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重来,落花如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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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走路时突然觉得有谁后面踩我一下,这条路通常少行人,想着该是错觉,但还是向后转了半圈去看,至少二三十米以里就我自己。冬暮余晖从路西的高楼之间洒过去,照进对面高楼的玻璃幕墙,我很喜欢看景物在那里的样子,比如当有白云浩荡的时候,比如晚霞漫天时候,以及现在,那些没有叶子的树。

这样停着望了几眼,就想起一件事来。没有老吧,这么爱回忆,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往前还是冬天,更冷的冬天,所以就容易往回想,往水还没有结冰暖暖地流着的时候想。

我多大时候呢,反正我第一颗该换掉的牙是端着饭碗,直直地爬出去在地上,磕掉的。 特别容易摔跤,也特别容易受伤。受伤了,伤口又不容易愈合,我体验到最早最疼就是那会,伤口会由浅而深,每天都要用酒精消毒,有多疼不会形容,但我每次都是用两只手的指甲使劲掐进伤口附近,使劲,想要这一疼压过那一疼。成年后看到有关有人伤害自己的新闻,我挺理解的,他们不是不热爱生命,他们只是想一疼压过另一疼,我们旁人看不见也不了解他们的另一疼而已。

总之就我当时,一定是很严重很严重又不清为什么,不然当老师的妈妈也不会急糊涂了,托了乡下亲戚找来一个“大仙”。长大一点对妈妈不服气,就会拿这事顶她,“你还是老师呢”……但是那时候,其实我自己还挺配合的。

“ 大仙”说我脚底有根绊脚绳,这我是记得的,她上香火点燃一张所谓“神符”,在我两脚之间挥来挥去,那根绳子,就算是被烧掉了。以后真的不摔跤了吗,忘记了。

也奇怪,都说三岁记到老,我会忘了后来的事情,却会记得大人以为我没有记忆的事情。父母两边的老人早早都没有了,在我一两岁之间,没有认真见过。但我常常脑海里有这样的场景,一位奶奶,深灰色的外衫,慈祥的样子,我该是正对着她,是替我剥葡萄吗,还是在看我把纸撕得一缕一缕。跟妈妈讲了,她说我一岁生日肺炎,是在医院里过的,那是姥姥,当时也病着吧,说我,纸不是乱撕,撕得很整齐,将来一定学习好。

从小很羡慕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宠着的孩子,小地方民风还淳朴,没搬进楼房之前,院里进来过一个老爷爷,干干净净,以后想起来总觉得模样像圣诞老人,他只要吃的,妈妈给他正做的包子还有粥,他吃完,朝我妈妈磕个头,走了。我跟妈妈请求,能不能把他留家里……我曾经,是那么幼稚的一个孩子啊。

回家穿过附近一个老小区,看见两位老人在翻拣垃圾桶里的纸壳和塑料瓶,我攒了一些,想问问他们要不要跟我去取,不过十分钟以上的走路,我不确定他们愿意走。之前也遇见过,更远些,我只是离开几米的位置站着看一会,想想,放弃了。

我这个人,看得开很多事情,但也看不开很多事情,会在他人烦恼处自安,也会在他人无意处小肚鸡肠。就这样吧,一朵花的样子,就是她该有的样子。

              于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二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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