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李东垣的“补脾胃,泻阴火,升清阳,清湿热”思路治疗重症肌无力

西医所谓的“重症肌无力”综合征,就是他们还没搞清楚病因,而我们中医习惯称之为痿症,以肢体筋脉弛缓,软弱无力,不能随意运动,时间长了后,导致肌肉萎缩或肢体瘫痪的疾病,多见于下肢。

痿,是萎的意思,水枯则萎,水湿过多也会萎。所以患上痿病,是肺胃肾等脏腑精气受损,水液失调,肢体筋脉失养的结果。

肺热津伤,会致津液输布不了。

湿热浸淫,会致气血不运化。

脾胃亏虚,水谷精微没法运行消化。

肝肾亏损,髓枯筋痿,症状更严重。

几种症状从肺热开始,层层递进,越来越严重,故内经有“诸痿皆生于肺”之说。这是由于肺恶燥,肺热津伤,会导致血液衰少,不能营养百骸,便成为痿症。

而若是腰以下痿软不能动之症,便已达最后一层:肝肾亏损,髓枯筋痿,症见一侧或双侧下肢感觉障碍,或感觉消失,渐致下肢痿废不用,腰脊痠软,头晕耳鸣,遗精滑泄,或月经不调,舌淡红少苔,脉沉细数。

表面看上去,此症宜补肝肾,甚或牛膝等下行之药都可用,但若如此,便是忘记了这个病是如何一步步加重的。

治病要治根,不仅要责之于肺,还要责之于脾虚不运化水湿,气机郁结,化生湿热,脾胃这个后天之本,是李东垣“补土”学说最看重的。

脾胃属阳明经。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亏虚,生化气血之源不足,及脾虚下陷,不能制水,导致湿气坠于下焦,常致痿证。若阳明充盛,气血充足,干湿得宜,筋脉便得濡养,柔软滑利,运动灵活。

金元名医朱丹溪总结:痿起于肺热,治痿独取阳明,是不变的结论。

痿起于肺热的治疗,首当清肺润燥。对症之药有麦冬,五味子等。

那阳明病的治疗呢?

阳明病分经证和腑证。阳明经证是邪在胃中的病变;阳明腑证是邪在大肠的病变。故而“阳明”所指,应为脾、胃、大肠、小肠。治疗可归为两大方面:

一是祛阳明之实以治痿,包括清阳明胃热,化阳明痰浊,清阳明湿热,泻阳明腑实,消食导滞。

对症之材有:黄连、黄柏、陈皮、生地黄、炙甘草、猪苓、建曲、白茯苓等。

二是补阳明之虚以治痿,包括益脾胃之气等。

对症之材有:人参、黄芪、升麻、柴胡等。

来自金元名医李东垣所著《脾胃论》之清燥汤,正囊括了上述方面,具有清肺润燥,健脾祛湿之效。

主治:痿厥之病,腰以下痿软,瘫痪不能动,行走不正,两足欹侧(歪倒摇晃)。

清燥汤组成:

黄连(去须)、酒黄柏、柴胡各一分(各0.3g),麦门冬、当归身、生地黄、炙甘草、猪苓、建曲各二分(各0.6g),人参、白茯苓、升麻各三分(各0.9g),橘皮、白术、泽泻各五分(各1.5g),苍术一钱(3g),黄芪一钱五分(4.5g),五味子九枚。

本方是众多名方的加减化裁方。

益气复脉,养阴生津之生脉饮:人参、麦冬、五味子。

调补脾胃,益气升阳,甘温除热的补中益气丸:黄芪、白术、陈皮、升麻、柴胡、人参、甘草、当归。

治湿热下注之痿证的二妙丸:苍术,黄柏。

利水渗湿,温阳化气之五苓散:猪苓、茯苓、白术、泽泻、桂枝。除温阳的桂枝外。

化痰祛湿的二陈丸:半夏、橘红、白茯苓、甘草。二陈汤去半夏。

加上养胃健脾消食的建曲,有补有泄,共同养阴生津除肺热,去湿热,并调补脾胃,益气升阳补肾。

本方邪正兼顾:

生地滋阴凉血,当归养血补血,麦冬生津润肺,五味子入肺补肺固肾,收耗散之气。共同滋阴养血,生津润肺燥。

黄连、黄柏苦寒清热燥湿。

猪苓、茯苓、泽泻淡渗利湿,给湿热之邪从小便而出的出路。

升麻、柴胡均为解表升阳之品,共同升清阳而防脾气下陷,与猪苓等渗利之药配伍,升清降浊。

以上,共治肺热津伤,湿热浸淫带来的津液不输,气血不运。

黄芪固表补气,人参固五脏补气,白术健脾,苍术、茯苓渗湿燥湿,甘草缓中和脾,建曲养胃化津气。陈皮理气健脾燥湿,并防以上滋阴益气之品壅塞阻滞气机,使之补而不滞。

以上,共同益气健脾,培胃土。胃土得养,则肺金亦得养。此乃“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也。

肺金得润养,湿热得清,由此金水相生,则肾水充盈。加之肺金清便可以制肝木,健运脾土,则脾土不受肝木相克。

于是,脾胃亏虚所致的精微不输,肝肾亏损所致的髓枯筋痿,腰以下痿软不能动,均得治。


附录《珊补名医方法论》

汪昂曰:李皋云:脾胃一伤,阳气日损,脾胃之清气下陷,浊阴之火得以上乘,是有秋冬而无春夏也。惟以气味薄之风药,升发阳气,佐以苦寒之品,泻阴中火,则阴不病阳气伸矣。

是方参,耆,术,草,以补脾胃也。佐羌活,升,柴,以助阳升;佐石膏,芩,连,以泻阴火。

假令不能食而瘦,乃本病也。右关脉缓弱,乃本脉也。

或本脉兼见弦脉,本脉兼见四肢满,闭,淋,溲便难,转筋一二证,此肝之脾胃病也,当加风药以泻肝木。

脉兼见洪大,证兼见肌热,烦热,面赤一二证,此心之脾胃病也,当加泻心火之药。

脉兼见浮涩,证兼见短气,气上,喘咳,痰盛,皮涩一二证,此肺之脾胃病也,当加泻肺及补气之药。脉兼见沉细,证兼见善欠,善恐一二证,此肾之脾胃病也,当加泻肾水及泻阴火之药。

所以言此者,欲人知百病皆从脾胃而生,处方者当从此法加时令药也。

再论:

其一,甘温补药,益气除热。

“劳者温之,损者温之”强调了李东垣治疗脾胃内伤之证,以“温”为首要之法。首选人参、黄芪及炙甘草三味药,李东垣在其著作中写到“脾胃虚者,.......其次肺气受邪,须用黄芪最多,人参、甘草次之”,其中黄芪重在益气补肺以固皮毛闭腠理,人参、炙甘草重在补脾胃而益元气。黄芪、人参及甘草除了补脾益气以外,三味药还具有泻阴火的作用,即李东垣的“甘温除大热”的理论,李东垣常云:“人参、黄芪、炙甘草之甘温,益元气,而泻阴火”。

其二,辛甘风药,升阳散火。

脾胃亏虚,升降之功失调,导致气机紊乱,不能维持清阳“出上窍、发腠理”之功能,使阳气下陷不得升浮,故补脾胃的同时应一并升清阳。《内经》云:“火郁发之”,内郁之阴火需升散之品而发散。柴胡、升麻等“风药”具有升散之性的药物,意在升阳以散火郁,同时可引人参、黄芪、炙甘草之气味上升,有助于引药物入上焦心肺,实表气固皮毛以抵外邪。

其三,甘寒凉药,清热泻火。

在慢性缓解期,阴火犹存,穷寇易追,《内经》云:“热淫所胜,治以甘寒,以苦泻之”,故应选用石膏、黄芩、黄连等寒凉之品以泻阴火清实热,但“甘苦大寒之剂,亦非独用也”,因此对于肺脾气虚的患者不可单独大剂量使用寒凉药,需与甘温之品同用。

其四,化湿除痰。

支气管扩张病位在肺,本虚标实,痰热、气郁等邪相互胶结于肺内,因此选用鱼腥草、半夏、前胡、桔梗等阔痰降气,宣肺止咳之品,意在标本兼治。此方意在补气阳,泻阴火,使肺脾俱旺,则阴阳气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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