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被

离奇死亡


临近初冬,平县却突然反常地下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连日暴雨很快演变成水灾,致使成千上万的民众流离失所,沦为灾民。这可把刚刚才走马上任的县令孙敬楚给急坏了,按照吏部章律,凡赈灾不力的官员将会被严办,所以他不敢懈怠,一面将灾情具折上报朝廷,一面差人打开官仓赈济灾民。


然而,打开官仓一看,他顿时傻眼了,所有的官仓几乎已经被贪得无厌的前任掏空了,根本无法拿出粮款来应急。无奈之下,他只好舍下老脸向县里的乡绅富户求助,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是借到一批救灾粮食。然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师爷郭中南等人亲自将救灾粮运送到灾情最为严重的岗河村。


岗河村地处山区,因为地势较低,成为此次水灾的重灾区,全村所有的房屋及粮米牲畜等均被洪水洗劫一空,灾民们身无长物,无处栖身,境况十分悲惨。


看着衣衫褴褛、满脸菜色的灾民,孙敬楚心里很不是滋味,命人迅速搭棚煮粥,解决灾民的燃眉之急。很快,灾棚搭好,粥也煮好,灾民们有了临时的栖身之所,又喝.上了热腾腾的米粥,都感动地给孙敬楚跪下,直呼他为救命青天。


孙敬楚心头稍定,却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如今已是初冬季节,大雨后气温骤降,山里气候更加寒冷,而灾民们所有衣被尽失,如何度过这漫漫寒夜?他只好让灾民就地生火取暖,暂度一时,等他回县衙之后再想解决办法。


按照岗河村上千人口计算,至少需要筹备数百条棉被才能保证灾民御寒所需,可一时之间让他到哪里去找这么多棉被呢?


正在孙敬楚为此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捐送来了一批新棉被。


捐送这批棉被的是平县大富崔成,此人家财万贯,却并不为富不仁,在此次救灾中,数他捐借的粮款最多,孙敬楚对他颇有好感,如今他又雪中送炭,自然是感激不尽。


这批棉被虽然只有二百条,但供灾民临时御寒应该不成问题,孙敬楚大喜之下,立即将棉被装车送到灾民手中。灾民们领到御寒棉被,自然是感激涕零。放发完棉被,孙敬楚感到十分疲惫,便同郭中南商定,在村中住上一夜,顺便观察会不会有灾后瘟疫等情况发生。


整个岗河村只有建在山腰的一座小祠堂幸免于灾,灾民们有感孙敬楚的救命之恩,主动将小祠堂腾让出来给他居住。


孙敬楚忙碌几日,已是疲惫不堪,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不料,半夜时分,他突然被不远处灾棚传来的一阵骚乱声惊醒了。他心里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披衣出去查看。还没等他走出去,就见郭中南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大人,不好了,死人啦!孙敬楚心中大惊,顾不得细问,直奔灾棚而去。死者竟是岗河村的族长,尸体余温尚在,显然是刚刚咽气不久。孙敬楚蹲下身粗略地查验了一遍,发现死者身上既无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回头问一旁灾民:“此人莫非因暴病而死?


灾民们面面相觑,俱都摇头,声称族长虽然年老,但身体一向康健,平时连头疼脑热的小病都很少得过,而且大家都亲眼目睹,他死时情形怪异,不大可能是因暴病而死。


据灾民们说,由于没有棉被御寒,他们连着两天没有睡觉,都困得不行,今夜有了新棉被,很快就都睡着了。谁料到了半夜,大家都被一串瘳人的惨叫声惊醒了,起来查看,就见族长从棉被里跳出来,在地上狂蹦乱跳,没多久就倒地身亡了。


孙敬楚心中惊疑,一面安抚灾 民不要惊慌,一面传令忤作速来验尸,查找族长的死因。然而,忤作忙活了大半天,得出的结论却出人意料:死因不明!


“糊涂!”孙敬楚怒斥道,“你这个忤作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验不出死者的死因?再给我仔细查验!


忤作一脸羞愧地道:“大人,您也知道,一般来说,一个大活人突然暴毙,死因不外乎有三种,中毒、内外伤或者是暴病,可此人既非中毒,又非内外伤或暴病,如此怪异的死因,小人确实无能为力。”


孙敬楚为官多年,命案自然见过不少,对验看死因也略懂一二情知忤作说的是实情,如此怪异的死尸,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时,他发现一旁的郭中南神情有异,便问他可有话要说。郭中南踌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道:“大人,依卑职看,此人之死很可能是鬼怪作崇。”


孙敬楚生气地道:“荒谬,灾情当前,切不可妖言惑众,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作崇!本县相信,这一切皆是人为,本官一定会把这些古怪查个清楚!


在孙敬楚的要求下,忤作对尸体开膛破腹,仔仔细细地重新查验了一遍,甚至连发丝间等处也没有放过,然而他一直忙到天色发暗,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为了查出蹊跷,孙敬楚决定继续留在岗河村过夜。


夜深了,孙敬楚仍然毫无睡意,头脑里盘旋的仍是族长那具查验不出死因的尸体。突然,灾棚那边又传来一阵乱纷纷的叫嚷,他心里骇然,披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奔向灾棚,眼前的情景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青年惨声怪叫,满地乱蹦,疯狂至极,状若厉鬼上身一般!


孙敬楚迅速镇定下来,喝令人上前将那青年按住。众人却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上前。突然,那青年指着地.上的一条棉被,嘶声叫道:“棉被...杀....话未说完,身体便僵直地倒了下去,四肢颤动不己,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孙敬楚急忙,上前探他鼻息,发现他已经呼吸全无。


死者名叫胡二。经过查验,胡二的尸身与族长如出一辙,根本无法判定死因。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顷刻间就毙命了呢?


郭中南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棉被,颤声道:“大人,难道他们真的是被这棉被杀死的?”


孙敬楚看了看神情惶恐的灾民,瞪了他一眼,喝斥道:“荒唐,棉被怎么可能杀人?从现在起,再有传播此等谣言者,-律论罪重处!”


杀人棉被


尽管孙敬楚的话说得严厉,但胡二临死前的话言犹在耳,灾民们俱都心有余悸,对那些棉被畏而远之,宁愿挨冻也不敢再碰。


其实,孙敬楚也对胡二临死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非常震惊,但是他坚决不相信棉被会杀人的说法,为了安抚灾民对棉被的恐惧情绪,他亲自将那条被胡二指为“杀人”的棉被拆开来细细查验。


这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棉被,粗布被面,里面是全新的棉胎,细细捏遍棉胎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里面藏有什么致人死命的微小利器,甚至连常见的棉虫也没有发现一只。孙敬楚转向众人,说道:“大家都看见了吧,这条棉被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人呢?至于族长和胡二的死,依本官之见,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本官在此立誓,一定会把真相查出来!”灾民们眼见为实,这才稍稍心安。


第二天,孙敬楚命人将族长和胡二的尸体运回县衙,火速派人到邻县请了个高明的忤作来帮忙查验死因,但是查验结果仍然是死因不明。由于还有诸多赈灾事务要忙,孙敬楚只好先将此事搁置一边。好在几天过去了,岗河村没有再发生突然离奇死人的怪异事件,他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


这天,孙敬楚忙完赈灾事务,刚回到县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岗河村来人报称村里又死人了,情形和前两次一模一样,死者临死前也声称是棉被杀人。


孙敬楚感到头都大了,再次带着郭中南来到岗河村。他们发现,惹祸的还是上次那条棉被。据灾民们说,这条棉被这几天一直由四人共用,并没有出事,可昨夜那个叫胡青的人却看,上这条被子,夺过去独自享用,结果就出了事。


孙敬楚感到无比震惊:三个死者死前都用过这条棉被,难道他们真的是被这条棉被杀死的?可是,其它人也用过这条棉被,怎么单单是这三个人就死了呢?


孙敬楚只好再次把棉被拆开查验,结果仍然像上次那样,毫无任何收获,这确实只是条普通的棉被。但是这次灾民们坚持认定棉被就是“杀人真凶”,有人甚至提议要烧掉所有的棉被。


孙敬楚想了想,咬牙做出一个决定,说为了破除棉被杀人的说法,他要亲自盖着这条棉被睡一夜! 他的话音刚落,郭中南就马上惊呼起来:“大人,这万万不可,您是一县之主,怎么能让您立自历险|灾民们也纷纷劝他不可冒险。


孙敬楚叹了口气,低声对郭中南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可要是不这么做,就不能消除灾民们对棉被的恐惧,这天寒地冻的,如果没有棉被御寒,很快就会有人病倒,这大灾之后,疾病很可能会引起瘟疫横行。”


郭中南被感动了,说道:“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好吧,如果您坚持这么做,就让卑职陪您一同冒这个险。”孙敬楚拒绝了,坚持要独自冒 险。他的做法使灾 民们感动万分,顺从地听从他的话,再次接受了那些棉被。


这一夜,所有的人心情都很紧张,关注着祠堂里的动静,生怕爱民如子的县令大人会有个三长两短。但祠堂里一直很安静。第二天一大早,孙敬楚精神抖擞地从祠堂里走出来,大声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什么杀人的棉被,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昨夜本官盖着那条棉被,甚至连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棉被杀人的说法被事实推翻了!在灾民们感恩戴德的颂词中,孙敬楚离开了岗河村。临走时,他带走了那条棉被,并再次向灾民们保证,一定会尽快查清族长等三人的死因,找出真正的凶手。


回来的路上,郭中南心情轻松地说道:“大人,看来所谓棉被杀人的说法果然荒谬,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嗯。”孙敬楚含混地点点头,脸上却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多出的棉被


回到县衙,孙敬楚立即差人拘传捐献棉被的崔成到堂,将岗河村发生的三桩命案细说了一遍,一拍惊堂木,指着从岗河村带回来的那条棉被,喝道:“崔成,本县现已查实,杀死三人的正是你捐献的这条棉被!


崔成一听,叫起屈来:“大人,小民冤枉!小民好心好意捐献棉被给灾民御寒,却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叫人以后如何还敢再行善?再说,棉被杀人,亘古未闻,大人学识渊博,怎么也相信如此荒谬的说法?'


孙敬楚盯着堂下神情紧张的崔成,不紧不慢地道:“崔成,你且稍安勿燥,本县只说棉被杀人,并没有说你就是杀人凶手!”


郭中南惊讶地道:“大人,您是不是已经亲身验证过,致族长等三人死命的并非棉被么?


孙敬楚摇摇头:“这的确是一条能够杀人的凶被,而且本县也相信,那批棉被中也只有这一条棉被会杀人。 ”


“可是您昨夜也盖过这条棉被,不是平安无事吗?”


“那是因为本县昨夜根本没有盖这条棉被,本县是为了稳定灾民的情绪,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孙敬楚不再理会郭中南,把目光转向崔成:“要想查出真正的凶手,先得查清楚这条棉被的来源。崔成,你仔细看一看,你还记得这条棉被是从哪家店里购买的吗? 崔成沮丧地摇头道:“所有的棉被都是我让管家崔福去置购的,因为数量太多,崔福跑了三家店才凑足了二百之数,只怕连他也未必还记得这条棉被购自哪家店铺。”


“无妨!”孙敬楚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本县自有办法弄清这个问题。”他叫过几个衙役,低语道一阵,那几个衙役领命而去。


不多时,衙役们带着管家崔福和三家衣被店的店主回来了,三个店主手里各自抱着一条棉被。孙敬楚问道:“崔福,除了他们这三家衣被店之外,你是否还从别处购买过棉被?


崔福摇摇头,肯定地说所有的棉被皆是从这三家衣被店中购买。孙敬楚走下堂来,一-将三个店主带来的棉被样品看了看,掂了掂每条棉被的份量,眉目中现出一丝喜色,又问那三个店主:“你们的账册都带来了吧?”店主们慌忙点头,将各自的账册呈上。仔细核对过账册,孙敬楚满意地点点头,对三个店主道:“好了,本县现已查明,这条杀人的棉被的确不是从你们的店里售出的。


三个店主都松了口气。崔成却不解地问道:“大人,您凭什么断定这条棉被不是他们店里售出的?'


孙敬楚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在发生第二起命案时,本官就觉得这条棉被与其它的棉被有些不同,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同,本官-直没有想明白,加上当时本官根本就不相信所谓棉被能杀人的说法,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昨天晚上,本官再次仔细验看,才发现这条棉被的不同之处。"他拿起那条棉被,道:“其实很简单,这条棉被与店主们带来的棉被从外观上看,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它的重量却比那些棉被要重上许多。你们想想,店主们唯利是图,不在棉被上短斤少两就不错了,如何会以相同的价钱卖出一条厚上许多的棉被?所以本官可以肯定,这条棉被不是从他们的店中卖出的,而且,他们的账册显示,他们当时卖给崔成的棉被数量也正好与崔成购进的数量一致。


郭中南道:“可是大人,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如果他们真有害人之心,又怎会在乎区区斤把棉花? "此言一出,三名店主俱吓得脸色苍白,齐声大呼冤枉。


孙敬楚摆摆手,道:“本官的话还没有说完,问题的关键不在棉被的重量上,而是这条棉被根本就是一条多出来棉被。”


郭中南怔了怔:“多出来的棉被呢?”


孙敬楚点点头:“没错,这是一条多出来的棉被。崔成捐出的棉被数量是整整二百条,可本官查阅当日在岗河村发放棉被的记录,发现当日一共发放了二百零一条棉被, 所以本官可以肯定这条棉被不在崔成捐出的那些棉被之内,而是有人动了手脚,把这条杀人的棉被混了进来。


郭中南的脸色微微变了:“这.... .这会是什么人做的手脚呢?'


孙敬楚冷冷一笑,道:“能做这个手脚的人当然是有机会接触到这批棉被的人,棉被是由崔福经手置办送来的,他的嫌疑当然最大,不过,棉被送到县衙之后是点验过数目的,所以崔福没有机会做这个手脚。这样一来可疑的人便口剩下一个那就是你郭中南,因为查收和发放这些棉被的人都是你。


郭中南吓了一大跳:“我. ..我怎么会做手脚呢?”


“你怎么不会!”孙敬楚厉喝一声, "郭中南,这条棉被就是你混进去的!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吗?


郭中南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了,咬牙道:“就算这条棉被是我混进去的,可你又凭什么断定那三人是被这条棉被所杀?”


孙敬楚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悄悄地把这条棉被混进去?你究竟意欲何为?


.“...郭中南哑口无言。


“你做得几乎天衣无缝,可是你却疏乎了一点,没有把账目修改过来,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孙敬楚一拍惊堂木, 厉声道,“郭中南,不要再抵赖了,快快如实招来,你到底在这条棉被上做了什么手脚,使得供人御寒的棉被变成了杀人的凶被?你为什么要对那些可怜的灾民下此毒手?”


棉被的秘密


郭中南颓然跪倒在地,叹道:“大 人洞察秋毫,我输得心服口


服,没错,这的确是一条能杀人的凶被,可是大人你说错了,岗河村死的那三个人并不可怜,他们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激愤起来,“我原本也是岗河村人,十几年前负血海深仇背井离乡,皆因那该死的族长。是他定下村规,凡是新婚女子的初夜皆须让于他享用!


孙敬楚惊道:“岗河村竟有这等恶俗村规?”


郭中南点点头,泣声道:“那年,我娶妻子刘氏进门,新婚之夜,族长突然带着胡二等人闯进新房,要我按照村规,将妻子的初夜让于他享用,我饱读圣贤之书,对此恶俗村规深恶痛绝,自然不肯,他恼怒之下,指使胡二等人将我痛打一顿,生生拖出新房,掷于荒郊野外,然后他们奸污了我的妻子。可怜我那妻子刘氏,清白之身不保,于当夜含辱吊死在新房里。我决意报此血海深仇,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次寻仇不成,反而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后来我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便逃了出来...老天有眼,岗河水灾,终于让我找到了报仇的机会,更难得的是,十几年的光阴改变了我的相貌,那老贼居然没认出我来.... ."说到这里,他悲极大笑起来。


孙敬楚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此人固然可恶,可你也犯下了杀人大罪,实在是不该啊.. ...


“我不后悔!”郭中南大声道,“能报得此仇,告慰我那含冤而死的妻子,我死也能瞑目了。其实,我在这棉被上动的手脚很简单,只不过放了一种蛊虫。此蛊虫乃是一个异域高人所授,形状极其微小,肉眼根本看不见,也无法验出它的毒性。这种虫子平常是僵死的,只有在适度的温度中才能苏醒过来,进入人体五脏六腑疯狂做崇,让人在顷刻之间毙命。


“这可真是杀人于无形间”孙敬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你就不怕这条棉被会害死其它无辜的灾民?如果族长等人没有挑到这条棉被呢?”


“他们一定会挑选这条棉被!”郭中南一脸鄙夷之色: “因为这条棉被比其他的棉被要厚实许多,以那些恶霸的贪性,他们怎么会让别人享用到这条厚实的棉被?而且,就算这条棉被让其它灾民得到也不会有事。”


“哦,这却是为何?


郭中南大笑起来:“因为岗河村有上千灾民,而棉被数量只有区区二百条,普通灾民会多人共同一条棉被,而这蛊虫最妙的一点就是,只能在一个人的体温中存活,两人或者两人以上的体温就能使它热晕过去,无法作祟,所以如果当时得到这条棉被的是普通灾民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也就是说,如果族长等人也肯与别人一样,不独享这条棉被的话,他们就不会死?”


“没错。”郭中南肯定地点点头,“我虽然想报仇,却还是给他们留了活命的机会,说到底,是他们的贪婪和自私害死了他们...”.


“这么说,如果本官昨夜独自盖上这条棉被,也会遭你毒手?”孙敬楚心里后怕不己。


郭中南摇摇头:“不会的,昨夜我一直在祠堂外面, 如果大人真的要盖这条棉被,我一定会进去阻止的。”


案子破了,孙敬楚的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并非是个真正的清官,在过去的为官生涯中,他也做了许多巧取豪夺的事,但从今天开始,他知道为官之路应该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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