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村里的文娱~看戏

曾经村里的文娱~看戏

文/云物农语

在我小的时候,村里人看戏是那时候的消遣之一。

小地方看戏不是你想看就有得看的。没有戏园子,看的也只是地方草台子演的简版的湘剧花鼓戏。有人家做寿或办喜宴,请上一班平时务农或教书的“戏子”。他(她)们学过几年戏,也演了无数场大家都熟内容的剧目。在大湾的坪里,或秋后的冬干田里搭个门板竹木草台,几盏电气灯照着一班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包装的演员,扮演着戏里各色角色也显惟妙惟肖。戏场还不时会传出声声喝彩:“好!好!好!” 还有人向台上投烟,以示肯定呢。

那时候,我还孩子,是不懂戏的,也是听不明那些唱腔的。看的都是热闹,花脸、小姐……进进出出,打打闹闹,纯看着乐呵。父母也知道小孩子看不懂,还是不嫌麻烦常带在身边去戏场凑热闹。孩子自然是喜欢同父母在一起的,有时翻山越岭走上十几里黑夜路也要跟去。

也许能培养点业余爱好?

莫言说,他小时候曾对听说书是着迷的,听人讲古对他后来的写作也有一定影响。孩子不肯听话待家里独睡,父母也不怕辛苦总拖家带小去看戏。在村里是普遍存在的。

我有一次在戏场受伤后就再也没去看过草台子戏了。那种戏不看也罢,是真心没看出来什么明堂的。咿咿呀呀地唱,敲锣打鼓,二胡、锁呐一起混响,场面是挺热闹的。偶尔吃上一把瓜子,连走路的消耗都难补上吧。

那个秋夜,在队里的稻场里唱戏,地大,看的人多。后排的人都是站着看戏,时间长会很累。有人为挤到前面些方便看清听明,往人群里乱钻,如溜走的泥鳅。我们小孩子矮,有骑坐在父亲肩上的,也有站在长板凳上的。我那晚是站在凳上看戏的,脚下垫高的凳子给了孩子看得远的机会,但也增加了风险。在人多拥挤的戏场,站在有腿不会走动的凳子上看的是心惊。我被裹夹的人群撞倒了,许是地上刚好有石子,刺痛感使我本能地用手去摸头,黏糊的体液浸满了板寸短发。水泥地明显比我的头更硬。

幸有父亲在侧,我被即时抱起,不然后果严重着呢。人如潮水,一浪一浪地涌动着。喊叫声,咒骂声,哭泣声混杂在人声中,戏场成了沸腾的粥锅。后听人说,这是年轻人在戏场常使的伎俩,顺水摸鱼占小媳妇便宜。荷尔蒙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时为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也是戏场的另一场戏。我看不懂戏,也没有热闹是我们孩子能凑的,却偏偏随了父母去。

父亲抱着我匆匆离开戏场,并不断安慰,“回家擦点药就好了,别哭。”

戏场离家不远,但奶奶没去看。《八宝山》她看过多回了,人老了,对死也多了不舍。《八宝山》就是人逝世后佛家师傅的道场内容,只是以戏的形式表达,悲喜之间就在人生这场大戏里。这是寿戏。还有《五女拜寿》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生日常点的戏目。我们回到家里,时间尚早,奶奶问:“为什么那么早就回来了?”父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戏场太挤”。后来她发现这长孙手摸着头,凑近一看,马上向自己儿子开火,“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这戏就不要看了。头都破了,看伤得多重!” “其实那时我的头并不痛了,血也没流了,我只是害怕,把手仍按在那伤口上。

父亲没有接话,把我放在凳子上,拿盆倒热水去了。我知道这不是父亲的错,可自己太小也承担不了,伤痛的是我,我只能沉默。

奶奶细心地用手掰开头发,用毛巾蘸着热水把血污一点点轻抹干净。边擦拭边问痛不痛。我从头至尾都说不痛,这多少让她放心了不少,最后擦了什么药膏我不清楚,随后几天擦过几次就痊愈了。

那晚,父亲安顿好我又去了一次戏场,他去找那把长凳,但未果,这定是人多手杂被人顺了回去。妈妈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进来,她跟我姐一起,一直到戏散了场才回家。回家后才知道我们不但没看成戏,我还受了伤,她没有太多担心,孩子皮实,经常碰碰都没什么事,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小弟在家吃了个鸡蛋早进入了梦乡,他是最实惠的。

自那以后,我再没去看那种草台子戏,不是我不欣赏那些戏子的演技,而是觉得那种场合不适合我们孩子去。

人们常说,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人生如戏,戏里戏外全靠演,人生几十年,要想演好人生这场戏还得用一生去不断去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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