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什么？｜《在文字里出走》11

小宝问我：“妈妈，什么是乡愁？我有乡愁吗？”

我回她说：“你现在还没有，但你很快就会有了，乡愁是一种想家的情绪。”

看她好奇的样子，我接着说：“因为我们要去到远方，你就会想念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会想念你认识的其他人，比如老师同学和朋友。你也会时而想念上海、桂林和四川等我们去过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你美好的童年记忆。”

乡愁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淡淡的忧伤，但又饱有甜蜜的、深情的怀念和向往。乡愁就是想家，想一个人，想去而又去不了的地方。

就像余光中的这首著名的诗：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你在那头。长大以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01·

每天的阅读和写作，让我的情感越发的丰富而又细腻，也让我的情绪变更更加敏感而又脆弱，这次的回家之旅，我如同接受了一次庄严的洗礼，又好像改变了我对家乡原有的一些认知。

原本我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再加上现在又带着一些写作的角度，正如周国平所说：“面对困惑，可以从艺术、哲学、和宗教三个角度来给自己寻求安慰和结果。”

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从写作艺术的角度，这是一场美妙的人生穿越，在回忆过去的同时，还是一种寻找故事、阅读众生的体验。

从哲学的角度，我早已超越了山里的时空，站在更高处看待自己的家乡，和还生活在那里的每个人。

从宗教的角度，因果轮回，该苦的必苦，苦过之后必有后福。

我感觉自己跳出来了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也放下了原本对父亲的那份歉疚，因为看到了父亲生活的安然和幸福。我也改变了我一直可怜二哥的那种态度，因为我发现二哥有他那不知时事的那种怡然自得。

但我却越来越担心生活在城市里的三哥，因为房贷、车贷还有那么小的两个娃，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他身上的责任和压力，都是够他承受的生活之重。

我很敬慕大哥大嫂，办完了很多人生大事，也到了临近退休的年纪，虽然生活工作依旧忙碌，但他们依然乐观积极未来可期，期望早日过上理想幸福的退休生活，期望两个外孙快点长大，期望退休以后跨越山海去看我。

02·

过去的几十年中，多少人日夜兼程背着行囊逃出大山，或沿着那蜿蜒的山路，唱着山歌离开那片土地。

如今，大家又纷纷地回到山里，那个熟悉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宁静而又美好的归处。

村里小洋楼，越来越多也越起越高，荒芜多年的田地，终于迎来了主人的爱抚和照顾，再次焕发出全新绿油油的生机和活力。

我老公常说，我是山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我知道他那是在打趣调侃我，我最多只能算是一只一直想飞向远方的鸟。

我并没能带回一撮泥土，或者一粒种子，洒在大山里的土地上，结出丰厚的粮食，开出鲜艳的花来。

我知道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女子，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家里人住的好一点，吃的好一点，不至于过着那种省衣节食的日子。

但我并没有改变什么，那山还是那山，留在山里的人也还是那些人，只是我资助修的那条路，现在左右连接着更多的路，通向更多更远的村子里，通了很多人想走的那条山路。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每回去一次，事后都会生一场病，因为太伤心难过，因为恨自己无力改变那片土地。

这次回家我倒彻底释然了，正如我要去到的远方，那是遥远而陌生的世界，也充满着很多未知的领域，我要努力去体验和适应，在哪都是一种生活。

而且我现在越来越羡慕住在山里的人，也越来越能理解和感受到，山里田原的那份恬静和静谧，也许，那里的生活，才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向往之地。

03·

回老家又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会让我感觉我还年轻，尤其是在爸爸、哥哥姐姐面前，我就还是离开大山以前的那个孩子。

因为那里是自己长大的地方，那里有自己很多很多关于童年的回忆。那里还有很多亲人和邻居，大多都是我的长辈，去看望他们，都会听到关于我小时候的故事。

偶尔也会遇见儿时一样起长大的伙伴，我们也只是远远地驻足打个招呼，他们黝黑的脸上挂着的憨厚的笑容，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鲁迅的润土。

时间真的就是一个滤镜，只留下那最美好的片断。我想这次回乡的点滴，也会成为往后一段美好的回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相遇就有别离，在彼此说再见的那一刻，泪水就已经变成了乡愁。

不敢回头看父亲还在挥手身影，只能把他无情地抛在身后，走出那个村子，走出那片大山，再次告别了自己的年轻，直到远去，我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