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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六期“困”主题写作活动
1
午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洒满了一整个屋子。洪悦正抱着可爱的小婴儿,哄他入睡,小宝宝还没怎么哄就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安静又乖巧。
洪悦觉得这孩子也太乖了,每次吃一点奶就饱了,睡觉也几乎不用哄,困了自己眼睛眨吧几下就睡着了,从来都不闹,省心得就像个玩具娃娃。她轻轻地把小婴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浑身发软,她也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喊周子齐,她一惊,突然醒了过来。模糊的意识里,她好像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知是谁。
外面传来说笑声,她看过去,是另一个房间里一桌人在吃饭聊天,其中有她认识的一个亲戚,他们谈论的时候也提到周子齐这个名字,她想找人问一问。
这时大姑走了进来,说看看宝宝睡着没有,洪悦就问大姑,周子齐是谁。大姑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叫她不要问那么多,把孩子带好就行,这个肥胖的女人一直对洪悦都不怎么好,洪悦从她身上也没感受到多少亲情。大姑的反应让她更纳闷了,难道这个人真的与自己有关吗?为什么每次有人不小心在她面前提到就赶紧绕开话题,既然大姑叫她不要问,那肯定是有事瞒着她。
大姑走后,她借口喊了外面吃饭的那个亲戚李哥进来。
“李哥,我最近老是听到你们提到周子齐这个人,他到底是谁?”洪悦小声问道。
“他就是那个,桌角边坐着的,光头,你不认识?”李哥用手指着外面惊讶地反问。
“我为什么会认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没清醒过来啊!他是你现在的丈夫,是这娃娃的爸!”
这一个晴天霹雳直惊得洪悦倒退几步,她呐呐地说着:“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丈夫,我有老公……我老公呢……”她的脑海中各种场景交织,一片混沌。
突然她抓着李哥的衣服问:“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干活儿的吗?为什么你在这里,我老公却不见了?你好像很长时间都在这里,你快说,我老公到哪去了?”
“他就是不见了!”李哥有点生气地说道。
“他怎么会不见了?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我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他了?”洪悦很着急,不知老公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你,你天天念叨着没钱花没钱花,逼着保全拼命挣钱,他没日没夜地干,结果倒好,把人都干没了!”
“人干没了是什么意思?我逼着他挣钱?好吧!我承认我好像是有过抱怨,可是家里两个孩子张嘴要吃啊!他不应该挣钱养家吗?还有,我那两个孩子都大了,都已经在上学了,怎么这里还有一个小婴儿?”洪悦脑子一团乱麻,她实在搞不清目前什么状况,明明自己跟老公保全有两个孩子,现在保全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却多了一个孩子出来,她刚刚还喂奶,她仿佛又想起了怀这个孩子时,挺着个大肚子带着自己那两个孩子的场景,她急得拼命地揪着衣服。
李哥拍拍她的肩膀,说:“那一次,我跟保全去拉一趟货,本来那趟是有人跑的,结果人家家里有事就没去。保全就说我们去跑,没想到在山路上翻车了,我当时摔晕过去了,醒来被人救到医院了,也不知道保全怎么样了?救我的人也没看到他,那地方山势险峻,底下又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我们经过多番打听,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只记得他一直在外挣钱,好久都没回来了!”洪悦有点不相信李哥的话。
“你当时听到消息后,就晕过去了,醒来就神智不清了。”李哥无奈地说道。“这都三年了,我的腿受伤了,从此再也没有出门了,没想到你还没清醒过来。”
望着离开的李哥,洪悦有些不知所措,这里不是她以前的家,外面那些人她都不认识,好像又认识,她快要崩溃了,头痛欲裂,他不相信李哥所说的话,她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又听见大姑在外面说话,她大声喊叫着姑姑,让她快点进来。
“大姑,我刚才听李哥说保全不见了!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小孩是怎么来的?”洪悦哀求地问道。
大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命苦啊!保全在外面干活,拉货时路上出车祸了,音信全无,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然后你就疯了,谁都不认识,也不管孩子。这几年,你一个人带着俩孩子也够艰难的,没个人照顾也不行,我们就把你介绍给周子齐了,他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是对你很好,你看,你们的孩子长得多可爱!你们就踏踏实实地过吧!”大姑说着还帮孩子掖好脚边的小被子。
洪悦冲到熟睡的婴儿面前,他的脸上似乎没有老公的模样,难怪洪悦一直觉得这个小娃跟两个大的孩子长得不像,现在看来,他除了性格乖,皮肤黑黑的,小脸瘦瘦的,一点也不可爱,洪悦越看越讨厌这孩子,又是那个周子齐,又是他!
“周子齐——周子齐——!”洪悦大声叫喊着,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见此情景,大姑连忙出去了。
听到喊声,外面那个秃了顶的男人连忙跑进来,怯怯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洪悦突然怔住,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大姑和李哥说的她孩子的爸爸?她尽量平息语气,不去看他,扭头望着熟睡的小婴儿:“你就是周子齐,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秃顶男人靠在墙上,慢慢道来:
他叫周子齐,今年五十三岁了,年轻时忙着打拼一直没有成家,后来年纪大了也没找到合适的人。两年前,他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起洪悦,没了丈夫,她的姑姑到处打听,给她介绍对象。他看过以后,觉得洪悦很漂亮,虽然有两个孩子,但他还是很喜欢,他就答应了姑姑的要求,把洪悦接了过来。他娶了洪悦之后,花钱给她治病,又跟她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孩子已经几个月了,洪悦的病也好多了,发作的时候很少,可能现在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暂时有点接受不了。
洪悦流着泪听完,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看着这个活生生的小婴儿,她又解释不通,她绝望地问:“大姑和姐姐把我卖给你了?”
“不是卖,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是我愿意照顾你!”男人说道。“不过我也花了不少钱的”
“你有钱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单身的女人,为什么要找我,我是有老公和孩子的,你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洪悦终于控制不住,声嘶力竭地哭喊。
床上的婴儿被惊醒,也哇哇地哭了起来。“三十万!还不算这两年给你治病的钱!”男人也生气了!他抱起小婴儿哄着,“我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些钱也足够找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了!”
洪悦伤心欲绝,“难道就是因为我疯了,才被嫁给面前这个大十多岁的男人,我还不到三十五岁啊!大姑和姐姐这是把我当成她们的负担了!”想到这些,她心如死灰,可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她的老公现在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直觉告诉她,老公还在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她要找到他,告诉他自己以后再也不逼他挣钱了,挣得少就少花点,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但是周子齐娶她也花了不少钱,而且又给她治病,要不然她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她又觉得亏欠了人家。
“我现在没有多少钱,治病的钱你刚才也说了不算,那三十万我会想办法挣来还给你,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这孩子……”,停顿了一下,洪悦忍住眼泪说:“这孩子就留给你吧!我不要了!”
“不可能!你既然嫁给我了,就不能随便走,这孩子现在吃奶,也不能离开妈妈!”
洪悦低头看了一下胸前被奶水涨湿的衣服,没有说话,向着门口跑去。这是一座很大的房子,中间一个院子,周围大大小小有七八个房间,她转了一圈发现前后大门都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出不去。
洪悦冷静下来,她觉得想要脱身,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疯掉的这三年,她完全是以另一种身份活着,像个行尸走肉般,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人和事。
接下来的几天,洪悦都假装镇定,不让别人起疑心,她也尽量不让周子齐碰她,每次都推说不舒服,周子齐也没有太为难她,毕竟洪悦的美貌一直都让他倾心,他也是很爱她的。
一天午后,周子齐要午睡,大姑刚好也过来了,洪悦就叫大姑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她知道大姑收了周子齐的钱,是不会帮她逃跑的,至于那个得了钱就再也不管她死活的姐姐更是指望不上,她只能用两个孩子支开大姑,自己想办法。
院子里静悄悄的,洪悦哄睡了小宝宝,假装在屋里收拾卫生,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准备逃跑。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周子齐的鼾声,洪悦来到床边,看着周子齐翻了一个身,露出裤腰带后面的一串钥匙,她小心地取下钥匙,转身出了房间的门,把门反锁住。在另一个房间,她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同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些现金,大概有几百块钱,她也一并拿走了。
几分钟后,她就听到周子齐在屋里的叫喊声,他肯定是醒了发现钥匙丢了、门又被反锁了。洪悦赶紧用钥匙打开大门,快速地跑出了那片住宅区。不一会儿,后面传来一阵警笛声,不知是哪里又出了事情,还是周子齐打电话报警来抓她的,洪悦不敢回头,只顾着没命地向前跑去。
跑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片繁华的街道,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路口,旁边有一条河,河面上是一座长长的桥,行人来来往往。洪悦看到桥头有许多警察在路上巡视,她不敢往那边去,就从这边往一条辅路上继续跑。
三年时间,洪悦没有出过大门,这座城市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导致她一点也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又跑了很久,天色已近黄昏,在路的尽头有一个不起眼的入口,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里面隐约传来阵阵乐声,再往里走,通道逐渐变得宽大,欢快的音乐节奏夹杂着一些人的欢声笑语,好像是在有人在跳舞。洪悦推开了一扇厚重的安全门,守门的小哥正在和旁边的漂亮妹子搭讪,没注意到她,她赶紧溜了进来,混在人群中。
洪悦心想,这里人多混杂,谁也不认识她,她先在这里躲一阵子,等到外面风声不那么紧了再出去。
洪悦仔细观察,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地下音乐城,一些有钱人在这里举办活动,今天好像是专门为了一个女生过生日办的派对,她的男友大概是一方势力的头目,看来派头不小,笔挺的西装完美地衬托出他的贵气奢华,俊美的脸上表情冷峻。女孩穿着华丽的裙装,手捧鲜花,晶莹的头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她正在舞台上接受男友的祝福,有人手捧着点了蜡烛的生日蛋糕在一旁待命。在五彩变幻的灯光和欢快流淌的旋律中,一对对俊男美女在台下翩翩起舞……
洪悦没心思看那么多,她只想确认这里安不安全。她发现这个大厅的一边有许多窗户,窗户设计的很奇特,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河边的行人车辆,华灯初上,璀璨的街灯倒映在河里,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外面好像看不到里面,也看不到这座地下乐城,大厅另一边则是一排雅座,由精致的木雕围栏隔开,形成一个个小隔间,光线幽暗,几对小情侣在忘情地拥吻,一些身上刺青的人好像在进行着什么交易。
洪悦从人群中穿过大厅,来到另一头,发现那里两边都是房间,她打开一扇门,里面没人,有一张床,铺着洁白的床单,设计的好像是宾馆的小套房一样。
洪悦转身出来,听见大厅里一阵骚乱声,好像是有人进来搜查。她心里一惊,不知是警察检查还是周子齐带的人找到这里了,如果他能找到这里,说明他的势力还是蛮大的,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大厅里有女人惊叫,洪悦连忙又进了后面一间大房间,在里面锁上门,她想要是安静地待在里面,别人也不一定会找到自己。刚刚她还暗自庆幸没被发现,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一间间地搜查,她急得在屋子里到处查看,就在她听到搜查的人已经到了隔壁房间时,她想难道我逃不掉了吗?如果被抓回去,继续过那种浑浑噩噩暗无天日的生活吗?绝望之际,她终于看到一扇隐蔽的窗户,使劲一扳,发现那窗户可以推动,再一用力,窗扇被推开了,外面漆黑一片,她没有犹豫,连忙从窗户翻了出去。
跳下去是一片荒野,杂草丛生,洪悦感觉到手掌火辣辣地痛,可能是被划伤了吧!不远处有一大片树林,黑乎乎的树影摇动着。她顾不得害怕,径直往树林跑去,有了树木的遮挡,她终于摆脱了后面追查的人。跑到树林深处,高大的树木把天空仅有的一点细细的月光也遮挡得严严实实,洪悦本来夜视力就差,这时她再也不敢跑了。
她摸索到一块石头,疲倦地坐了下来,这半天的逃跑行动简直把她累得虚脱了,跑的时候没察觉到,现在放松下来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脚上好像也受了伤,像刀割一般疼,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着。她坐在石头上,靠着大树,举目四望,黑乎乎的一片,树影间零星闪烁着远处的点点灯光,前路茫茫,她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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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保全和李哥跟了一个车队跑运输,那次拉货地址很远,在一处山路上,他们的车辆由于长时间制动导致刹车系统失灵,意识到车子出了问题,李哥就往路边紧急避险车道上开,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一辆车,他们的货车发生侧翻,紧接着滚下山坡,与此同时他们两人一齐跳车逃命。
保全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受了伤,胳膊腿几处骨折,躺床上不能动。照顾他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他管他们叫阿爸阿妈。
阿爸说,当时他和阿妈在山谷中采草药,无意中发现了浑身血透了的他,两人连背带抬把他弄回来,给他擦洗伤口。
两位老人没有子女,久居深山幽谷之中,也懂一些医术,他们发现这个人除了胳膊和腿骨折外,其他都是皮外伤,只是头部撞了一个大包,一直在昏迷中,不知何时能醒。
日复一日,在两位老人的悉心照料下,保全终于醒了过来,可是因为头部淤血,以前的事他全都忘记了,这里交通闭塞,跟外界几乎与世隔绝,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安心修养。
半年后,他的骨伤都已经好了,能下地活动了,只是记忆还没恢复,每次他尽力回想,看看能否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搞得头痛欲裂也是模糊一片,阿爸阿妈看到了心疼地劝他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他也只好安心留下来陪伴两位老人。
一晃三年过去了,他们已经成了亲密的一家人。自从保全能够下地干活后,家里许多活他都包了,他翻新了他们住的几间茅草屋,又加固了四周的篱笆,而且不让阿爸阿妈插手。打猎时还捕获了几只野兔,养在阿爸编的笼子里。阿爸阿妈高兴地说他们白捡了一个儿子,保全也认为阿爸阿妈救了他一命,是他的再生父母,此生无以为报,那就陪伴他们到老。
一天,阿爸带保全去采草药,他们来到一片峡谷,阿爸说:“娃儿,当年我和你阿妈就是在这里发现你的!你看这四周这么多的大树,也不知你从哪儿掉下来的?”保全查看了四周的环境,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他们采完草药,准备返回时,突然保全听到山上一连串的大车鸣笛声,他怔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什么又没有想起来。
一个晴朗的午后,保全跟阿爸阿妈说他想爬到山上看看,阿妈给他带了干粮和水,阿爸陪他一起,他们来到那个峡谷中,到处寻找,看看有没有上去的山路。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
阿爸说他年轻时为了躲避世间的繁扰带着阿妈走了十多天,才从另一边的山路上走到这里来安家,一辈子再也没有出去过,如果从这边上去又不知是什么地方了,况且这里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这时保全又听到了大车的鸣笛声,他的脑子一片混乱,那个噩梦般翻车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惊慌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大叫着:“啊!不要!不要!”阿爸赶忙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别想了,娃儿,别想了……”
几番尝试失败后,保全只能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那个翻车的场景,他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是因为翻车了掉下来的吗?和谁一起?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而担心?我要回去找他们!可这上山没有路,难不成我要开凿一条路出去?”想到这里,他作了一个决定,“阿爸,我想从这里开一条路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
“娃儿,你想好了就干,阿爸支持你!”
得到肯定后,保全信心十足,他每天吃完饭就拿着弯刀和镐头过来,砍去杂草和灌木,挖出一块块踏脚的平地,遇到高大的树木他就绕开一点,在旁边继续开路,阿爸有时也来给他帮忙。
俗话说“积蛙步,至千里”,经过十多天的努力,这条盘旋曲折的小道也已经有一百多米了,保全回家的心愿也更加强烈,有时他还会听到山上汽车鸣笛声,他的内心热血沸腾,他突然想起了车祸发生时李哥对他说:“保全,快跳车!”接着就是他们两人各自从正负驾驶座位窗户跳出去的画面。他的记忆慢慢恢复了,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也想起了老婆洪悦和那一对可爱的儿女。两边的父母都已不在了,他失踪的这三年里,洪悦带着一对儿女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可是这里与山上联系不上,他出不去,当年掉落的时候手机也不知摔哪去了,他只能拼命地挖坡,寻求上山的路。
有一次,挖到一片松软的土地,他好不容易进展速度快一点了,却不料天公不作美,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一时间小道被冲得泥水横流,快成一条泥河了,他只好抱住旁边的大树,防止自己也被冲走了。
还有一次,他正在埋头割草,山上里突然蹿出一头半大的野猪,吓得他赶忙拿起镐头,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野猪受伤跑掉了,保全也累瘫在地,要是这是一头成年野猪,或者他没有镐头抵挡,或许命都没了。
他躺在枯草上,望着头顶斑驳的树影和高远的天空,内心茫然。一群鸟儿飞过,只留下一阵渐去渐远的鸣叫声,要是自己能像这鸟儿一样有翅膀,轻松地飞过这神秘的大森林该有多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