态,看着他变成了人形,忙不迭地将湖底的白骨拾起。

连自己指尖无意中穿过了没有实体的枯枝幻象都没有觉察到。

突如其来的烦躁引得这个女人不由自主地从嘴边崩出一丝嗤笑。

往昔逝者不在,徒留余骨作缅怀,空留个痴物的荒诞名声。

——也是罢了。

回到平台上的海拉帮着黑龙,将骸骨细致地用干布料手工着擦拭干净,一根一根地燃尽成灰,再规整到一方木盒中沉到了湖下。

毫无疑问,这木盒又是尼德霍格就着世界树的根削了一块随便切了切,再由海拉随便雕了雕现场赶制出来的。

两个怪物称其为——恰到好处的磕碜。

一番仓皇的补救之后,这两个怪物终于可以正儿八经地并肩在树下面坐坐好了。

尼德霍格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不清楚是多么漫长的时光碾去,没有和这个女人再一次并肩坐在伊格德拉西尔之下。

当年的血色天际下若隐若现的星光,到今朝整个宇宙为其奉上。

尼德霍格发现当年举着灯光的白袍小女孩长大了。他记得她一向是不喜欢映入眼中的鲜艳的颜色,尤其是对于大红色的衣服,她尤为厌恶。但明明众人一致反映当她穿起红裙的时候是最为耀眼的。包括她那一向被视作是她个人象征的雨滴型耳坠,也是温润的红色玉石。

尼德霍格在想。

似乎从他遇见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就不断地带给自己一种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矛盾感,和不协调感。

他发现自己看不透这名女性。

他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就连她身旁的加尔姆,那名著名的恶犬的一言一行,都能被尼德霍格解析地清清楚楚。

但是唯独她不行。

尼德霍格觉得自己就像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这和他一直看不透黑暗的感觉一模一样。

直到海拉以【秩序】的身份出现,尼德霍格才勉强理清楚一些。

哦,是这样啊。

是这样吧?

——“小尼。我一直在想着让你过得好一些。”这个说着但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品性下的女人确确实实会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我看你现在过得还挺滋润 ,脸盘子似乎都变大了一圈,腰又变细了一些。”睁眼说胡话也一向是这女人没边没谱的象征,后面那一句纯粹是多余和没事干闲的才会加上去。

——“所以我还挺放心的,你现在和当初相比戾气倒是少了不少,感觉像是长大了,终于从青春期毕业了。”道理都懂但是说出来的话实在让龙不爽。若是放在以前,绝对一拳就把人打得找不到北,或者是直接按死在伊格德拉西尔上吧,怎么样都好。但是这个女人用一本正经的欣慰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永远只能给人一种无力的软绵感。

——“所以,你看看这件白袍子怎么样?”

尼德霍格百无聊赖地抬起了头,掀起了眼皮看着女人毫无违和感地拎起裙摆,踮着脚尖施施然转了一圈。

是红丝绒的白蝶。

尼德霍格同样用一种自己都没有没有察觉到的温和眼神看着人,在一片翻飞的裙摆和晕染中,秩序的身影在蓝色的银河中被金色的轴轧上。

有些残酷的真实,又是一种与死亡共舞的虚幻。

尼德霍格想起了自己在诸神黄昏的战场上,自己双翼拖着死灵战士上前方,又空落落回来的时候,那个迎面而来站在船头上的女王。

黑雪丝绒铸就的冠冕,惨白如纸的面庞上是冷硬如刀的线条。人骨织就的头纱将她腐败的脸庞遮去,徒留下无可奉告的阴冷与她同父亲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眼瞳。

没了虚无给她的幻术,她又是那个不愿与自己面对的孤寂模样。

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愿意同她交谈。



尼德霍格猛然起身,向着要离去的身影不顾一切地伸出手。

原本已经松懈的黑色锁链再次缠上了男人的身躯,将他狠狠地固定在他应该被允许待着的范围内。

那道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

黑龙被禁制压迫在地,龙爪深深的嵌入地表,冥顽不灵地向那蝴蝶伸去,哪怕自己的身躯将要被四分五裂——

一双手托着他的爪子,将他送了回去。

尼德霍格才发现秩序的手竟然是那么小,连十几岁的人类孩童的手都比她的要大上些许。

就是这么一双手,拉过无数的人,拔过无数的钎。却从没有为自己攀过任何一块带血的石岩。

——“再见,小尼。”



尼德霍格在令人焦躁的窒息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是头戴花冠的孩子。

是欧若拉,他的双子。是光明的孩子,众灵的宠儿。

花冠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啊,是因为要进行祭典吗?还是,算了,记不清了。

总之这东西就是从小带着的,欧若拉头上的花冠还是他自己给它编的呢。

尼德霍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孩童,想着自己要是能有个妹妹就好了。

他便向欧若拉说了。

欧若拉的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哥哥要是喜欢有个妹妹那我就性别分化时选女性好啦。反正我们的样子也会根据别人对我们的印象产生改观不是吗?所以也没那么纠结啦。”

说来也是。

尼德霍格直起身,挥去鼻尖上莫名其妙停驻的白蝶,伸手摸到了头上沉甸甸的东西,拿下来看了看。

同样的花环,不过大都是蓝紫色的花朵,不像自己给欧若拉的那样,是光明的庭园内随处可见的花朵。

绣球,铁线莲,蓝星花。

还有桔梗。

能够在黑暗的庭园里跑来跑去找到这些花也是难为它,不,是她了。

也是庆幸庭园不受时间的约束,神使们种了什么就能长成什么。

尼德霍格重新把花环顶在头顶,小心翼翼地绕开了细小的藤蔓。

“哥哥——”欧若拉站在小路的尽头,牵起了尼德霍格的手。

两人就这么一如既往地走向最初。

尼德霍格却深知自己会经历什么。

被撕裂的骨翼,被击穿的耳垂,被钉在地上的身躯。

他此刻正静静地,静静地拉着自己最珍视的“妹妹”,走在他们一向都会走的路上。

享受着片刻的温馨过往。

尼德霍格没有醒来。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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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树的冷湖底下到底是什么光景没人知道。海拉为了方便尼德霍格捡伯德温的骨头便制造了一个简单的假象。那些碰不到的枯枝是虚幻的,毁灭殆尽的无数个小世界。

2.世界树的木质是可以沉入水底的。

3.本设海拉是幽紫色的眼眸,也是后来厄尔多的一只眼睛。她原本的模样有一半是腐烂的尸体,眼睛同她的父亲洛基一样是碧绿色的。但是被第一代秩序【虚无】用了高级幻术改掉了。成为第二代【秩序】后,完好的皮肤和幽紫色的眼眸也成为了海拉永久的外貌。

4.绝望的代表为尼德霍格,希望的代表为欧若拉。两人在真正成熟并进行分化前是没有性别的。此时尼德霍格已经完成分化。

5.建议查询每种花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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