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病中吟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上一次生病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然而当他来了的时候,你却无力阻挡。以前吃几颗药片就可以挺过去的小感冒,现在也必须要打点滴了。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医院那个座位,生理盐水或者是葡萄糖掺上药剂顺着管道注入到静脉血管里。我倒相信是生理盐水,白天眼睛涩涩的,泪水止不住,盐分可能都集中到了眼睛里。

液体顺着静脉血液回流到心脏,又随着动脉血被泵到全身各处,浑身上下觉得好冷。想起高中时候三个朋友一起感冒打点滴,液体不断流入体内,然而浑身发冷,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幸好还是在医院里面,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对某一抗生素过敏。

还是好冷,不是冻得冷,是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散播的冰冷。

昨晚针还跑掉了,这还是拜自己昨晚输液时候熟睡所赐。明明觉得有点刺痛,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左手背已经肿成了包子。针跑掉了,液体直接打进了皮肤里面,到现在才终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独个儿在医院里还是保持清醒的一点的好,那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孤独,一只肿成包子的左手看见了你的孤独。

输液的时间是最无聊的,换了右手之后手机是很难操作的了,左手输入让我放弃了聊天。医院输液大厅里的电视连续剧以部为单位播放,昨晚还是抗日剧,今晚就已经成了《都挺好》,正是苏明成为了明玉在酒店动手,为前妻过生日的洗白桥段。应该是从大早上就开始放了吧,一直到我要走的九点左右。而作爹苏大强当然还在继续作,作的一手好爹。

前一天晚上打完点滴就回来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心咚咚咚的跳,连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心脏强烈的震感,难道真的要挺进ICU。想起最近挺火的那个互联网段子:工作九九六,生病ICU,此刻倒是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十一点多被分解完的尿憋醒,起来跌跌撞撞晕进厕所,外面的两个室友还没有睡,只记得我还忘记了关掉厕所的灯,跌回来继续听心脏咚咚咚只跳。刚输完液就像掉进了冰窖,而现在在被窝里又像丢进了蒸笼里,脑仁都要被蒸熟了。

而那两瓶治咳嗽的枇杷露,喝起来却比市面上卖的饮料好喝多了,只可惜只是两小瓶。那本来五次的量,却被我喝了两次就喝完了。一口枇杷露下去,嘴巴食道一直都胃里,都是凉津津舒服的感觉,真希望装满一个大可乐瓶子每天当饮料喝,只不过这都是奢求罢了,现在只能对剩下的半瓶倍加珍惜。就像曾经对一壶老酒一样,现在竟然馋上了一味药。

下午开会的时候坐在闷热的会议室里,鼻子被熏蒸着一点都通气,而那给我带来安慰的一杯白开水早就喝光了,只剩下窒息的感觉。令人窒息的会议环境,令人窒息的会议内容,感觉已经掉入了一个深渊,努力的睁开眼睛。好想请个假,可惜一堆工作等着去处理,实在是走不开。想想自己连最基本的休息的权利都没有了,还真是得为自己的敬业精神点赞。

打点滴的这几天,天天走到小区楼下买一碗番茄炒鸡蛋的盖饭,酣畅淋漓的吃下,原来这才是我喜欢的菜品,就像那是在家里一样。店里老板都做好了第二天的素材,夫妻俩吃着几碟小菜,却还是满足了我这今晚最后一位食客的需求。

哦对了,第一天开始打点滴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医生:你这是病毒性的,得打针啊。

我:能不打针吗?输液也行啊!

医生:……(埋头划拉着看不懂的字,每一个医生都是一个草书狂生)

五分钟之后,医生:去结账拿药吧。

当我看到护士手里那一筐盐水葡萄糖瓶子,我才意识到医生所说之打针,并非我理解的屁股上挨一针,而是打点滴。

心里笑自己傻,连同愚人节左手上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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