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牧牛记

牧一头牛，结伴三三两两，同踩着铺在田垄上的桔梗，踩着稻田软软的泥土，蹦跑在葱茏的田野里，蹦跑在七彩的童年岁月中，真的很美好。

回忆童年的简单快乐，心也会跟着快乐，那些纯真的美好，也常常让人带着一丝丝的留恋和向往。

没有红泥小火炉，也没有绿蚁新醅酒的雅致，与先生暖水一杯，白炽灯下促膝而谈，亦是一种抵抗南国寒冬夜冷风袭袭的温暖。先生的话语，在小屋里、在耳畔悠扬回荡。

小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养牛，但不是为牛肉火锅、小炒黄牛肉…农耕需要强大的劳动力，牛的力气大，“俯首甘为孺子牛”，牛又能吃苦耐劳，养牛是为了帮忙耕种的。小时候大人们都面朝黄土背朝天，早出晚归的整日繁忙，我们孩童除了顾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也就帮大人们搭把手，拾柴和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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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吹竹笛

“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小牧童骑在牛背上，随口吹着一支短笛，悠闲自在的归家。家的后山，有一块空地，四周绿竹丛生，砍下一根细竹，用烧红的铁棒穿进竹腹，打通内隔节，在竹外表，烫凿出音孔，把外皮刮干净，用磨砂纸打磨光滑。很耗费时间精力，成功率也很低，但也曾把竹子成功做成笛。笛膜也是从鲜竹内壁所取。放牛时，带着自己做的笛子，有曲没曲，吹响了就是好曲子。也幻想着，自己吹响笛，走远的牛闻笛声起，就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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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哪儿去了？

沿着家后山的大马路，走路大概10几分钟，有一个大水库，水库环山，山坡的绿草茵茵。去农田放牛，有时候会管不住，牛对田埂边上菜土里大白菜的垂涎，看管不力，就免不了一顿挨骂，所以我们都喜欢到水库那边去放牛。

放牛时间，小伙伴们到后山水库自然就可相见。就好像是约好的。没有菜地，牛不用栓住，让牛自由自在地吃草，细细地嚼，慢慢地吞。这个时间，小伙伴们就爬到水库边的沙坡上，滑沙坡。沙坡上有很多漏斗状的小漩涡，里面钻着“倒牛”一种形似蜘蛛的小昆虫，折取形如狗尾草的根，挑逗“倒牛”。到山中摘覆盆子、酸枣…野果，解渴解馋。编制草环戴头上遮阳，时不时，把握一下老水牛吃草的情况。有一次，玩得忘神，忘了吃草的老水牛，放下老水牛吃草的地方，牛不见了，四处寻找，老水牛藏身在水库里水面泛起的圈圈涟漪中。大人们先知，总是跟孩童说：“牛游到水里去了，就回来找我们。”便折返家中，请来大人，看着大人沿着水库浅滩边，一圈又一圈追着水中的老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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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脾气

牛一多，在一起或是因争食，或是因碰撞的气性，角顶角的互不相让，斗得个倒地的伤痕累累，谁来拉也不好使，牛斗易伤及无辜，孩童们得离得远远的。

有时候牛不受控制，受到惊吓，一股脑地跑走，握在孩童手里的绳子是牵不住的，硬拽会让手生出勒痕，或是被牛拉着跑，摔得个狗啃泥。跑丢了牛，又得让大人们出马。牛跑的太远，要好几个大人一起，找很久才能找到。

饱腹的牛，肚皮圆鼓鼓的，或因吃食后反刍，空嚼着，杵着一动不动，牛脾气的倔，大概就这么来的吧，怎么拉，怎么扯，怎么哄，怎么逗，都不走，就原地不动，一副谁奈我何的样子。若要与之僵持，得耐心花上个把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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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牛英雄

小时候，心里住着个大英雄梦，大漠骑马弯弓射大雕。南方的乡村，找不到马背，多得是牛背。

年纪小，身高不够，力量不足，想要爬上牛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倒也难不倒机灵的孩童们。南方梅雨季节多雨，乡村的房子基本建有防止雨水倒灌的台阶，牵着牛，让牛从屋前台阶下面，自己走在台阶上面，台阶和牛背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上，并着爬到牛背上骑牛。老水牛常显得小气，总不肯让孩童们骑在它背上，一骑上去，它就要使劲摇晃，左右颠簸，想方设法让人从它宽厚肥硕的背上下来，惹得不耐烦了，直接把人从它的背上给甩摔下来。

骑在牛背上，或趴在牛背上，悠哉悠哉在黄昏的夕阳下，吹着口哨，实有“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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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喂牛抓老鼠

冬天万物萧条，牛没有新鲜的草吃，就给它喂稻菅。从田边的稻菅垛子上抽取干稻菅，菅垛子，可是老鼠们安家立命的好地方。冬天菅垛子里暖和，稻菅堆里，还会残留一些谷粒和秕谷，老鼠们又有了在这里过冬的粮食。喂牛取菅的时候，常常会发现一窝窝老鼠，牛一旁嚼稻菅，孩童们就“抄老鼠家”，有种除害的成就感。老鼠还会在田坎打洞，秋收后的稻田是干涸的，看见老鼠一溜烟钻进洞里，便找个塑料袋，一袋一袋的往老鼠洞里灌水，老鼠就会被逼出洞，被抓住，现在的孩子基本都害怕老鼠这种生物。

翻田

南方水稻种植两季，一季稻收割后的稻田是水田，田里会留下短短的稻子根部，还扎在稻田里，禾蔸子要翻了才能种下一季水稻，要老水牛拉方铁带铁齿片的翻土机翻土，需要人踏着翻土机，大人们的体重，对于此项操作过沉，会踩陷得很深，孩童们的体重，恰好适宜，两腿一前一后，跨站在铁翻土机两边上，被老水牛，拉车式地拉走在田园里的那种感觉，简直太拉风了。也有翻车的时候，老水牛突然加快速度，让人失衡，脚跟不稳，身子往后倾倒，摔倒到水田里，就落汤成泥人，仅剩两只颜色鲜明的大眼睛眨巴着，那都是童年最纯真最可爱的模样。还有什么时候会比那个时候的一身干净？

老水牛，趴在稻田里，白鹭数只立在牛背上，牛尾甩动驱赶着牛蝇，在车窗的疾驰而过，放牛娃的童年成长，还有牛的陪伴，放牛的时光那样的悠然自得。回不去的童年，就让记忆在静谧时光里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